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参,表字子萧,在苕溪东边开设了一间书斋。书斋的门口正对着一片空旷辽阔的原野,视野极为开阔。
在一个薄暮冥冥的傍晚,何师参偶然出门透气,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只见一位妇人骑着一头驴子缓缓而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翩翩少年。那妇人看上去约有五十岁上下,神情意态之间却透露出一种清新高雅的气质,令人心生敬意。而将目光转向那少年,只见他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俊美绝伦,风采出众,甚至比美丽的女子还要迷人。何师参向来有着偏好男色的特殊癖好,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这位少年时,瞬间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整个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完全无法自拔。他踮起脚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缓缓转身回到屋内。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何师参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昨日与少年相遇的地方,满心期待地等候着。然而,从日出等到日落,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得一片昏黄,那少年的身影才终于再次出现。何师参一见少年,立刻满心欢喜,想尽办法迎合讨好,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轻声问道:“不知小哥从何处而来?”少年微笑着回答道:“我刚从外祖家回来。”何师参一听,赶忙热情地邀请他到自己的书斋中稍作休息片刻。少年却面露难色,推辞说自己时间紧迫,实在无暇停留。何师参哪肯轻易放过这个与少年亲近的机会,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坚决地将他往书斋里拽。少年无奈,只得随着他进入了书斋。
在书斋中,少年只是略微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何师参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挽留,可少年去意已决,态度坚决,无论何师参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何师参无奈,只好拉着少年的手,一直将他送到门口,同时还满怀期待地嘱咐道:“小哥若是得空,还望能顺路来我这书斋一叙。”少年随口应承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自那日与少年分别之后,何师参的一颗心就如同被勾走了一般,整日魂不守舍,陷入了深深的相思之中。他如同着了魔一般,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眺望,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少年可能出现的方向,双脚几乎不曾有片刻的停歇。
有一天,太阳渐渐西斜,只剩下半轮红日挂在天边,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染得绚丽多彩。就在这时,那让何师参朝思暮想的少年竟突然出现在眼前。何师参喜出望外,兴奋得手舞足蹈,连忙将少年迎进屋内,还赶忙吩咐书童准备酒菜。待二人坐定,何师参关切地询问少年的姓名。少年答道:“我姓黄,在家中排行第九。我尚未有字。”何师参又好奇地问道:“为何你总是频繁地往来于此处?”少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家母在外祖家,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时常患病,所以我需要常常前去探望照顾。”几杯酒下肚,少年再次提出告辞。何师参一听,顿时急了,伸手紧紧抓住少年的胳膊,坚决不让他走,甚至还匆忙锁上了房门。黄九郎一脸无奈,面色羞红,只得又重新坐下。
屋内点上了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他们开始聊天,黄九郎温文尔雅,如同未出阁的娇羞女子。然而,只要何师参一说起那些亲昵狎昵的话语,黄九郎就会害羞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不再言语。不知不觉,时间渐晚,何师参心中的欲望愈发强烈,他试图拉着黄九郎一同睡下。黄九郎坚决不肯,以自己睡相不好为由极力推辞。何师参却不肯罢休,再三苦苦哀求。黄九郎实在拗不过他,只得脱下了上衣和外裤,穿着里裤躺在床上。何师参见状,连忙熄灭了油灯,过了一小会儿,便悄悄地挪到黄九郎身边,与他同枕而眠。何师参弯曲着胳膊,放在黄九郎的大腿上,紧紧地将他搂在怀中,不断地哀求着想要与他更加亲密。黄九郎顿时怒不可遏,大声斥责道:“我本以为你是个风雅之士,这才愿意与你交往。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分寸,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举动!”话音未落,只见窗外的天空中繁星闪烁,黄九郎趁此机会,挣脱了何师参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何师参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黄九郎从此与自己断绝往来。于是,他每天都在原地苦苦等候,满心期盼着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现。他徘徊不定,目光急切而又渴望,仿佛要将那道路看穿。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几天之后,黄九郎终于再次出现。何师参欣喜若狂,连忙迎上前去,不住地赔礼道歉,又强行将黄九郎拉进了书斋。一进书斋,何师参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黄九郎坐下,然后满脸堆笑,与他谈笑风生,心中暗自庆幸黄九郎没有记恨自己之前的鲁莽行为。
没过多会儿,两人便脱鞋上了床。何师参又开始对黄九郎百般安抚,尽显怜爱之情。黄九郎说道:“你对我的这份缠绵情意,我早已深深地铭记在心中。但是,亲爱的何兄,何必一定要在这床笫之间表达呢?”何师参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甜言蜜语,纠缠不休,甚至哀求着只求能亲一下黄九郎的肌肤。黄九郎见他如此执着,心一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何师参满心欢喜,静静等待着黄九郎入睡。可谁知,何师参趁黄九郎熟睡之际,竟偷偷地对他进行轻薄。黄九郎从睡梦中惊醒,一把抓起衣服,迅速起身,趁着夜色匆匆逃走了。
何师参望着黄九郎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懊悔,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日渐憔悴消瘦。为了能再次见到黄九郎,他每天都让书童去路口侦察,盼望着能带回黄九郎出现的消息。
终于有一天,黄九郎路过书斋门口,正准备径直离开。书童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衣服,硬是将他拽进了书斋。黄九郎一进书斋,就看到何师参面容清瘦,形容憔悴,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关切地询问缘由。何师参见黄九郎对自己还存有一丝关心,心中的委屈和思念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他将自己对黄九郎的深深思念和相思之苦一五一十地倾诉出来,说到动情之处,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黄九郎见他如此真情实意,不禁心软,轻声说道:“我那小小的心思,其实是因为担心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对你没有好处,反而对我有害。但既然你如此执着,这般深情,我又怎能忍心拒绝呢?”何师参听到黄九郎这番话,心中大喜过望,脸上立刻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自黄九郎这次归来之后,何师参的病情瞬间好转,没过几天就完全恢复了健康。黄九郎也信守承诺,再次来到书斋与何师参相聚。两人情意绵绵,互诉衷肠。黄九郎说道:“今日我暂且顺从你的心意,但希望你不要将此视为常态,频繁纠缠。”接着,他又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忙?”何师参急切地问道:“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全力以赴。”黄九郎回答道:“我的母亲患有心痛的病症,只有太医齐野王的先天丹能够治愈。你与他关系向来不错,应当能够求到这味药。”何师参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黄九郎临走之时,又再次嘱咐了一番。
何师参不敢耽搁,立刻进城求药。一直忙到傍晚时分,终于将药求到,交到了黄九郎手中。黄九郎接过药,满心欢喜,连连拱手道谢。何师参见他如此高兴,趁机又想与他亲近。黄九郎赶忙说道:“莫要再纠缠。我为你寻得一位佳人,她的美貌胜过我万倍。”何师参好奇地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黄九郎说道:“我有一位表妹,美若天仙,聪慧过人且富有谋略。倘若你能对她有意,我愿意为你做媒。”何师参只是微笑着,并未回答。黄九郎怀揣着药,转身离去。
过了三天,黄九郎才再次前来,这次又是来求药的。何师参埋怨他来得太迟,话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责备之意。黄九郎解释道:“我本是不忍心祸害于你,所以才故意与你保持距离。既然你不能理解我的苦心,日后可不要后悔今日之事。”尽管如此,从那以后,他们二人几乎夜夜相会,如胶似漆。每隔三天,黄九郎必定会来求一次药。齐太医见他求药如此频繁,心中感到十分奇怪,说道:“这种药从来没有人服用超过三剂的,为何你母亲的病这么久了还未痊愈?”说着,便将三剂药包好,一起交给了黄九郎。随后,齐太医又转头看向何师参,说道:“看你神色暗淡,莫非是生病了?”何师参连忙摇头说道:“没有。”齐太医不放心,为何师参把了把脉,脸色骤变,惊叫道:“你这脉象甚是奇怪,竟是鬼脉,病在少阴。你若再不谨慎,恐怕性命堪忧!”何师参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了黄九郎。黄九郎听后,长叹一声说道:“齐太医果然是医术高明啊!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一只狐狸,长久与你相伴,恐怕会给你带来灾祸。”何师参怀疑黄九郎是在说谎,故意将求得的药藏起来,不全部给他,担心黄九郎因此不再前来。然而,没过多久,何师参果然病倒了。
何师参赶忙请来齐太医为自己诊治。齐太医查看一番后,无奈地摇头说道:“先前问你,你不肯说实话。如今你的魂气已经游离在荒野之间,就算是神医秦缓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黄九郎得知何师参病重,每日都前来探望照顾,叹气道:“当初不听我的劝告,如今果然落到这般田地!”不久之后,何师参便一命呜呼,黄九郎痛哭流涕,伤心地离开了。
在此之前,当地有一位太史,年少时曾与何师参一同读书学习,关系十分亲密。十七岁那年,他便高中翰林,可谓是少年得志,前途无量。当时,秦藩贪婪残暴,无恶不作,却通过贿赂朝中官员,得以逍遥法外,无人敢站出来指责他的罪行。太史心怀正义,毅然上书弹劾秦藩的种种恶行,却因此被指责越权,遭到免职。后来,秦藩升任这个省的中丞,对太史怀恨在心,天天寻找太史的差错,想要借机报复。太史年少时就有英名,曾经得到过叛王的青睐。秦藩趁机买通他人,得到了太史过去与叛王往来的信件,以此威胁太史。太史惧怕秦藩的权势,无奈之下,选择了上吊自杀。他的夫人得知这一噩耗,也随之自缢身亡。
然而,太史死后过了一夜,竟奇迹般地苏醒过来,开口说道:“我是何子萧啊。”众人感到十分惊讶,纷纷询问他。太史所说的,全都是何师参家中的事情,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何师参借太史的身躯还魂了。众人想要挽留他,但太史去意已决,坚决地跑回了何师参原来的住处。
抚公得知此事后,怀疑太史是假冒诈骗,一心想要排挤陷害他,于是派人向他索要千金。何师参无奈,只得假装答应下来,心中却忧愁烦闷到了极点。
就在何师参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黄九郎忽然来到他的面前。何师参见到黄九郎,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高兴地与他交谈起来,悲喜交加。说着说着,何师参又想与黄九郎亲近。黄九郎连忙制止道:“你难道有三条命不成?”何师参苦笑着说道:“我后悔活在这世上如此劳累,还不如死了来得安逸。”接着,他便将自己所遭受的冤屈和痛苦,一五一十地向黄九郎倾诉。黄九郎听后,忧心忡忡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幸好你如今又活了过来,我们得以再次相聚。你如今孤身一人,我之前提到的表妹,不仅聪慧美丽,而且足智多谋,定能为你排忧解难。”何师参听了,心中一动,说道:“我真想见一见她的容貌。”黄九郎说道:“这并不难。明天我将陪老母从这条路经过,到时候你假装是我的兄长,我假装口渴向你讨水喝,你就说‘驴子跑了’,然后答应我的请求就行。”商量好计策后,两人便分别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太阳高悬,天气炎热。黄九郎果然陪着一位女郎从门外经过。何师参远远地看到他们,连忙拱手迎上前去,不停地与黄九郎寒暄。趁此机会,他偷偷斜眼打量那位女郎。只见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身姿婀娜,果然美若天仙。黄九郎向何师参讨茶喝,何师参赶忙邀请他们进屋。黄九郎说道:“三妹不要惊讶,这位是我的结拜兄长,咱们不妨在此稍作休息。”说着,便扶着女郎下了驴,将驴系在门口,一同走进屋内。
何师参亲自为他们泡茶,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黄九郎身上,说道:“你之前的描述,根本不足以展现她的美丽。能得见此佳人,我死也甘愿了!”女郎似乎明白了何师参的话语是在称赞自己,顿时羞红了脸,离开座位站起来,轻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何师参赶忙向外看了一眼,说道:“驴子跑了!”黄九郎一听,心急如焚,急忙跑了出去。何师参趁机抱住女郎,想要与她亲热。女郎的脸色瞬间变得紫红,神情窘迫,仿佛被囚禁一般,大声呼喊着九兄,却无人回应。她愤怒地说道:“你自己明明有妻子,为何还要如此丧失廉耻?”何师参连忙解释道:“我并未娶妻。”女郎说道:“你若能发誓对我一心一意,如同山河永固,不让我像秋天的扇子被抛弃,我便听从于你。”何师参当即对着白日郑重发誓。女郎见他如此真诚,便不再拒绝。
一番云雨之后,黄九郎回来了,女郎见到他,顿时满脸怒容,责备道:“九兄,你怎能如此行事?”黄九郎赶忙解释道:“这位是何子萧,昔日的名士,如今的太史。他与我情同手足,是个值得依靠之人。即
便将此事告知舅妈,想必她也不会怪罪。”眼看天色渐晚,何师参极力挽留他们,不让他们离开。女郎担心姑母会为此感到惊讶,心中十分不安。黄九郎见状,挺身而出,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说完,便骑上驴,径直离开了。
过了几天,有一位妇人带着婢女路过。这位妇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神情气质与女郎十分相似。何师参赶忙叫女郎出来偷看,果然是女郎的母亲。母亲瞥见女郎,心中十分惊讶,奇怪地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女郎羞愧得满脸通红,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何师参连忙邀请母亲进屋,恭敬地拜见,并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母亲听完,笑着说道:“九郎这孩子,做事向来文雅,这次怎么也不与我商量商量?”女郎自觉羞愧,转身走进厨房,准备食物招待母亲。用过饭后,母亲便离开了。
何师参得到如此美丽的伴侣,心中自然是欢喜不已,然而抚公的恶行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总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女郎见状,关切地询问缘由。何师参便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女郎听后,笑着说道:“此事只需九兄一人,便可轻松解决,你又何必如此忧愁?”何师参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女郎说道:“听说抚公沉溺于声乐,喜欢与顽童玩乐,这些恰恰都是九兄所擅长的。只要投其所好,将九兄献给他,不仅能够消除他对你的怨恨,还能让你有机会报仇雪恨。”何师参担心黄九郎不肯答应,女郎说道:“你只管苦苦哀求他便是。”
过了一天,何师参看到黄九郎前来,竟然用胳膊肘爬着去迎接他,这一举动让黄九郎大吃一惊,说道:“我们乃是两世的交情,只要是能为你效力之事,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你为何突然做出如此姿态?”何师参赶忙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黄九郎,黄九郎听后,面露难色。女郎在一旁说道:“我失身于你,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倘若中途出现变故,你又将我置于何地?”黄九郎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何师参暗中精心谋划,写了一封信给相好的王太史,并将黄九郎送去。王太史领会了他的意思,大摆宴席,邀请抚公前来喝酒。宴席之上,王太史让黄九郎扮作女郎,跳天魔舞,黄九郎身姿婀娜,宛如真正的美女。抚公被其深深迷惑,急切地向王太史请求,想用重金买下黄九郎,唯恐得不到。王太史故意沉思,显出为难的样子。过了很久,才把何师参的意思告诉抚公。抚公一听,大喜过望,之前对何师参的嫌隙顿时消除。
自从得到黄九郎,抚公与他一举一动都不分离,家中十几个侍妾都被他视同尘土。黄九郎的饮食供应如同王侯,抚公赏赐给他的金银财宝数以万计。
半年后,抚公生病了,黄九郎知道他离死不远,于是带着金银财宝,借口回家。不久,抚公就去世了。黄九郎拿出钱财,为何师参盖房子、买器具,还养了婢女仆人,何师参母子和舅妈都住在一起,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黄九郎每次出门,车马都极为豪华,别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狐狸。
我有“笑判”,一并记录下来:男女居住在一起行夫妻之事,这是夫妇之间的重要伦理;燥湿相互沟通,乃是阴阳的正常之道。迎风待月,尚且会有行为不检点的讥讽;断袖分桃,难免会有让人掩鼻嫌弃的丑陋。人必须有非凡的力量,才能开辟艰险的道路;洞若不是桃源,渔篙怎可随便误入?现在某人从下流之事中流连忘返,舍弃正路不走。云雨之事还未兴起,就上下其手;阴阳颠倒,居然表里勾结。在华池放置无用之地,荒谬地说老僧入定;在蛮洞那不长草木的地方,就让盲人统帅率兵。把赤兔系在辕门,如同将要射戟;从国库探取大弓,简直想要破关。或者是监内的黄鳝,得知昨晚的交往;分明是王家的朱李,索要钻报于来生。那黑松林的兵马突然到来,固然相安无事;假设黄龙府的潮水忽然涌至,用什么抵御呢?应该断绝他钻刺的怨恨,同时堵塞他迎来送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