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氛围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黯淡的光线像是一层沉重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战友们坚毅的面庞上,投下的阴影犹如他们此刻心头化不开的沉痛。
车轮滚动发出的沉闷声响与引擎单调的低鸣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低沉的哀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缓缓流淌,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刘正霆神情悲戚,缓缓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那段被岁月掩埋的历史,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间翻涌。
“往昔,邻邦翡翠国也遭逢大难,侵略者悍然入侵,翡翠国与我国毗邻,其连接的一条交通要道,对我国意义非凡,是物资输送的重要通道。
这些入侵者野心勃勃,妄图通过封锁此要道,截断物资供应,令我国陷入困境。”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饱含着悲痛与愤慨,稍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为解此危局,扞卫正义与和平,无数英勇之士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奔赴翡翠国。
他们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与入侵者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拼杀。
那一场场战斗,无论规模大小,都如同血与火交织的炼狱,是生与死的严峻考验。”
“那时,我国发展受限,武器装备远不及入侵者先进。
但这些勇士们毫无惧色,毫不退缩,他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盾,以宝贵的生命为剑,前赴后继,硬是在枪林弹雨中闯出了这条维系希望的运输通道。
他们的英勇与奉献,铸就了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永远镌刻在我们民族的记忆深处。”
说到此处,刘正霆的眼眶中泪光闪烁,车内的将士们也不禁红了眼眶,沉浸在对先辈们深深的缅怀之中。
“然而,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血洒异国的勇士们,却只能长久地长眠于他乡。
直至前些年,也仅有部分勇士的遗骸得以回归祖国,这其中的心酸与无奈,又有谁能真切体会。”
刘正霆吸了吸鼻子,满心的悲痛几乎将他淹没。
“原本,早期翡翠国国内修建了墓园,用以安置那些英勇牺牲的勇士,那是他们在异国的安息之所,承载着后人无尽的敬重与追思,但谁能料到,后来翡翠国竟以‘发展’为借口,无情地将墓园夷为平地。”
刘正霆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痛心,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一旁的将士们听闻,个个面色阴沉如铁,他们对这种忘恩负义的行径怒目而视。
虽然他们并未言语,但从他们紧咬的牙关和眼中燃烧的怒火,能感受到内心那无法遏制的愤慨。
月华在电话那头静静聆听着,看着眼前那堆森然的白骨,不禁幽幽一叹:“这里骸骨如此之多,看样子是直接挖了大坑,将骸骨随意丢弃进来。”
“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们的后代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如今看来倒也不意外!”
灵音气愤地飘在月华身旁,双眼中燃烧着怒火。
“不过,你们为何不把这些遗骸带回去呢?”灵音满心疑惑地问道。
刘正霆闻言,神色一滞,愈发凝重地说道:“没那么简单,当年战事频繁,勇士们的遗体散落各处,而且如今国与国之间关系复杂,我们无法强行要求从他国领土带走遗骸,这其中涉及诸多因素,绝非易事。”
“你们也太麻烦了,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强大,要是足够强大,让他们心生畏惧,别说是归还遗骸,像铲平墓园、丢弃骸骨这种事,他们想都不敢想。”
灵音抱着爪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确实,我们还不够强大,所以一直在不懈努力,从未停下前进的步伐。”
刘正霆默默认同灵音的话,眼神中透着坚定的信念。
月华轻轻拍了拍灵音的头,没有言语,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这种行径的不屑,也有对这些逝去生命的怜悯。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金光还如此强烈,莫非他们的灵魂还未去投胎?”
灵音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他们生前身负重伤,死后又不得安宁,遗骸被肆意毁坏,灵魂遭受重创,想必都还徘徊在骸骨旁。”
月华神色凝重地说道。
“被弃于这荒山野岭,着实太过不值。”
月华心中涌起一阵惋惜,目光再次落在那堆森然骸骨之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缓缓抬起手,如行云流水般自袖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
瓷瓶周身泛着柔和的光泽,纹理细腻,仿佛镌刻着岁月的痕迹。
紧接着,她手腕轻抖,将瓷瓶朝着空中抛去。
只见那瓷瓶如同一颗璀璨星辰,稳稳地悬停在半空之中。
刹那间,瓶口爆发出一股磅礴而强大的吸力,这吸力犹如宇宙中深邃无垠的黑洞,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以不容抗拒之势,将深坑里的遗骸一股脑儿地尽数吸入其中。
“待事情了结,便送你们去投胎,愿来世安宁。”
月华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慈悲。随后,她小心地将瓷瓶收回袖中。
“月华小姐!谢谢您!”
刘正霆激动得老泪纵横,声音里充满感激。
月华看着镜头里刘正霆的模样,有些嫌弃:“你们还有多久能到?”
刘正霆赶忙看了下时间,说道:“快了,大概 20 来分钟就能到边界。”
月华点点头:“行,那我们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未等刘正霆回应,月华便挂断了视频。
“走吧,耽搁太久了。”
月华抬头望向夜幕,墨色的天空中,几点寒星寂寥闪烁。
说罢,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寂静的黑暗。
园区外一片喧嚣,仿佛被搅翻的地狱。一群武装分子如恶狼般气势汹汹地汇聚于此,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
今晚,境内在各处的多个窝点,接连被神秘力量掀翻,这让他们暴跳如雷。
这些平日里在不法生意中明争暗斗的人,此刻却因共同的挫败而迅速抱团,满脑子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找回场子,让敢于挑战他们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一个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宛如一座移动的肉山,他双眼圆睁,目露凶光,猛地将手中的枪高高举起,对着园区大门声嘶力竭地咆哮:“里面的杂种听好了!都他妈给老子乖乖等死!敢动老子的买卖,今儿个就把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说罢,他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那口痰落地,仿佛也带着他的满腔恨意。
身旁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如同得了癫狂症一般,跟着咋咋呼呼地叫嚷:“没错!让他们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把那些货都给老子盯紧了,谁敢跑,老子一枪崩了他!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反抗,等会儿进去,非得把他们折磨得哭爹喊娘不可!”
说罢,他兴奋得满脸通红,对着天空“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子弹,尖锐的枪声在夜空中炸响,惊得附近树上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惊恐逃窜。
这时,又一辆大卡车“嘎吱”一声急刹停下,车门被猛地踹开,几个身影骂骂咧咧地跳下车。
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男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枪,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就他们那点儿能耐,也敢跟咱们作对?等会儿进去,男的统统废了,女的嘛……嘿嘿,都留给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
说完,他还猥琐地舔了舔嘴唇,那副丑恶的嘴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其余的武装分子哄然大笑,纷纷跟着叫嚷:“对,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一个都别想跑,都得给咱们陪葬!”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枪,张狂得忘乎所以,那嚣张的气焰,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要将整个园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