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多雨,特别是烟城,常年阴雨绵绵、云雾缭绕、烟絮飘飘。
雨水从屋檐滑落,潮湿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黎映淮撑着伞从街角处拐出,路过那条幽深的巷子时停住了脚步。
“需要我帮忙吗?”
走进巷子深处,少女腹部带着血,一把刀没入腹部,脸上有些许淤青,面色惨白,呼吸微弱,昏死在阴暗的角落里。
秦杳只感觉到浑身疼痛,痛苦的回忆在脑海里呈现。
父亲是个赌徒,因为赌博让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母亲又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性子,终于有天忍不了了,在家里自杀身亡。
没了母亲管束的父亲更加肆无忌惮,终于把家里都败光了,还欠了一大笔外债,之后便消失了。
那些要债的找不到人,就追到家里,家里能搬的搬、能砸的砸。
好在秦杳住校,人也聪明,努力读书,空余时间兼职,一点一点还钱,只是杯水车薪。
她一直躲着债主,还是被人拦住了。争执殴打时不知道谁,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秦杳的腹部已经有了一把刀。
“谁,谁的刀?老子让你们教训她一顿,没让你们下刀子,她死了谁还钱!”
“老大,她,好像没气了……”
“晦气,回去拿东西把她装到山上去扔了。刀疤,你在这里看着,我们先撤。”
……
黎映淮俯身把手上的黑伞往秦杳身上偏了些,为她遮住了雨。
“杀了我。”秦杳的声音无力又脆弱,带着濒死的解脱。
“世人苟活,你怎么偏要寻死?”黎映淮用手帕擦掉了秦杳额头渗出的血迹,动作十分轻柔。
她继续说:“下辈子或许就能好些了……”
黎映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奇地问道:“若是没有下辈子呢?”
“那就真的解脱了。”秦杳轻笑一声。
“人生在世,何其不易,不过数十年时间,再等等吧,或许不会太糟。”黎映淮收了伞,抱起秦杳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他就好了。
不相识便不会有如今的遗憾。
秦杳只感觉灵魂轻飘飘地,意识逐渐模糊,她就要离开了……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杳杳,我的杳杳……”
黎映淮关了门户,守着他们的小屋。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行尸走肉一般,没了一点生气。
……
“停车,住宿。”
“老板,这边停车,只要10块钱,包夜加5块。”
好几个大娘晃动着手里的红色三角旗,站在路边招呼着往来的车辆。
南荣桑把车往前开,找了个小卖部,现学现卖,用有些生疏的当地口音问:“姐姐,最近生意好嘛?”
店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收银台后面还有个小男孩在做作业。
“还可以。一齐22块。这边扫码。”
“你一个人开车过来的啊?”店主不经意看到了南荣桑的车标,还是个牌子货呢!
南荣桑张嘴就开始瞎编:“我爷爷走得早,葬在老家这边的,每年都要回来拜一下。”
“孝顺的嘛!开车过来还是辛苦。”
南荣桑又学了点语音语调,基本能完美复刻烟城的部分方言。
坐上车,南荣桑还在疑惑檀似月为什么没有给她发消息。
昨天她拐上章山抄个近道,上山之后手机就一直没有信号。
檀似月没有联系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她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再联系。
烟城是一座古城池,规模并不大,至今也保持着原有的建筑风格,古香古调,让人觉得无比舒适,心旷神怡。
云归客栈。
“一晚300块,吃喝随意。”
“先住两个晚上。”
“二楼左手边,云字五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