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英问陈大婶子:“婶子,这么晚了,纸扎铺子还开门吗?我还想给墙上也刷一层墙纸。”
陈大婶子说:“丫蛋儿,你不知道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纸扎铺子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都有人开门。谁知道谁什么时候死?
谁家半夜死人,都得半夜打发人,去纸扎铺子先买纸,纸得一张一张续着烧,烧到天亮。要不咋说婚葬费钱呢。
贴墙纸不用手艺,打个浆糊咱们自己就能贴。先去买顶棚纸吧,再打听一下墙纸的价格,你把房屋的尺寸,告诉纸扎铺子老板,告诉他墙多高多宽,他就能算出来,算出来用多少纸。
买完顶棚的纸,钱要是有富余,就买墙纸,钱不够,就先打听好了,需要多少钱多少纸,记住了。记不住,就让纸扎铺子的老板给你拿张纸写下来。”
陈大婶子让赵小英去西屋睡觉去,陈大婶子去新房子住,她去看鸡、看灶火,大门她从外面锁上,晚上就不回了。
陈大婶子这个人,真是太好了啊!赵小英以前嫌弃陈大婶子话多墨迹,可遇见事儿才发现,陈大婶子的话有多实用!
不是恭维,不是因为陈大婶子帮了赵小英这么多,她这样想的,赵小英是确实佩服大婶的生活经验,想的周到,做事周全!
没想一会儿呢,赵小英就睡着了。早上是被陈大婶子叫起来的,她穿好衣服出门一看,天刚蒙蒙亮。
陈大婶子拎着簸箕,拿着两个麻袋,二姑娘领着两个孩子,拿着一个没有把手、没有拎头的小筐子。递给她两把镰刀,锁上大门就出发了。
这次是出了大门,沿着门前的向西走。这个方向,赵小英是第一次来。陈大婶子每经过一户大门,就告诉赵小英这家的户主叫什么,她见了面应该怎么称呼之类的。
走出了屯子,沿着坡儿右拐不远,就有一条河,现在的小河不深,水才没过脚面,河水现在才两米来宽。
河两边有很宽很宽的沙滩。陈大婶子说,这条河叫牤牛河,夏天的时候河水又深又宽,春秋水浅,冬天就断流了。
现在河两边的沙滩上, 红彤彤的一片连一片的真好看,遍地都是挂满硕果的藜麦啊。好大的一片藜麦田啊!
陈大婶子找了一块干的、平整的地面,把麻袋铺平,把簸箕放上去,又把那个没把手的小筐子倒扣在簸箕里,拿了镰刀割了几棵藜麦。放下镰刀,拿着藜麦向筐子上摔打。
赵小英问道:“陈大婶子,这么多的地都是咱们家的吗?这么多的藜麦咱们三个人干活,一个月都收不完吧?”
陈大婶子的手没停,问赵小英:“这不是我家的地,这是河边的荒地,藜麦?英子,藜麦在哪儿呢?”
赵小英指了指陈大婶子手里正向筐上摔打掉籽粒的藜麦秸秆,问陈大婶子说:“你们管它叫什么?”
陈大婶子说:“丫蛋儿啊,这是灰灰菜啊,这是野草,嫩的时候茎叶人可以吃,现在老了,都挂籽儿了。打出来草籽儿喂你那十只大母鸡的。
不用干上一个月,打半天就够。我就干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回去做饭呢。你俩在这割草打草籽儿吧。我先教你,我怎么干你先看着。
等你看会了,学会了以后,自己来打草籽,这河滩边上的灰灰菜籽年年都有,沿着河道你就看去吧,全都是。”
这原来是野生的藜麦田啊!暴殄天物啊!上一世的藜麦价格可是十几块钱一斤呢,买一斤藜麦的价格能买五斤好大米呢!现在沦落到喂鸡……
这以后喂鸡是不用发愁了。啥话也不说了,赵小英去割秸秆,有点扎手啊。
陈大婶子走了以后,赵小英和二姑娘一直都在打草籽儿,两个小男孩儿在旁边堆沙子玩。赵小英心里也想去玩沙子……
这藜麦长势真好啊!主干又粗又高,分叉又多,结的籽粒又饱满厚实。赵小英割秸秆,二姑娘摔草籽儿,割秸秆快,摔草籽儿慢。
没一会儿陈二姑娘边上就存了不少没摔打的秸秆了。二姑娘让赵小英先别割了 ,这些都打完够装两个麻袋的,多了她们背不动。
先不用割了吗?那赵小英也去玩会沙子去,刚才她就这么想来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