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化学课上，路漫漫心不在焉的回头看了一眼尧远的位置。
化学老师还在课堂上讲的投入，底下的学生赶着时间记笔记。
终于熬到放学，路漫漫什么都没说，抓住书包就跑了出去。
尧家的门紧闭着，似乎没有人。路漫漫敲了几声就放弃了，开始给尧远继续打电话。
还是和今天下午的情况一样，关机了。
没曾想，竟然碰见之前和尧远一起说过话，爱跳广场舞的刘奶奶出去买菜。
看着路漫漫一脸失魄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尧远家的门，告诉了路漫漫。
今天下午救护车来了，好像说尧家的女儿光荣牺牲了，尧母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这事搁谁身上不疼啊，昨天才刚刚走的姑娘，如今一句轻飘飘的牺牲，尸骨都没找到，就带过去了。”
尧瑶姐姐……牺牲了。
“谢谢奶奶。”她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留下刘奶奶心里不舒服，看着尧家的门叹了口气。
医院里，有股淡淡的酒精味道。患者家属都匆匆忙忙，还有一个刚被拉来的小姑娘。
说是出了车祸，父母陪在身边听她一遍遍喊着疼，心里格外心疼的摸着她的额头。
路漫漫眼里突然落了泪，尧瑶姐姐出事的时候也一定很疼吧，但她的父母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尧母还在病房没有醒过来，尧父坐在病床旁边，佝偻着背，和之前那个温和的教授判若两人。
里面没有尧远。
路漫漫将这层楼走了一遍，终于在楼道里看见了在地上坐着的尧远。
他似乎很累，手背上布满了红色的血迹。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尧远。”路漫漫柔声喊他的名字。
尧远没有回答。
路漫漫走近他，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想哭就哭吧，我在你身边。”
尧远没有回答，他感觉到了路漫漫手掌的温度在他的后背上。
冰冷的四周似乎终于有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路漫漫，”他终于开口了，声音馄饨沙哑，“能陪我会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
尧远闭住眼睛，耳边全是今天在办公室里余颂乐的声音。
全是尧瑶已经死亡的声音，他突然有些绷不住了。
路漫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尧远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隐忍而痛苦。
昏暗的楼梯口，两个人抱在一起取暖。医院急救室里灯光亮着绿，方才的那对父母在外面，母亲抱着父亲痛哭。
两个人望着手术室的门，心生恐惧。
明明昨天还打着他脑袋说让他别针对江瑾年的，明明昨天还说今年过年一定会回来的，尧远都计划好了，要让尧瑶第一个知道他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
小时候骗他就算了，怎么长大了，还要当个欺负人的骗子。
尧瑶，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欺负死那个男人，听见没啊，我说，我要欺负他了，你不是宝贝他么，回来吧。
姐，求你了。
回家吧。
飞鼠，飞鼠也很想。你上次回来都没来得及见他，小孩现在长大了。
你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他刚出生。整个人还没咱俩的手臂长，现在他已经可以吊在我手臂上玩了。
他一直都说，很想你的。
尧远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心口处止不住的疼。
路漫漫感受到他在发抖，她闭住了眼，泪滴顺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