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看不下去了,摇头晃脑地说道:
“老猪啊,你能不能少吃点儿吧,吃个七八分饱就差不多了呗。”
八戒不乐意了,嘟着嘴说道:
“你懂个啥呀!常言道,斋僧不饱,不如活埋呢。
我这可是为了咱们取经大业在积蓄力量呢!”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得意,活像个的小胖墩。
孙悟空无奈摇头,叹息道:
“行行行,收餐具,别理他了。”
两位老者躬身道:
“不瞒各位老爷说,白天倒也不怕没得吃,像这位大肚子的吃货,我们也能斋得起一百几十个;
只是今天晚上这剩斋收了,就只蒸了一石面饭、五斗米饭和几桌素食,打算请几位亲戚和僧人们一起享福的。
没想到你们几位大驾光临,吓得僧人们跑了,连亲戚也不敢请了,全都拿来招待你们了。
如果不够吃,再让厨房去蒸就是了。”
八戒一听这话,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忙喊道:
“再蒸去!再蒸去!再来个五石面饭、十五斗米饭呗!”
僮仆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好餐具和桌椅,唐僧这才拱手作揖,谢过斋饭,一脸和煦地问道:
“老施主啊,您尊姓大名啊?”
老者乐呵呵地回答:
“免贵姓陈。”
唐僧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哎呀,原来咱们是陈家的同宗同族啊!”
说完,还亲切地握住了老者的手,仿佛找到了组织的温暖。
老者也好奇了,反问道:
“老爷也姓陈?”
唐僧点头如捣蒜:
“是啊,俗家也姓陈。对了,刚才那场斋事是为啥啊?”
八戒又耐不住寂寞了,一脸不屑地插话道:
“师父你问这个干啥呀!你不知道吗?
肯定是青苗斋、平安斋、了场斋那些老掉牙的东西呗。”
老者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都不是这些。”
唐僧更加好奇了:
“那到底是啥斋事啊,我看挺隆重的啊?”
老者一本正经地回答:
“唉,这是是一场预修亡斋。”
八戒一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这位老公公啊,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们可是撒谎骗人都不带眨眼的,你怎么还用这种谎话来逗我呢!
我们出家人哪里不知道斋事啊?
只有预修寄库斋、预修填还斋啥的,哪有预修亡斋这一说啊?
你们家又没人去世啥的,做啥亡斋啊,这是自找晦气上门不行,真是哈哈!”
孙悟空在旁边看得暗暗发笑:
“这呆子今天还算机灵,竟然看出点门道。”
于是也凑热闹问道:
“老公公啊,您是不是说错啦?啥是预修亡斋啊,能否详细给咱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位老者闻言,无奈地相视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问道:
“为何你们去取经却不走正道,却跑到我们这荒郊野岭来了呢?”
孙悟空耸了耸肩,回答道:
“我们走的就是正道啊,只是半路上遇到一条河挡住了去路,过不去。
因为听到这边有鼓钹的声音,所以才特地赶来看看,打算借宿一晚呗。”
说完,还指了指外面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河,一脸无奈。
老者又神秘兮兮地问道:
“那你们到河边,有没有看到啥特别的东西啊?”
孙悟空挠了挠头,一脸迷茫地说道:
“我们就瞧见一石碑,上面刻着通天河三个大字,底下还写着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除此之外,啥也没看见,真是奇怪得很!”
老者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仿佛要把孙悟空看透:
“唉,要是你们再往上走走,离那碑记就一里地。
就能看到一座灵感大王庙,你们没看见?
那可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啊!”
孙悟空也被老者的话,给弄得好奇了:
“没看见啊,老公公快给咱讲讲,啥叫灵感大王庙?
是不是进去拜一拜,就会突然之间,出现灵光一闪的好点子?”
俩老者一听悟空的问话,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老爷啊!那灵感大王可是了不起的存在啊!
感应一方就建庙,威灵千里保平安。
年年庄上降甘霖,岁岁村中飘祥云。
可是,可是……”
孙悟空一看,心里更是纳闷了:
“这灵感大王还挺会玩的嘛,降甘霖,飘祥云,这不是神仙的套路吗?
这可是好事情啊,你们咋还哭上了呢?
是不是还有啥内幕没说出来?
不如给我们说道说道!”
老者捶胸顿足,哭得更伤心了:
“几位老爷啊,虽说恩多,但还有怨啊;虽说慈惠,但还伤人啊!
就因为那灵感大王要吃童男女,可不是啥正直的神仙啊!
我们这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受罪啊!”
孙悟空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调侃道::
“哟呵,这灵感大王咋这么重口味呢?还吃童男童女?这不是妖怪才干的事儿吗?
供个大王庙的却要吃童男童女?这是真的假的?不会是你们编出来吓人的吧?”
老者点点头,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可不是嘛,这是真的啊!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事儿!”
孙悟空一听,眨巴眨巴火眼金睛,已经明白了个八九分:
“哟,那敢情好,轮到你家当东家了?你家得上供童男童女啦?
老公公,这可得说清楚啊,我们只是取经的和尚,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别到时候赖我们头上,说我们跟那灵感大王是一伙儿的。”
老者苦着脸,声音皱巴巴地说道:
“哎呀,大爷,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这心里头跟被蚂蚁爬似的,痒得难受!”
“我们这陈家庄,百十来户人家,车迟国元会县的地界儿。
那灵感大王年年跟收租子似的都来这一出,一对童男童女,还有猪牛羊牲口,给他上供。
这大王吃过一顿后,就保咱们陈家庄风平浪静!
要是没得吃?
嘿嘿,那就等着瞧吧,灾祸一个接一个来,根本没法安稳日子!”
行者摸了摸那金光闪闪、跟镀了金似的猴毛,好奇地问道:
“老公公,你家小公子有几个呀?”
老者一听这话,眼泪差点没涌出来,拍着胸口喊道:
“哎呀,大爷啊,你还提这事儿,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哎呀喂,我这老头真是可怜啊!
说啥令郎,真是羞愧难当!
这是我弟陈清,我是陈澄,咱俩都这把老骨头了,儿女缘薄得跟张纸似的。
我五十岁那年,还跟个光棍儿那样没有孩子。
亲朋好友都劝我再找一个,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娶了个妾。
这才生了个闺女,今年刚八岁,小名叫一秤金,那可是我的心尖尖。
现在确有把我那宝贝女人,供给那灵感大王,我们可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