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程很奇妙,甚至顺利得不可思议,但这番结果是两人乐见的。
在谢衍一通忽悠兽人的喊话下,不少兽人神情恍惚,显然处在知识接收过载的状态。
对此他没有意外,一夕之间自己所信仰的通通崩塌,还塌地如此彻底,任谁来都会恍惚。
此举也只是想告诉他们,不是信仰兽神是错,而是他们如今拥有的、失去的,不过受那虚无缥缈的图腾象征所累。
如果信仰没有向上的价值,那为何要去信仰它呢?
显而易见的,拉克尔部落所信仰的兽神,很大程度上源自他们的愚昧与怯懦。若当中有一只兽人敢攀上那座山峰,不,哪怕有一丝勇欲质疑兽神的存在。他们也不会固留在此处,经受海水与饥饿的侵扰。
而失去了信仰的他们又该如何重铸信仰呢?
这一点早在一开始他们便给出了回答。
愚昧又怯懦的兽人,仍旧深深爱着镂刻于灵魂里的劣性。仍旧自欺欺人,仍旧怯弱无知。
瞧啊,是山塌了
瞧啊,是兽人啊
瞧啊……是兽神呢
于是他们欢颂、于是他们敬仰,那于他们臆想中的神。
两人暂时留在了拉克尔的部落。且不说这群兽人仍是虞初功德霸业中的一员,光是西部的海域便该有更多的探索。
加上东部严寒的气温与飞雪,尽管过不了多久这股强劲的冷空气便会顺着山谷闯入西部。但至少,待在这边绝对会比在另一边温暖。
各自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留在此处的两人当即便是将回去的想法甩了个七七八八。当虞初在部落乱逛寻找发展功德的机会时,谢衍已经水灵灵盯上了那片海。
碰到海怎么能没有搜刮的道理呢?
谢衍表示这不是搜刮派的作风。没有人手,他就靠着嘴皮子去骗。一句兽神大人的神使便可以让大部分兽人帮他做事。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那个叫克洛德的蓝脑袋刺头。
谢衍怀疑他的鸟脑袋挺硬。
“这是锋锯兽,你个瘦不拉几的雄性就等着被痛死吧!”
谢衍一石头下去,他口中的锋锯兽便死得不能再死。
他捡起地上的伞状水母,抹了把口水,“好,留着,晚上凉拌!”
克洛德:?
“这是大力壳兽,被它的爪子抓到,无论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挣脱。”
谢衍不理他,一脚踩碎海螃的大钳子,捡起来,“去了壳,烧着吃!”
克洛德:……
“这是……”
“我管他什么呢?能不能吃,你就说能不能吃?!”
谢衍眼神贪婪得发绿,似是克洛德一句不能吃他就可以当场表演一个生吞兽人的绝技,吓得后者落荒而逃。
谢衍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啧啧,就这点小伎俩?还想吓老子。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4587 心说你那烂厨艺也不知道能吓到谁呢,【话说宿主有蓝脑袋的兽人吗?】
谢衍走走停停,捡得不亦乐乎,【我管他蓝脑袋绿脑袋,你就说能不能吃!能不能……欸这个可以吃!】
4587【……】吃吃吃,见了海跟饿狼见羊似的,饿着你了吗?
这厢谢衍如何对海鲜饿狼扑食般的搜刮暂不提,克洛德遗憾离场之后遇到了新任兽神虞初。
兽不兽神的,克洛德没有老拉克尔那般愚蠢,随便来一个兽人都可以当兽神了。
他甚是不满谢衍与虞初,并且认为两人皆是不怀好心。那个满眼只有吃吃吃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伟大的兽神大人的神使。
至于眼前这个假冒的兽神,他迟早有一天会撕破她的假面!
与信心满满克洛德不同的是,虞初发觉兽神的身份并未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助力。瞧眼前这只兽人,根本不信自己是兽神。
虞初,“果然还是要靠我的实力。”
系统,“……宿主说的实力不会是……”
“喂,我不管你是不是…嗷!!”
克洛德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手打他的虞初,“你,你,兽神打……啊!”
虞初一拳揍他肚子上,趁眼前的兽人弯腰捂住肚子的间隙,一脚将他撂倒在地。
还不待克洛德揭露这个家伙的假面,难以计数的拳头如风般密集砸下。
待到谢衍带着怀中的海鲜满载而归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克洛德,以及站在一旁无所事事…插着兜的虞初。
谢衍:?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蹂躏的兽人,又看了看颇有恶霸作风的魔头。
“这是怎么——?”
他的话音未落,地上哀嚎的克洛德突地一个暴起,“兽神打兽啊啊——!!”
谢衍退后两步,看着一钳子挂在对方鼻头上的海蟹以及惨嚎的克洛德,“你说说你突然动作干什么,吓到我的食材了,痛吗?活该啊你!”
适才克洛德的一番暴起没有吓到谢衍,倒是将他怀中挣扎的海蟹给惊到了。这不,摆着个大钳子就从他怀中落下去,精准夹住了克洛德本就肿的鼻子!
捉也不是不捉也不是的克洛德痛的嗷嗷叫,也不知道他一只鸟兽怎么嗷的,不应该是叽叽叽吗?
谢衍的疑惑还没落下,这边虞初已是利落出了手,啪得就是掰掉了正在攻击的海蟹爪子。
【功德收集 4%,当前收集进度 63%\/100%】
将手中还在挣扎的海蟹身子扔回羊毛怀中,虞初欣慰地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舒服了。”
系统:……
真是没想到,羊毛还能送功德。
这下完蛋了,羊毛不得被自家宿主缠一辈子啊?真惨!
丝毫不知自己已被魔头盯上的谢衍略过地上打滚的克洛德,兴冲冲对虞初道:
“我找了不少海鲜,今晚吃顿好的!”
虞初并不信任他的厨艺,“只用火,盐我来放。”
谢衍不满,“你是不相信我的厨艺吗?”
虞初,“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不相信你。”
谢衍:……
两人的谈话渐渐消弭在咸腥的海风中,克洛德收回视线。他不知何时停住了翻滚,海浪一波波打来,不少漫过他横躺的身躯。
细腻的软沙被压出湿泞的痕迹,他濡湿的蓝发缓缓变长,伴着拍岸而来的海水,他侧身一翻,旋即滚落白浪中,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