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耽误时间了,快来助我!”隋峰也看到了远处逐渐变大的火光。
姬羽刚要上楼,又被颜漫牵制,手持短刃与他近搏。
“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来丞相府?……这么卖力,许肆一月给你多少月钱?”
“话多!”颜漫手指轻弹,姬羽感觉有个甜甜的东西进了嘴里,紧了紧嗓子,面露疑惑。
“毒药!”颜漫眉眼一弯,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姬羽刚上了当,并不信她,“小骗子,还想骗……(我一次)”
这次是真的,话没说完嗓子就肿得堵上了,好似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喘不上气来!
上回是沙子,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毒药。
没有继续跟他纠缠,颜漫飞身上楼,支援冷祈。
冷祈胸前衣服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被人踢下阁楼,手持刀沿着房上瓦砾一路滑下,刀石摩擦火花四溅,但还是滚落到了檐边,手扒在边上悬空挂在十几米的高空中苦苦支撑。
“坚持住,我来啦!”
冷祈应声回头一看,双目圆瞪,来人抬腿一记飞踢将其踹进了屋内。
“你怎样?”
颜漫翻身进窗,首先注意到他胸前的伤口,好在里面穿了件刀枪不入的金甲衣,并无大碍。
不过对面也是没有下死手,否则这薄薄一层根本抵不过那利剑。
“谢谢你啊活阎王”,本来没啥大事但这被队友一脚踹到了腰子上,情况实在说不上好。
“先别管我,隋锋进二层了,秘宝……”
揽月阁的二层颜漫还是第一次进去,不知是哪个大聪明设计的,跟图书馆似的。
一层层整齐的木架,上面放了各种眼花缭乱的木匣子和金玉宝物。
找东西费劲,但也好藏人。
颜漫小心着步子,轻声走着,耳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整个二层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
眼神仔细搜索对方的位置,却还是被倒挂在墙顶上方的隋锋猝不及防地从窗口丢了出去!
这里距离地面起码有二十米,这一飞可比游乐园里的刺激项目刺激多了。
“我的妈呀!”颜漫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惊呼一声。
腰间突然一紧,被一只大手牢牢揽在身侧,颜漫抬头一看,一缕青丝高高飞扬在来人脸颊,是许肆。
正感动呢,男子手掌一松,颜漫仓促滚落在地。
“爱救不救,跟有病似的!”她晦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只见许肆飞身上楼,揽月阁内霎时间传来顿挫有力的打斗声。
很快,揽月阁一层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的是冷祈。
随后,一道人影从楼上重重摔下,是隋锋。
短刀插在他的腰侧,面上青筋暴起,表情痛苦,看起来伤得不轻。
许肆落地,视线在冷祈胸前的伤口快速扫过。
这时,白昭从远处回来,头上的编发杂乱,脸上挂彩。
半躺在湖边,中了颜漫的毒药的姬羽此时已经肿成了猪脸,让他引以为傲的俊美容颜不再,脸腮泛红肿胀,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需努力才能睁开,火辣饱满的香肠嘴上挂着晶莹的哈喇子,“这……吃的啥呀?”
许肆被人偷家,面色铁青,全场气压低得很。
原来所谓鸿门宴只是想调虎离山,让他丢失要献给皇上的生辰礼。
护卫来报,说丞相来了。
不光是丞相,宫里救火的火师也来了,扑灭了将军府墙角的大火。
王宴一进门就夸将军府的防备做得不错,刀枪不破,就连他的顶级暗卫都不能及。
“老夫跟皇上打赌,将军府的守卫这么严都快赶得上皇宫了,秘宝在将军手里一定不会有事的!”
“丞相的意思,今日的一切都是试探?”
“一个玩笑嘛,要不然这救火的火师能这么快来吗?圣上此时恐怕也在宫里看戏呢!”
“那明日一定要上面回禀圣上,让他放心,秘宝寿宴一定奉上。”
“将军说能,那一定能。”
王宴朗声笑着,眸中寒意冷得渗人。
半个时辰前,醉香居。
王宴问中央的那只小兽是个什么东西。
浑浊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一旁的风姿俊朗、气度肆意的男人,周围都是无脑阿谀、指鹿为马的讨好嘴脸,王家势大,即便许肆再不承认和反抗,都阻止不了太子登基,未来天下必定是王家的天下。
许肆一杯酒饮尽,视线轻扫屋内投过来的各色目光,衔着酒杯的手缓缓放下。
猝而在桌边猛然一磕,结实的白玉瓷杯瞬间破碎,只见其抬头一丢,一道白光在王宴眼前威胁式地锋芒一闪,掉头直奔那白羊而去!
瓷片穿过了毛绒的脖颈,点点血红飞溅,锋利的白刃直插进对面的桌前,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神色各异地看着中间倒下的羊羔。
王宴的笑脸瞬间冷了下来,气氛都跟着焦灼了几分。
许肆轻佻地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慵懒的酒气,“我是个不读书的兵鲁子,不懂什么鹿蜀还是瞎眼羊,看着肥美便忍不住要宰了吃肉……”
转头看向王宴,“……丞相大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本将军置气吧?”
王宴冰冷的脸终于还是升起了些许温度,“区区一只畜生,死便死了。”
笑不达眼底,口吻满是狠厉。
府上差点丢失秘宝,在场的均属失职,几人一起领罚。
听到要受处罚,颜漫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自己就不来掺和,老实在内院待着了!
许肆见有人不服,补充了句,“伤者可以除外……”
冷祈听到这话,捂着胸口,腿脚一软半死不活地坐回地上,抬手让府上的赵大夫帮忙看看,自己好像还有内伤。
不同于赖皮的冷祈,白昭表情严肃地低头领罚。
他很是气自己竟会被石垒那家伙的激将法蛊惑,引到一边与之纠缠,忘记了守护秘宝,实属不该。
“……改罚三个月月钱。”
冷祈眸光大惊,这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一把推开了赵大夫,从地上笔直站起:“无人受伤!”
训练场。
冷祈白昭颜漫三人按从高到矮,并排站成一列。
白昭给自己选了个五十斤的铜鼎举着,冷祈自称受伤选了一把大刀举着,颜漫觉得自己是过去帮忙被连坐的,选了四米长的铁锁链举着。
快到饭点,冷祈手臂颤颤巍巍地来了句:“这得到啥时候……”
白昭身上早已被汗水湿透,手脚已经麻了,但依旧靠毅力坚持纹丝不动。
颜漫斜瞅了他一眼,心想这孩子真实诚,低声道:“也没人监督,要不休息休息偷个懒?”
旁边两个无人做声。
颜漫好奇询问:“你们都是将军府的老人了,这么听话……一个月月钱多少啊?”
“月钱是将军府红线,不能讨论!”
颜漫眉头微挑,这资本家的公司制度真是古今通用,挪了挪脚底的马步,轻声感叹:“泼天的富贵一点没沾上,破天的屎盆子倒是被我赶上了。”
开饭了,远处一群人影往后厨方向走,其中不乏调皮地看几人笑话的。
高念一人逆着人流走了过来。
本来以为他是来同甘共苦的,结果又是拍白昭胳膊,又是按冷祈肩,刚正的脸说着残忍的话。
“年轻气盛,连石垒那个笨蛋都玩不过?”
白昭垂眸不语。
“是谁私自把墙底的机关给撤了?”
冷祈解释:“我是想改改,增加下威力。”
高念:“要不要再一一刷成自己喜欢的漆?”
冷祈哑然,他是有点病态的完美主义,谁知丞相府的昨晚突然动手……
脚步在颜漫面前停下,她缓缓抬头对上高念的眼,心想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