简单点的…嬷嬷脸色不好看,哪有简单的啊。
“要不还是奴婢帮您给皇上绣一副双面异绣龙图吧,到时候各宫娘娘都在献礼,娘娘您也不好空着手。”
自己家娘娘脸皮出名了的厚,说不定还真能干出来不送礼的事。
靠献礼争宠看模样也行不通,那便中规中矩不落人话柄算了。
苏南初歪头,想了想,这还真是个好主意:“那就有劳嬷嬷了。”
她冒头看着外边人来人往送来的绸缎:“皇上让人送了很多绫罗绸缎,嬷嬷若是手巧,到时候可以挑着舒适的,给自己做几身寝衣,在里边穿,没人瞧的见。”
她也没什么可以赏人的,嬷嬷跟着她这么久,对她照顾无微不至,她都记在心里,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有什么能帮到她的地方。
“娘娘…”嬷嬷为难道:“皇上让送过来的,全是织房今年新出料子,规制都是嫔位以上娘娘们可用的料子,奴婢万万用不得啊。”
“所以才让嬷嬷挑些舒适的做寝衣。”苏南初回道,视线扫了一圈这屋子。
“或者嬷嬷瞧着我这宫里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拿去,我没做过主子,也不知晓怎么做好主子,嬷嬷莫要见怪。”
那些花瓶摆件,发簪首饰,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瞧过,除了有几个金的,漂亮的,她摸过两下,其他的一直在箱子里摆着。
没等嬷嬷开口,苏南初想到什么,起身走向妆台,打开首饰箱子,里边有几个玉镯子,她拿出来两个递过去:“这个你也拿上,我有皇上给的菩提,平常也带不上。”
戴多了胳膊上也累赘。
她又翻了翻别的,还有一盒子发簪,她拿出来几个也递过去:“还有这些,颜色不适合我,你拿去跟烛影分一分。”
反正在这里摆着她也不怎么戴。
现在做了妃嫔,跟以前不一样,这种东西上,沈璟之从来不委屈他的后宫。
嬷嬷惊的摆手推诿:“使不得啊娘娘。”
她接过来又放回去:“娘娘,这宫里边,遇上一个把奴婢们当人的好主子,要远比这些冰冷的首饰珍贵。”
若是遇不对人,哪怕赏赐拿的再多,有命拿也没命花啊。
“再加上,奴婢也是真心觉得主子人好,宫里边哪个主子能像娘娘这般,同我们奴婢说说笑笑,没有什么架子的。”
“能帮上娘娘,让娘娘在这宫里走的顺畅一些,也是在帮奴婢自己。”
这话她没掺半点假,自己主子性子淡,事也少,什么都不爱管,在这永和宫当差,比别的宫不知道清闲上多少倍。
换做平常伺候别的娘娘,她哪有时间摆弄这些东西。
苏南初最后还是塞给了对方一些,也分给了烛影一些,都跟着她那么久,她这主子做的太抠门也不是那么回事。
休息了一会之后,琢磨着沈璟之也快醒了,她又叫上轿撵去承乾宫。
路上撞见了熙贵人,那人垂着头,脸色不好,憔悴了不少,看见了这边轿辇,抬起来的目光莫名让苏南初觉得有点渗人。
她恨她?她们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吧?
“嫔妾见过璋嫔娘娘。”对方行了礼。
轿撵没停,苏南初也没吭声,眼神看着女人,缓缓从对方旁边路过。
等走远,才问向嬷嬷:“嬷嬷对熙贵人可了解?怎么觉得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娘娘是说哪里不一样?”嬷嬷凑近问道。
苏南初摇头:“不知道。”
“上次见她,她的眼神里没有这么大的戾气。”虽然话里透着不少诡异,但是好歹维持着表面客气。
这次对方看着她的眼神,明显已经变了。
她倒不曾记得哪里得罪过她。
嬷嬷了然道:“娘娘再说这个啊?”
“这宫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原本熙贵人可是荣宠一时的熙贵妃,这突然一朝落败降位,屈于娘娘之下,难免会有怨气。”
这个原因吗?苏南初琢磨了琢磨,倒是有几分道理。
原本在自己位份之下的人,现在见了还得行礼,这落差感确实会让人无法甘心。
只是一个插曲,苏南初问完便也就没有在意。
连着几日,沈璟之整天让她过去给他读折子,偶尔晚上会留她在承乾宫侍寝。
这在后宫可掀起来不少风波,仪妃专门找她谈了话,明里暗里是劝她要懂事,要顾及后宫的姐妹,莫要独占盛宠,必要时候,还要多去规劝皇上雨露均沾,好让后宫姐妹为皇上开枝散叶。
苏南初只得装乖巧应下,内心却骂骂咧咧,一箩筐的吐槽憋在心里窝火。
让她去劝,她咋不去劝,她就一个妾,顾及啥后宫姐妹,劝沈璟之这事不应该皇后的活吗?
她是伺候沈璟之挺累的,但是让她去劝沈璟之,还不如直接让她抹脖子。
再说了,那货像是会听别人劝的?
保不齐她刚说出口,他就一巴掌把她拍冷宫了。
平白挨了一顿说道,从启祥宫出来,苏南初瞧着时候,又该去承乾宫了。
这一天天的,光在后宫瞎折腾了。
正好顺便可以去找沈璟之告个状,说不准给他吹吹耳旁风,以后的请安能免了呢。
想着,脚步不由快了一些。
承乾宫大门敞开,一人拿着拂尘翘首以盼。
李德看见人影过来可高兴坏了,自从有了她,他可是闲的长毛了,现在就差把她当祖宗供着了。
“哎呦,娘娘,您可算来了…”
“正巧奴才刚给皇上沏的茶,要不您顺便给带进去?”想到他刚刚递上去的东西,他就惊的一身冷汗,这时候,还是让娇柔可人的璋嫔娘娘来安抚皇上那迸裂欲炸的怒火吧。
苏南初倒没想太多,反正拿一下的事,还省得她再去沏了。
但是李德这模样实在奇怪,她有点狐疑:“公公这是怎么了?难道皇上今天心情不好?”
那男人其实很少发火…也不是…他不发火也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