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冬来的笑容如沐春风一般:“文新,我会经常做饭的,你要经常来帮我尝尝味道,好吗?”
文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话意,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嗯……”紧接着说道:“我也该回去了,一会儿还要上班。”
戴冬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怕她说走就走,时刻准备拉住她。
“吃了早饭,我送你,今天路上有积雪,公交车上一定很拥挤。”
他的眼睛弯弯的看着她,期待着她留下一起吃早餐。
文新和他对视一瞬,又迅速转移视线,看着眼前他费心做好的小菜……
若是她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会也没有心情吃饭了?若是他不吃饭,那感冒怎么会好起来呢?算了,本来还送饭过来也要看着他吃下的,何况现在呢!
“那……”
文新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只看着他吃就好。
“卫生间里有新的洗漱用品……”
他一半欣喜一半忐忑的说着。
他怕自己太忘形了,又惹她不自在,然后说走就走了。
文新愣愣的点点头。
他太紧张了,让她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他了。
不由得生出一种无奈又自责的感觉。
她转身准备走去客卫的方向,身后的戴冬来又说了一句:“文新,去主卫洗。”
这句话自身后传来,她却好似端着火盆烤火,唰的一下满脸通红。
只看到她本就低着的头,又向下低一下,步伐匆忙的走向了他的主卧室里。
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已经摆放好了崭新的毛巾、牙刷、牙刷杯……就连牙膏也是新打开的一支,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淡淡的柠檬味道……
文新不由得心中突突突直跳。
粗略的洗漱一下,她迅速的走出卧室。
戴冬来已经在摆放碗筷……
她又一次愣住了,刚才心中的那种悸动,更强烈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动作,在她的梦里千回百转……此刻,实景重现在眼前。
这无法控制的心跳,让她慌乱不安,她已经后悔了刚才的决定,她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文新正准备张口说话……
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循声望去,是文杰来了。
文杰自己推开了门,咧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大哥,你好些了吗?姐,妈让我带饭过来,还说让我把这院子里的积雪清扫一下。”
这小伙子,来当苦力,还这么乐呵!
“哦。”文新这一大早上的是愣了一下又一下的。
全是意想不到的小状况。
戴冬来伸手接过了文杰的饭盒:“文杰,你也过来一起吃。”
大哥的气质沉静又温柔。
“大哥,我已经在家吃过了,这是给你们俩带的,你们趁热吃,我去扫雪了。”
说完,他就回身走向门外,没走两步又转回身,来了兴致似的说道:“路上的积雪很多,铲雪车来到这里估计都下午了,所以,社区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外面扫雪呢!我和爸已经把咱家和大哥家的这段路清扫干净了。”
他的笑容灿烂盛大,像骄阳一样。
文新又意外的瞪圆了眼睛:“那你们得起来的多早啊?这么宽的街道,你和爸得多累呀!”
莫问多早了,反正那时候她还在酣睡着就是了!
戴冬来有些动容的说:“谢谢文杰,还要谢谢文叔叔……”
他看了一眼文新,要去拜访文叔叔的话,顾虑着没有说出口。
这下文杰的笑容变得腼腆了:“大哥,不用客气,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以前你也是很照顾我和我姐。”
如白纸一样的少年,不染尘埃,单纯又可爱。
没想那么多就把话说了。
提及往事,便让当事人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彼时,他对她的照顾事无巨细 ,温柔体贴,让她在惶恐不安的那段时光里,安心的度过。
相比文杰的坦然,作为备受照顾的当事人之一,她决口不提过往,突显得很没有良心。
思及此处,她不自然的看了看戴冬来……
他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她!眸中柔情似水。
她咬了一下嘴唇,转而对文杰说:“那你就清扫一条能走的小道就行,剩下的积雪任它慢慢融化吧。”
让弟弟一个人清扫一个院子,妈也真不怕累着他,但她疼弟弟,不舍得让他做这个大苦力,她也不可能让一个感冒还没好的人去扫雪,而她自己还要赶紧去上班。
雪是老天爷下的,化雪这件事也看天意吧!
文杰得了令已经去院子里忙去了。
戴冬来还等着她过去吃早饭。
妈妈早上做的是蒸饺和紫菜蛋花汤 ,加上戴冬来做的粥和酱汁青菜,两个人吃的饱饱的还是剩下一些汤。
文新走在被爸爸和弟弟清扫的没有积雪的街道上,空气冰凉但心中一阵暖暖的,满满的幸福感。
她要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公司上班。
戴冬来被文新下令禁止出厅门,他真的就顺从的站在厅门内,没有走出去院子里。
文杰清扫出一条挺宽的道路,从院门到厅门干净的不留冰雪。
收起铁锹,他本来想挥挥手直接回去,大哥打开厅门叫住了他:“文杰,进来歇一会吧,给你泡好了茶。”
文杰年纪不大却酷爱饮茶。
听闻有茶喝,自然就迈步走进了客厅,在厅门口换了拖鞋。
房子里温暖如春,上好的铁观音,茶香四溢……
“大哥,昨天晚上我来给你送药,你那会高烧的都喊不醒……”文杰品起茶来,心情非常畅快!提及昨晚大哥生病时的状态,心有余悸的发表了感慨。
这个小碎嘴是被叶晶晶传染了吧?
戴冬来伸手端茶杯的手顿时停住了,心脏向下扑通坠落!紧接着咚咚咚咚一阵乱跳!
“文杰,你……来给我送的药吗?”
他尽量隐藏眼中的慌乱,有些难以置信的向文杰确认。
文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昨晚上雪下的很大,地上很快就结冰了!对了,大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戴冬来已经听不清文杰又说的什么话了。
他心里一阵慌乱和自责。
退烧药是文杰送来的,也就是说,文新扶他进房间后就没有离开过。
昨夜里他以为的轻狂的梦境,原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他那样冲动的对待文新,文新的心里是不是怕极了他?
心尖一阵刺痛!
怪不得她都不怎么敢看他……怪不得她总是要离开……
因为他生病了,她竟然都没有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