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一双眼睛红得充血,她满是不甘的看着姜山,声音颤抖,“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挡在我面前,哪怕是你,也不行!”
姜山面色痛苦狰狞,他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所穿透,表情狰狞,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的手死死捏着刀刃,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滴在地面上,他的脸色涨红扭曲,“姜希,你这是要弑父吗?”
“我也不想的,我做这些,都是你逼我的!”姜希的声音陡然加重,她泪落如珠,崩溃低吼,“是你们,都是你们逼得我!”
姜山呼吸粗重,他忍着剧痛,猛地拔出自己腹部的利刃,脸色仓皇地往外走,“来人!来人!”
姜希站在原地,又哭又笑,她看着姜山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猛地上前,将刀子又一次刺进了姜山的后背。
“你去死!你去死!”姜山喃喃道:“去死!去死!”
说着话,她一次又一次地挥动手中的刀子,将姜山的后背戳得千疮百孔。
姜山苍白着一张脸,痛苦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上的剧痛清晰,伴随着死亡渐渐逼近的恐惧,一双眼睛目眦欲裂,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
姜山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死在了姜希的手上。
姜希的脸上身上都是姜山身上飞溅出来的血迹,她面无表情的放下手,看着姜山在自己面前倒地,彻底断了气。
这才缓缓上前一步,低下头,看着面前姜山满是不甘的尸体。
“妈...”姜希笑笑,平静地说:“你看见了吗?我送他来见你了。”
既然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那爸爸也死了,也算是能在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
多好啊。
也算是一种圆满。
姜希微微笑着,表情略显狰狞。
黎焚承接到姜希的电话,让他来现场看一眼时,尚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黎焚承知道,黎敬州今天刚刚逼死了姜希的母亲,照理说,她现在不该是i这么冷静的。
怀着好奇,黎焚承如约而至。
只是当他推着轮椅走进黎家的大门时,还是被面前的一切的惊呆了。
姜希坐在沙发上喝茶,一旁的地上,血腥味冲鼻,姜山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
黎焚承的胃部有恶心的感觉在翻涌,他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杀人了?”
姜希不避不让,她朝着黎焚承举起茶杯,微笑致意,“是的,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刺激?”
“姜希,你有病吧,让我来看这个!”黎焚承语气不善,“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们之间的婚约到此为止!”
“我已经拿到了姜氏集团的全部股份,还有我妈妈死前,将宋氏集团的一切也都留给了我。”姜希高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和黎敬州去争吗?我现在真的可以帮你了。”
黎焚承饶有兴味地看向姜希,他冷笑,不动声色,“你让我来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为了让我知道你手中的筹码,你不至于将自己的罪证也给我看。”
“你说,这个世上除了我,谁还想姜山死?”姜希微笑,“如果把姜绥宁和我父亲的尸体关在一起,你说谁的嫌疑最大?”
黎焚承现实一愣,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有扩大的征兆,“姜希,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姜希拿起桌上的酒,朝着黎焚承示意,“合作愉快,黎大少爷。”
姜绥宁见了白时一面,在这天晚上的京港码头。
外面的夜色黑沉,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白时给姜绥宁倒了一杯热茶。
“我听说,你和黎敬州结婚了。”白时语调平静。
这是姜绥宁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到白时,和自己的记忆中的男人重叠,纤毫毕现。
姜绥宁看着面前被斟满的茶水,她把玩着黎敬州戴在她手腕上的佛珠,心中安定了些,同样轻声道:“对,我们结婚了。”
白时依旧在微笑,他注视着姜绥宁漂亮干净的脸,“因为他之前救过你的命?”
“不是。”
白时的笑容淡了点,他的声音确凿冷静,“除了这点,我想不出任何你突然嫁给他的理由。”
姜绥宁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你心里其实很清楚。”
白时看着姜绥宁,注视良久,一字一句,“我不清楚。”
“你拿当年在月荡山的事情威胁我,难道还不清楚黎敬州在我心里的分量吗?”姜绥宁说:“我不允许他有事。”
白时放下茶盏,他坐下,轻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温和,“绥绥,你要知道,我并没有诽谤黎敬州,他当年确实是杀人了。”
“凶器是我的,人也是我杀的。”姜绥宁的表情凝霜,“你如果想要追究,你就先追究我吧。”
白时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姜绥宁为什么能这么执拗。
她要的,她不要的,永远都是泾渭分明,经不起一点点的偏移。
她就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
“绥绥,你明明很清楚,我不可能让你有事。”白时轻叹,他的笑容未达眼底,有些淡,“你既然恢复记忆了,怎么还肯见我?”
姜绥宁说不肯的,是你逼我。
白时的笑容更淡,“那你说,我都把你逼到这个份上了,是不是应该一不做二不休?”
姜绥宁的脸上流露防备,她一双眼睛不偏不让地看着白时,“你想怎么样?”
白时顿了顿,他说:“我想你和我离开京港,我们出国,从今往后,不要再回来。”
姜绥宁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你把我和黎敬州一起上诉了吧。”
“你说什么?”
姜绥宁的目光冷沉,她面无表情地说:“你把我和黎敬州一起上诉了,我陪他一起面对。”
白时的呼吸生疼。
他自诩了解姜绥宁,这个女孩子从小受了很多苦,最懂什么叫趋利避害。
可是现在,她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