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进入了结界之后,陈泽立刻让大脑斧稍作停歇,然后迅速的扫量了一圈彩云岛的地势:
但见此岛的形状很不规则,俯瞰下来,整体微微弯曲,犹如弓弩模样;岛上以丘陵地形为主,北侧有高高低低的岗岭起伏,南侧则是平整地带,东边有一座丛林,树木郁翠,植被层叠;西边也生着许多枫树,黄叶飘飞,甚是漂亮;而岛屿的中央隆起一座山,遍布茶花,开的十分烂漫,?一栋红砖黄瓦搭建的殿堂就矗立在那山巅之上,虽不宏伟,却也颇具规模,那便是鹤羽的巢穴——金殿。
鹤羽还是会挑地方的,这小岛当真不错。
陈泽暗暗赞叹,将法眼目力开到最大,眺望金殿,很快就捕捉到了两股邪气,透出金顶,冲向云端!
邪气规模一大一小,小的毫无疑问是田凌波,大的自然就是鹤羽了。
陈泽再往岛上别处逡巡环顾,并没有发现左道邪气的存在,可见岛上就只有她们师徒二人了。
“陆兄。”
陈泽伸手一指岛上东岸的树林,嘱咐大脑斧道:“你和兰儿去那边林子里躲起来,我去那山上,会一会左道大能鹤羽。”
陆冲倒是想给陈泽当个开路先锋,可惜沈兰儿的年龄尚小,又是个凡夫俗子,让她自己待在一个陌生岛屿的林子里,总是放心不下,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呢?就算没有坏人,也怕有野兽不是,所以陆冲也只能遵令,说道:“先生此去小心!”
陈泽点了点头,说道:“以两个时辰为限吧,倘若在两个时辰过后,我还没有回来找你们,你们就立刻离开彩云岛,不许去金殿寻我。明白吗?”
陆冲方自一愣,沈兰儿的话已脱口而出,她问道:“大哥哥,你不要我们了么?”
陈泽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如果两个时辰我没有回来,那就说明对头太厉害,我遭遇了不测,你们就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明白么?”
“那大哥哥还是不要去了吧。”沈兰儿一听“遭遇不测”四个字,顿时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说道:“对头厉害,就先不找他们吧。”
陈泽看着兰儿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都快化了,暗暗思量道:“这辈子都不能成婚,更不能生女儿,不然肯定要当女儿奴……”他安慰道:“我就是做个假设,不是真的。放心吧丫头,你大哥哥厉害着呢,那对头的底细,我也清楚得很,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兰儿说:“你不骗人?”
陈泽笑道:“大哥哥从不骗人。”心里暗暗说道:“我骗鬼骗神,有时候也骗坏人。”
沈兰儿伸出细嫩的小手,勾着小拇指头,说:“那咱们拉钩上吊。”
陈泽:“……”
虽然很是无语,也很羞耻,但陈泽还是跟沈兰儿勾了勾手指头。
沈兰儿这才笑了。
“看好她。”陈泽又叮嘱了大脑斧一句,然后迅速飞向金殿。
来到金殿外围的时候,陈泽动用“千闻功”,凝神静听了片刻,但觉殿内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不由得心中狐疑。
他本来打算施展“土遁术”,缩身入土,潜入到大殿的地下,窥探内中情况的,结果大殿的地基全是坚硬的岩石,石头里多是金属元素,根本无法地行,他也只好放弃。
转了一圈之后,陈泽悄悄地溜到大殿正门口,往里面偷瞄——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田凌波。
这位一百多岁的黄花老姑娘此时此刻正跪在殿堂中央的一条蒲团上,脑袋垂着,一动也不动。
在她前面,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塑,男人模样,也不知道是谁。
雕塑下方,有一条长案,案上供奉着一排灵位,香火燃着,烟气缭绕。
雕塑后面,隐隐有个小门洞,通往内室。
金顶是被八根血红色的柱子支撑起来的,每根柱子都很粗大,一个成年人合抱不住。
陈泽观察了一阵,既不见鹤羽露面,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便无声无息的摸了进去,藏在一根大柱子后面。
田凌波也没有发觉,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直挺挺的跪着。
陈泽等了片刻,深感无聊,暗暗咒骂鹤羽,闭个狗屁关啊,早点出来挨打!
忽的他心中一动,暗忖道:“趁着鹤羽闭关,去偷袭她,岂不更妙?”
轻则搅得她走火入魔,性命不保,重则趁她不备,或修炼到紧要关头,无暇防御,直接当场打死!
当然,偷袭成功的前提是策反田凌波,让她带路。
怎么策反这老姑娘呢?
陈泽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是得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了……
他刚准备从柱子后面现身,去搭讪田凌波,忽听一声轻微的咳嗽,同时有脚步声从雕塑斜后方的门洞里传出,陈泽微微吃惊,心里暗骂,连忙又藏好身形!
是个女人走了出来。
陈泽偷眼打量,但见此女长着满头银白色的长发,极其柔顺飘逸,随着身躯扭动,无风自动,仿佛是用最上等的丝绸编织而成。
看她的面容,约莫二三十岁年纪,身材高挑,姿态挺拔,五官颇为精致,皮肤白皙如玉,眉似远山含黛,眼若秋水含波,鼻梁挺直,唇瓣薄而红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傲与不屑。
她眉宇之间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知是如何造成的,却为其人平添了几分成熟与神秘之感。
陈泽暗暗寻思,想必此女就是鹤羽了,比起田凌波,倒是更有韵味。
鹤的羽毛是白色的,她也长了一头白毛,鹤的腿又细又长,她的腿也是笔直而颀长,且走姿婀娜,颇有几分高贵典雅,难怪起了那么一个道号。
但鹤发童颜,童颜巨,巨那个,看起来还是很有感觉的。
“恭迎师父出关!”
果不其然,田凌波在看见鹤发女人之后,立刻伏下了身子叩拜起来。
“嗯~~你回来了啊。”
鹤羽淡淡应了一声,走到殿中央,略作环顾,脸色顿变,声音清冷起来:“你师弟呢?”
“弟子办事不利,还请师父恕罪!”田凌波又磕了个头。
“说,怎么回事?!”两道锐利的光芒从鹤羽的眸子里射出,直刺田凌波内心深处。
田凌波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声音也带着颤音:“请师父节哀,师弟他,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