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扈尚未说话,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李大人求见。”
此时天色已晚,若非遇到要事,李奔不会贸然求见。
司马扈不顾哭泣的珈若,他抽出衣摆向外走去:“传李奔去御书房。”
司马扈刚到御书房外,守在外边的李奔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咚”的一种磕在地上:“陛下!臣万死!”
司马扈向御书房走去:“滚进来说话。”
李奔忙撑着地爬起来,跌滚打爬的走进御书房,在书案前扑通跪倒:“独孤府的司马夫人往死牢里派了一个守卫,没想到那守卫是大靖
的奸细,他杀了死牢守卫,将谢清啼从无底牢劫走了!”
“混账!”司马扈呵斥道:“能让人从无底牢劫走囚犯,你手下的人全是废物吗?”
李奔脑门的冷汗和着磕出的血不断落下:“实在是司马夫人派来的人太……”
事已至此,这废物想的不是如何抓回逃犯,而是试图推脱干系,若不是这废物此时还有用,司马扈不会多留他片刻。
“高进,传旨御林军,即刻封锁城门。”司马扈吩咐完高公公,问李奔:“他是如何从牢中逃脱的?”
“司马夫人向小的讨了个护卫,又派了一个人到死牢,说那人的哥哥被判了死刑,那人想在他哥哥死前,与他多相处些日子。司马夫人交代过小的,要小的务必看牢他哥哥,以防他帮那人越狱。”
李奔哭的涕泪纵横,他抹了把眼泪,继续哭诉:“小的让人看着他哥哥,谁知那人进入死牢,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哥哥,他是为了无底牢的那个人!”
司马扈道:“他家里还有何人?”
“还有一个老母亲。”李奔道:“属下已将他母亲绑到了刑部。”
“他混入死牢救敌国俘虏,在逃跑前却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安顿好。”司马扈说:“他的身份可能是假的,牢中死囚不是他哥哥,他家中的妇人也不是他母亲。”
“假的?”李奔嗫喏着:“那微臣还要不要拷问他们?”
“继续拷问。”司马扈对传旨完后,回到御书房静候的高公公说:“高锦,传画师去死牢,按守卫描述画出那人和谢清啼的画像,让御林军带画像出城抓人。”
“是。”高公公下去传旨,司马扈看着跪在桌案前,糊了一脸血泪的李奔,斥道:“滚下去。”
呵退了无能的李奔,司马扈心道:这刑部的官职安排,该动一动了。
外边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独孤府的司马夫人求见。”
她的消息倒很灵通!司马扈让人传珈珂进来,珈珂进入御书房后直接跪拜在地,道:“陛下,劫走谢清啼之人曾做过臣妾的训马奴,他说自己兄长因当街杀人被判了秋后问斩,求臣妾为他谋求去死牢当值的机会。妾身念他训马有功,便应了他的请求,但到底有些不放心,就在他饮食中下了密制的寻香散。妾身用寻香散训了十几头猎犬,他服下那药时间不长,猎犬可寻香寻人。”
珈珂性格爽朗说话利索,几句话就说清了事情经过,她没推诿责任,还提出了挽救之法,司马扈被李奔惹出的怒火平息了几分,他问珈珂:“猎犬何在?”
珈珂道:“训犬师带着猎犬,正在宫外守候。”
“好,”司马扈说:“让训犬师随御林军去追捕他和谢清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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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靖和谢清啼连夜赶路,在天色将明时,赶到了一处无人烟的荒漠之地。
他们的坐骑是暗卫从北周皇城附近的城镇中买来的,并不是什么能日行千里的良驹,经过一夜的疾驰,坐骑已有些疲惫,速度也慢了下来。
萧沉靖说:“此处是北周的碎岩荒漠,前边有一处湖泊,我们赶到那里,可以让马匹喝水歇息。”
“好。”谢清啼刚说完,二人便听到远处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
应该是北周人追了上来,听这动静,来的恐怕有百人,来人太多,他们没法硬抗,不能硬抗,就只能尽量逃开了。
碎岩荒漠无山无树,只有一片广阔的砂砾之地,此处无藏身之地,只能尽量往前赶路,甩开身后的追兵。
“走!”二人对视一眼,皆扬鞭策马向前冲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来人驱策马匹的声音,二人疾行向前。
纵然扬鞭驱策,奈何坐骑体力快要耗尽,而御林军的马匹皆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他们不断往前赶路,但追兵和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你们逃不掉了!”
“站住!”
身后的呼呵声越来越清晰,谢清啼面带愧意的对萧沉靖说:“王爷,我又连累你了。”
“别说丧气话!”
除非此时又援军从天而降,否则他们恐怕逃不开身后那帮北周人了,谢清啼知道萧沉靖看得透此时,只是他性子坚韧,不到绝境不会任命,到了绝境也要挣上一挣。
但今日这形势……
谢清啼心中沉重,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就亮了起来:“王爷,前面有湖!”
前面地势稍低的地方,确实有一处清澈的湖泊,但萧沉靖没有说话:有湖又如何,他们就算跳入湖中,身后那百十个追兵,也会捕鱼似的,把他们从湖中捞出来。
萧沉靖以为那湖泊不是逃生之处,但他没有看出来,在那湖泊四周,间隔的摆着几堆石头。
此处本就多石,那湖泊旁多了几处石碓,本也不是奇怪之事,但他看不出来,谢清啼却看出了蹊跷之处:“王爷,湖底有玄机,随我跳入湖中。”
说完在湖边勒停马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生死关头无其他法子可用,萧沉靖只能相信谢清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