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河边小院亮着微弱火光。
一身粗布麻裙的砚正坐在门口的篱笆旁烤着火。
一双眉眼时不时地瞥向门口。
(“砚,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砚想着白天墨临走时说的话,内心很是欣慰。
(这还是小墨这些年来头一次说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呢……)
不过这句话也让砚不禁隐隐担忧起来。
(小墨怎地还不回来……难不成是出什么事?)
一阵动静从门前土路上传来,砚心中一喜,猛的打起精神。
动静越来越大。
砚突然停下了走向院门的脚步。
因为她听到了马蹄声与车轮声,这不可能是墨回家的动静。
(这条路的尽头,只有我这一户人家,到底是谁夜里来访?)
砚忽地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白天那个偷窥的淫贼?白天踩点夜晚上门?)
砚心中有些发怵,虽说从小持家,但她终归还是一个柔弱女子。
突然,黑暗中传出一声巨大的轰响,伴随的还有人的惨叫。
砚吓了一跳,连忙抄起了身下的板凳,将柴火熄灭,飞快退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
马车中。
张教习半边身子缠着绷带,他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老弟啊,你能来帮哥哥我的忙真是太好了!”
张教习满面红光地将手搭在了对面之人的肩头。
“墨那个小王八蛋今天完蛋了!嗝……”
张教习的对面坐着一个人。
此人全身都裹在一张绿皮衣下,就连毛发似乎也被染成了发腐的青绿色。
这个“绿人”并没有搭理喝得烂醉的张教习,而是一把将张教习的手拍开。
“怎么了老弟?……嗝!”
“对了……老弟你为什么也要找那狗崽子?难不成老弟也对那狗崽子的漂亮姊姊感兴趣!?嗝呵呵……”
张教习发出一声淫邪的怪笑。
这时前方的马夫吼了一嗓子。
“教习,就到了!”
马车颠簸了一下,张教习没坐稳,一下扑到了“绿人”身上。
“哕~~”
“嗝……抱歉,吐你衣服上了……”
“绿人”的眉头一瞬间拧成了疙瘩,眼中冒过一丝杀意。
“绿人”抬手,握住了张教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
咔嚓——
张教习的那只手掌指骨尽断,同时断的,还有马车的车轮。
张教习还没来得及惨叫,一个硕大的青绿拳头就迎向了他的面门。
看着昏死过去的张教习,“绿人”发出一声冷笑。
“什么学尊弟子?流氓一个!呸!”
“绿人”走下马车,随手一挥。
一枚铜钱激射而出,径直穿透了已经跑出几里地的正在大喊大叫的车夫脑袋。
“绿人”看着不远处河边的小屋,露出慎人的笑。
“连银尊的女人都敢动…真是不知死活!”
一阵夜风吹过。
“绿人”的身上,方才被弄脏的那块绿皮被什么东西切割,无声脱落。
其下露出一块腰牌。
腰牌上刻着四个大字:
钱家
铜卫
……
且说城主府。
一个丫鬟正在擦桌,面前突然云雾一晃。
云破天徐徐浮现。
丫鬟吓了一跳,立马匍匐跪地。
云破天十分恼怒的问道:“夫人呢?”
丫鬟颤声道:“回…回老爷,夫人刚随小姐出去了。”
云破天皱眉,(雪儿?这丫头晚上带她娘出去干什么?)
“她们去哪了?”云破天追问。
“不…不知,小姐似乎只说了要去家访……”
“家访?哼!”
云破天眼中闪过厉色。
(好好好,好一个雨晴,明知今晚事情重大还如此,就是故意与我作对是吧?)
云破天脸色狰狞。
(行,等过了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我云家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