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进房间的,那一晚的一切,我后来就好像一个喝醉了的人一样,断片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在一阵阵的鸟叫声中醒来,就像来到陌城的每一个早上,只是睁开眼,发现自己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再一次轻而易举的被江越带走了。
环顾四周,这里几乎和将军府的格局一致,这里竟然就在将军府隔壁的隔壁,江玹和舅舅谨慎排查了多日要找的人,一直就在附近。
我再没了之前的雄心壮志,只是心中难过不已,江玹昨晚发现我丢了,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我不敢想。
一想到江玹,我的心就酸胀的难受,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和江越疯下去,我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自由而已。
我迅速的洗漱完,准备去找江越,我要离开这里,我要与他正大光明的和离。
我找了个丫头给我领路径直来到了江越的书房。他正在听属下汇报事情,见我来了,属下立马噤声。
“是在说将军府的事吗?昨晚到底怎么了?我要知道。”
我毫不客气的说出来,生怕自己的身体再次出现异样,我特意挑了离江越最远的凳子坐下,特意不去看他,对着那个正在汇报的属下就问
“你将昨晚的事情都一一说出来。”
那人看了看江越,见江越没有反对,便开始说了起来:“昨晚王嬷嬷得到消息,说是暗卫营暗卫江6在望客来酒楼附近出现了,她便带人去找,可是到那后竟然被数百前锋营的将士围捕,属下等都知道,前锋营的将士,无事不得随意离营,此时应在军营,却出现在城内,此事事关重大。
主子这次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陌城,为明威将军和整个陌城将士押送过冬物资。现物资已经到城外,今日本是要去将军府与明威将军一同恭迎圣旨,再亲自与将军一起清点物资的,可眼下却发现,明威将军私下调离前锋营将士,我等正在劝主子往朝廷进言。
主子两难,明威将军是自己岳家,可自己也是实打实的皇商,是皇上的人,若是知情不报,将来陛下知道了,肯定是要责罚主子的。
还请夫人,大义灭亲,也劝劝主子吧。”
那人跪在地上吧嗒吧嗒个没完,我的脑中却嗡鸣一片,心头如灌寒冰,冻到浑身发颤。
江越:“放肆,谁让你这么说的,还不退下.”
江越起身走到我面前顺手将我发冷发颤的手握在手中:“阿茴,没事的,这件事我不会上乘陛下的。”
“你不准走。”
我甩开江越的手,指着那个暗卫颤抖的大叫。
“你口口声声说昨日在城中的士兵是明威将军前锋营的人,有何证据?”
暗卫……
暗卫:“他们,他们都武功高强,每个人都井然有序,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且沙场经验十足的老手。”
“原来你全凭猜测,无凭无据就敢大言不惭的诬蔑当朝的明威将军。”
我走到他面前,毫不犹豫拔出他腰间的短刀,一刀扎进了他的左胸,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对他动手,惊恐加剧痛让他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我竟然敢拔他的刀杀他。
他条件反射的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腿上,我被大力弹开,直接摔跪在了地上,当场吐出了一口血。小腿有瞬间的麻木,应该是骨折了吧。
原来吐血是这样的啊,好像有什么压在心口沉甸甸的东西被震了出来,心里空的发疼,但是又好像轻松了不少,呼吸都变顺畅了,虽然小腿处阵阵剧痛席卷而来。
江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我跪在了地上吐血,再见他的暗卫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冲到我面前抱起我,大声命令外面的人去请大夫。
我死死抓着他,哭的眼泪鼻涕不能自控,我也顾不上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难看了。
“江越,我好疼啊,我的腿断了,你的暗卫竟然敢伤主子,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他的主子,是你对不对,是你对我的漠视,才让他敢这样欺主,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妻子,连你的下人都敢肆意伤害我。”
我哭的眼泪越来越凶,我是真的好疼啊,原来打断骨头连着筋是这样的绝望啊。以前我在儿童医院见到过骨折手术后狂躁大叫的小孩,我那时候还嫌人家吵,现在真的是恨不得痛到怒吼啊,好想揪着江越的头发打死他。
“江越,你这个阴险的小人,你明明腿没事,却整整骗了我五年,我真恨你啊,为什么当初会对你于心不忍,为什么会爱了你五年,你既然不爱我,不在乎我,为什么又不肯放过我,我早就不爱你了,你看不出来吗,我恨不得你去死,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我太疼了,整个人失去了理智,任凭江越如何安慰,我都无法平息当下的痛苦。我狠狠的推开江越,拼命的往那个垂死的暗卫身边爬。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叫你鬼话连篇,叫你害人。”
我往那里爬,江越死死的抓住了我。
江越:“够了,阿茴,他已经活不成了,你现在别再乱动,会让你的腿伤更加严重的。”
“江越,你打晕我吧,我真的好疼,我好疼啊,呜呜呜……”我又抱紧了他,他知道我是在借机撒泼吗?
江越:“你再忍一忍,大夫很快就来了,很快就不疼了。”
“江越,你不能再伤害我,更不能再让王思源和宋燕曦伤害我和孩子们,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不管你如何管制我,我还是会逃的。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江越身体一震,眼中多了些看不明的情绪。
江越:“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敢伤害你。”
“还有孩子们。”
江越:“对,还有孩子们。”
我好像渐渐没那么疼了,眼看着江越在我面前,越来越模糊,我那全身好似从水中捞起的身体渐渐安稳了下来,在我彻底进入黑暗之前,我好像看到了江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