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血腥的战场之上,北漠皇朝的宰相躬身一礼,轻声呼唤。
“她们离开了?”
战场最前端,北漠皇朝的皇帝一袭金色战甲裹身,目光深邃的看向了战场前方。
“三日前,公主去了一趟藏宝殿,回公主殿后便在无动静。
昨日侍女发现公主不见了。”
“藏宝殿中丢了什么?”皇帝的声音很是平静。
宰相听闻皇帝询问,身子微微一颤,嘴唇抿了又抿,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最后一咬牙,“两百张千里随机传送符。”
皇帝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有了一丝裂痕,嘴角抽了抽,“两百张千里传送符?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养那孩子!”
宰相低头,不敢言语,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此时,远方传来一阵喊杀声,一轮新的厮杀开始了。
皇帝呼出一口气,“那女人可查出了什么?”
“自从她在皇陵诞下那孩子打伤守陵人后,踪迹全无。
根本查不到有关她的任何信息。”宰相声音微颤。
“哼!那孩子裹被里不是有身份令牌吗?”皇帝冷哼,眼底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宰相低垂着眼睑,额头汗珠颗颗滴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皇朝内,所有布姓都查过了。
没有布姓的修仙家族。
凡是布姓的修仙者暗卫也都查过了他们的过往,没有关于那女人的信息。”
“在查!
北漠皇朝没有,其它皇朝呢?
我萧家自建立皇朝三百万年来,还从未被人这般折辱过。”皇帝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着。
一年前,北漠皇朝皇陵内传出婴儿的哭声,惊动了守陵人。
当守陵人踏入皇陵内,就见一女子刚诞下一子,地面还有血迹。
守陵人勃然大怒,欲抓那女子问罪。
谁也不曾料到,那女子只是出了一掌,就把元婴后期修为的守陵人打伤。
不舍得看了一眼孩子后,悄然离去。
此事震惊了朝野。
正当皇帝大怒时,公主却抱着那婴儿出现在朝堂之上,只说了一句话,“天下纷争,乱局丛生,此乃破局之子。”
自那以后,这婴儿便被公主养在公主殿。
“皇!
公主自幼聪慧,定是发现那孩子的奇特之处,否则也不会倔强的非要把那孩子养在身边。”
听了宰相的话,皇帝眉头皱了皱,“天下纷争,乱局丛生,破局之子吗?”他轻声呢喃。
“如何破局?
自古以来,求道生灵争天,争地,争资源。
修仙之途,本就是一条血路。
强者吞噬弱者,大者兼并小者,资源如刃,割开了同道之谊,划碎了慈悲之心。
求道者,口口声声说着追寻长生、证道飞升,却在这过程中,有太多的人迷失在权力与欲望的漩涡之中。
我北漠皇朝也不例外。
澜儿说那孩子是破局之人,难道还能终止这恒古不变的残酷循环吗?”
皇帝深邃的目光看向了苍穹。
“咱们北漠自公主从政以来,百姓安居乐业,政通人和。
也许那孩子在公主的培养下,还能让皇朝再进一步呢?”宰相此刻佝偻的背也挺直了几分。
“国泰民安,人寿年丰。
那也是无数的戍边将士用鲜血换来的。”皇帝眼神一冷,体内飞出一把飞剑,射向了战场的某一处。
“罢了,既然澜儿执着的入了局,作为父亲,我该鼎力支持。
通知暗卫查一查澜儿她们的下落,密切保护即可。
待到风云变幻之时,澜儿自会归家。”
听到皇帝的吩咐,宰相抱拳一礼,转身刚走几步,突然呆愣在原地,眉头紧皱。
数息后,他转身看着自家皇帝的背影,嘴唇微动,“皇!您是说皇陵之事是一个局?”
“呵呵!”皇帝冷笑。
“皇家皇陵是什么地方,一个皇朝的龙脉所在之地。
那是我们北漠皇朝的根基。
那女子在那里诞子,吞噬了我们北漠皇朝的气运。
铸就了那孩子的潜龙之相。
澜儿应该是悟透了这一点。”
听到皇帝的话,宰相心中猛地一惊,“公主这是以身入局,欲破两局。”
“不错!以澜儿的性格,那孩子会被养的很好。
我坚信,他会挡在澜儿的身前。
此乃破第一局。
第二局,等那孩子长大了,幕后的人终会出手。
只要他们敢在澜儿面前出手,以澜儿的聪慧定能找到他们。
届时自会见分晓。”皇帝自信一笑。
“那皇心中的局是?”宰相此刻有点迷糊了,皇帝既然知道公主的意图,为何还会发出悲天悯人的感慨。
“我心中的局是天下苍生。
用孩子吞噬我北漠皇朝的气运,此中必有惊天阴谋,定不会如表面那般简单!”
与此同时,流云皇朝的一处森林里,空气突兀震荡。
两名女子的身影慢慢显现,其中一名女子身着华丽凤袍,金丝银线绣出凤凰翱翔之态。
她面若牡丹,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贵气。
她怀中抱着一名熟睡的孩子。
此女正是使用了两百多张千里传送符的北漠皇朝长公主萧芷澜。
只是此刻,她发丝凌乱如疯长的荆棘,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
她身后的贴身侍女更是狼狈,发髻歪斜,黑发蓬乱,眼神透着疲惫。
“公主,我们这是到哪了?”
“以后叫我小姐!
这孩子已经一岁了,到了记事的年龄了。
我们以后在他面前行事需注意。”萧芷澜语气认真。
“是小姐!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把方圆十万里的一切修仙势力情况摸清楚。
如果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威胁,就选个地方,建一处庄园吧!”萧芷澜吩咐道。
“是小姐,您在这里等我几日。”那侍女应了一声,周身光华流转间,她的身影虚幻,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岁月如湍急的河流奔腾而去,人们还来不及回味,四季便已多次轮回,眨眼间,十五年已然过去。
布家庄,花园中,凉亭内。
“小姐!少爷又上蟒山了。”一名老妪恭敬的说道。
凉亭内,茶几旁,一白发苍苍的妇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这孩子,有仇必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也不知道这性格是好是坏?”
“小姐无需担心,少爷还是能分的清恩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