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兄，不是水泥盛世吗？怎么会是蒸汽机盛世？”
吃过鲜美烟波鱼后，武明月拿出小笔记本，问一些刚才晕乎乎没弄明白的问题。
几句话后。
秦政提到蒸汽机盛世的说法。
武明月一听就好耳熟。
蒸汽机盛世？
这不对啊，不是水泥盛世吗？
“水泥盛世？”
秦政愣了一下，旋即摇头。
“不不，贤弟你这版本落后了，水泥何德何能，担得起盛世这个词啊？”
“蒸汽机才是正儿八经的工业大发展的标志！”
“所谓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个还太遥远了，但蒸汽机的技术含量与意义，确实是比水泥大太多了，或者应该这么说，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水泥在建筑方面的应用很广这不假，但替代产品也可以有很多。”
“比如水泥路，上次贤弟在清河县体验了一把，感觉很好，坐着马车又稳又快对吧？”
“但现在的话，已经研究出一种柏油路，减震性能与降噪性能，比水泥路更好，车驾行驶在上面更加舒适。”
武明月呆住，半响说不出来话。
第一次带给武明月化学方程式理念冲击的caco3，在武明月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与老师东方望‘水泥盛世’的构思，信心满满，前景无限。
并且，她寄希望于水泥之上，在神龙都着手构建一座水泥城，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水泥路与水泥建筑。
只求在与兄坦诚一切之时。
给兄交付一份满分答案。
让兄看到他的理想，他的技术，他的一切，都能在不需要造反的情况下，便被当朝女帝，也就是自己，完美甚至是超越完美的推行落实下去。
以此扭转兄拳拳造反之心。
何必造反？直接入主内阁大治天下就成，多省事？兄说什么反正我全听。
一切的畅想，武明月甚至还期待兄看到自己交付‘水泥盛世’雏形的满分答卷时，那欣慰的表情呢。
可现在。
兄说水泥有很多替代品？caco3从来不是打造盛世的主材料，最多算边角料？
柏油路甚至比水泥路更好，那就是水泥路成了淘汰品？
我这刚在神龙都跟上点清河县脚步呢，兄说清河县已经升级了？
我这刚想方设法推行‘水泥盛世’呢，兄说‘水泥盛世’已经穷途末路了？
“兄，我无法接受！”
武明月发出呐喊，都快哭了。
“？”
秦政诧异的看着贤弟，太感动了吗？
发现有比在贤弟心目中地位很高的水泥，还要牛十倍百倍的技术，觉着造反就跟过家家一样轻松，太高兴而感动？所谓喜极而泣？
“贤弟千万不要激动，因为这才哪到哪儿呢？就接受不了的话，那后面更多新鲜玩意儿，为兄是不敢说了，怕伤着贤弟啊。”
“不不，兄你一定要说，好让亮彻底死心。”
武明月抹一下眼角，这不是哭，是为‘水泥盛世’之死而哀悼。
“所谓柏油路，兄可否略略讲解一二，亮实在难以相信还有比水泥路更顺滑更舒服的道路。”
“贤弟问了，为兄自是知无不言。”
秦政略作踌躇。
“但就是说，我们一开始讲的重点，不是‘蒸汽机盛世’吗？”
“兄只管说柏油路，毕竟蒸汽机太复杂，亮尚未能理解其之十一，更遑论‘蒸汽机盛世’，在亮看来，其实‘水泥盛世’是不是还能有一线生机呢？”
“不得不遗憾的告知贤弟，‘水泥盛世’活不了呢，死的妥妥的，在‘蒸汽机盛世’面前，‘水泥盛世’就如同是萤火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
“唉，既如此，请兄为胎死腹中的‘水泥盛世’发言，令其死之瞑目。”
“好吧，柏油路为何能替代甚至取代水泥路，为兄跟贤弟讲述一番，首先呢，贤弟要了解石油这种地下黑金......仓库里便有，待为兄取出来与贤弟观之。”
“兄，同去。”
“贤弟，来。”
两人仓库里提出一桶原油。
武明月平素里虽爱干净，但此时绝不嫌弃兄口中‘地下黑金’的石油，黑乎乎粘稠稠看起来很脏的样子，伸手捞了一把，凑鼻翼里闻一闻，伸出灵巧舌头拿拿味。
就是很不服气啊，此物竟取代了心中所爱的caco3。
“贤弟，过了，过了啊。”
秦政赶紧阻止，不让贤弟舔一口石油，这玩意儿真不是往嘴里放的。
“兄，此处甚暗，瞧不仔细，我去外头取火把，照亮来看。”
“贤弟万万不可，此物经过为兄稍加处理，含水量与含蜡量都较之于纯天然石油为低，极易燃，且易爆，黑烟滚滚，轰一声这蒸汽轮船就炸没了，危险自然是没有，为兄与阿青都在呢，能护住贤弟，但船没了，蒸汽机构造也就没了，又怎么与贤弟接下去举例讲述‘蒸汽机盛世’与第一代工业体系，乃至于是与武道方程式并驾齐驱的机械飞升呢？”
“感谢兄，救亮小命......但就是说，机械飞升如此厉害，竟能与武道方程式并驾齐驱吗？”
武明月茫然。
心头爱caco3刚入殓尚未下葬。
接下去另一个心头爱，精修月余自我感觉略有小成的武道方程式，用兄的话来说就是，跟不上新版本的脚步也要被淘汰出局？
“为兄观之，机械飞升可能比武道方程式更有前景一些，毕竟机械飞升造不出来最多也就飞升不了，但武道方程式练劈叉了，可能人都没了……”
武明月绝望，心已死，请烧纸。
“兄，又要麻烦你，以柏油路葬完水泥路后，再以机械飞升厚葬武道方程式……”
“不麻烦，为兄乐意之至。”
两人挖了一大碗原油。
从仓库回到内室。
秦政兴致满满，贤弟可真是个太好的学生了，甭管学不学得会吧，反正自己教的很爽。
当即就找来蒸馏容器，点燃炭火。
以‘天地烘炉功’控温，将原油分馏出汽油，柴油等馏分，剩下的渣油进一步加热蒸馏，温度控制在400度左右……
不多会儿。
石油沥青，就被秦政手搓提炼出来。
武明月看得发怔。
兄这手也太巧了，手活可太棒了！
就这么蒸一蒸搓一搓，硬生生把黑乎乎粘稠稠的黑金石油，给搓出来那么多东西，这就是所谓的物理反应吧？不涉及化学元素的重组，所以不是化学反应。
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化学与物理，武道方程式与机械飞升的区别。
武明月重重点头。
“兄，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