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延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他正襟危坐于案前,面色凝重地询问着礼部官员筹备登基大典的进展。官员毕恭毕敬,一一汇报,而楚延则不时点头,催促他们加快步伐。
“登基当日,宫中必定戒备森严,严禁出入。”楚延语气冷峻,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那是否要召集百官前来观礼?”礼部官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延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意:“不必了,此事越快越好,一切从简为上。只需礼部的人在场,礼成即可。”
周国皇宫深处,长宁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楚弈紧锁的眉头。
他孤身坐在雕花木桌之后,低语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忧虑:“此事颇为蹊跷,即便父皇病势沉重,也理应有太医在殿内,悉心诊治才是。”
猛然间,楚弈心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他猛地站起,目光如炬,转而对身旁侍立的内侍沉声道:“速备衣袍,我要去正乾宫!”
正乾宫内,夜色下的宫殿更显空旷幽深,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弥漫。楚延端坐于正位之上,手中笔锋轻颤,面对着桌上那张洁白无瑕的圣旨,墨汁不经意间滴落其上,晕开一片斑驳,映衬着他那张沉思中的脸庞,显得格外深沉。
不久,一名身着华丽宫服的内侍,步伐轻盈地踏入殿内,朝楚延恭敬地行了一礼,举止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楚延缓缓抬头,目光如炬,淡淡地扫过那内侍的脸庞,声音低沉而平静:“父皇……现下情形如何?”
内侍闻言,轻轻抬头,目光快速与楚延交汇,随即又迅速低下,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辨的微笑。
“皇上……已龙驭上宾。”
楚延面上忽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目光投向远方。
“父皇被奸人所害,臣实乃悲痛,明日,大昭天下,哀鼓鸣钟。”
言罢,楚延缓缓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落向身旁侍立的内侍,眸中闪烁着深沉的算计。
“萧时一行人,可已妥善安置,远离了这盛京的纷扰?”
内侍闻言,微微颔首,神色间透着一丝恭谨:“回大人,已按您的吩咐,将他们远远打发,确保不会再生波澜。”
楚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之笑,身子也随之轻松地靠回了宽大的椅背上,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你做得很好。明日,便按计划行事吧。这天下,是该快些易主了。”
正当此时,一阵略带惊愕的嗓音自二人背后蓦然响起,穿透了周遭的静谧。“皇兄,你此举意欲何为?!”
楚延闻声抬头,目光所及,是楚弈那张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脸庞,正僵立在几步之外。“楚延,你可清楚自己此刻正身陷何境?!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言犹在耳,却忽地被一阵钝响生生截断。楚弈的动作倏然凝固,身形缓缓倾斜,最终无力地倒向了地面。而这一幕的始作俑者,竟是那一直默立于楚弈身旁的内侍,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古朴的座椅,面上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