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道不好,在《正一炼气录》里面有明确的记载,血月乃不祥之兆,正所谓血月现,百鬼出,十里尸骸活人哭。
这种少有的异象,怎么偏偏让我们在这里碰到了?
“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在我们愣神之际,潘哥从驾驶室伸出半个脑袋对我们厉声说道。
他这声一下就把我们从紧张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大家也不再迟疑,赶紧跑回了驾驶室。
“孙明,你来掌舵,剩下的人跟我来!”潘哥吩咐完后,就带着我们去往了船舱。
我们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一直走到最后一间房门口,他才停下了脚步。
或许还是对我们不放心,他在开门前还不忘嘱咐我们几句:“进去之后,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都得保密,坚决不能和外人透露一个字。”
“潘哥,你放心,我们绝对守口如瓶。”我诚恳的向他保证。
得到我的承诺之后,潘哥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刚一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房间正中央挂着的一副帘子,它把房间一分为二。
靠门口的这一半东西不多,无非就是一些渔民常用到的工具,都被他一一摆放整齐。
看起来这就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储物间而已,但当潘哥把帘子拉开之后,我还是被惊了一下。
因为里面摆了好多的稻草人,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副大红棺材。
按照常理来说,在水上为生的这些渔民,平常禁忌很多,根本就不会有人在船上放这种东西的。
“潘哥,你这是?”出于好奇,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不该问的别问。”潘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接着又说道:“你们一人抱一个稻草人上去,安放在两侧船舷,每隔三米摆一个。”
我们自然不敢耽搁,按照他的吩咐,挽起袖子就开干。
就连一向怕脏的姬冬,现在也完全没了那股嚣张的气焰,拖着一尊草人艰难的往外走。
我们连着跑了两趟,总算将所有草人全部搬了出去。
看着船两侧矗立的草人,众人多有疑惑。
但潘哥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解释,他只是检查了一遍,确认草人安放的位置无误后,转身又从船舱提出几只公鸡。
还是和之前一样,他将鸡血全部淋在草人身上。
等我们做完了这一切,团雾也接踵而至。
潘哥见状,领着大伙马不停蹄的回到驾驶室,熄灭了发动机,关闭了所有灯光。
他找了一个可以观察到船舷的位置,示意我们所有人蹲下。
潘哥的安排,我们是肯定要照做的,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此番的目的,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问出心中所想:“潘哥,我们这是要躲谁?”
“水尸!”潘哥一直盯着外面,沉声回道。
我略一思索,更加不解:“刚才他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提起这个,潘哥脸色一变,眼中杀意尽显:“刚刚来的是水鬼,他们充其量只是路过的小鬼,饿极了,所以才找我们要吃的,那些都好打发,等一下上来的水尸可不一样了,他们穷凶极恶,见人就咬。”
对于水尸,我没什么概念,但就看潘哥这一系列的反应,我就知道来者不简单。
孙明估计也知道水尸的厉害,此刻心里同样惴惴不安:“老潘,你那些土办法到底管不管用?”
“希望能奏效吧!”潘哥不置可否,轻声答道。
“嘘!他们来了!”就在我们谈话间,师姐突然出声制止。
我抬头看去,外面的浓雾越来越重,能见度很低,只能依稀看到一艘和我们差不多大小的船慢慢悠悠的朝我们驶来。
它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在围着我们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后,才在旁边堪堪停下。
我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它。
这船很破旧,通体还是木质结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初看倒也没觉得意外。
可当我把视线落到甲板上的时候,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我分明看到了很多半人半猴的怪物整整齐齐的跪在那里,对着月亮不停的朝拜,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整个画面看起来诡异至极。
莫非这就是刚才撞我们的鬼船?那些怪物就是潘哥所说的水尸?
“百鬼拜月!不吉利啊,不吉利啊!”潘哥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大家同时侧目看向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多时,这帮水尸应该是祭拜完了,只见他们纷纷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的从船舷跳到我们这边。
或许是把稻草人误以为活人,亦或者是闻到了鸡血的味道,总之他们个个都显得很兴奋,张牙舞爪的对着草人脖子就啃。
不到片刻功夫,所有稻草人就被他们糟蹋的差不多了,稻草散碎了一地。
看到这里,我本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离开我们的船。
谁知这帮水尸就像饿死鬼一样,知道没东西吃了,竟然开始在船上不断巡视翻找。
好在驾驶室早已经被我们反锁,其中一具水尸拍了几下门后,见铁门纹丝不动,又转身去了别处。
他们在船上整整寻了大半个小时,船舱下面不停传来公鸡的尖叫。
直到最后一只公鸡咽气之后,他们才聚拢在甲板上,嘴里嘀哩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什么活物了,他们这才不情不愿的跳回了鬼船。
我们不敢妄动,一直等到鬼船离开了,潘哥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确认水尸已经走远,他二话不说,打着了发动机,就以最快的速度朝反方向逃离。
听到渔船爆发出轰鸣的声音,我这才敢稍微放松一些。
刚才那一幕真的太惊险了,水尸的数量之多,要真是不幸被他们发现了,那结局怎么样只有天知道了。
大家和我的心情差不多,脸上皆是洋溢着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
“妈呀,真是吓死我了,那些鬼东西怎么长的那么丑?”姬冬拍了拍胸口,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没事了,都过去了。”清平赶紧安慰道。
正当我要松口气的时候,背包里的婉儿却有些躁动不安了。
这几天她一直很乖,不吵不闹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于是我假借透气之名,拉着师姐躲到了甲板上。
我才刚拉开拉链,婉儿就把脑袋伸了出来,急不可耐的朝我喊道:“哥哥,小心,他们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