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玩家们是看着安知从一片血泊中爬出来的。
310里,满是看不清形状的碎肉和干涸的血迹。
安知看人的眼神,也变得神经兮兮起来。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第一个晚上,玩家里就哑一个,死了一个。
这让那些想投机取巧,寄生他人而活的人,心里都是一哆嗦。
迟云夏睡醒时,窗外的浓雾淡了很多,已经可以看到古堡外的城市了。
他洗漱后,慢悠悠的走下楼。
发现原本黏糊在安知身边的珍珍不见了。
而宣云诺坐在安知对面,心情极好。
迟云夏坐到宣云诺身边,拿了块面包。
“你情敌嘎了?”
宣云诺将牛奶递给迟云夏,嚼着法棍的劲头,越嚼越解气。
“你消息倒挺灵,昨晚上那个贱人不知道干了什么,被碎尸了。”
“这个狗男人就和她的碎尸待了一宿。”
“早上还是玩家看到310有血,从外面打开门,他才爬出来的。”
迟云夏了然点头,吃着面包,手边的牛奶却一口没喝。
“怪不得这房子里一股子血腥味。”
“管他呢!下一个就是他!”
宣云诺吃完法棍,倒了一杯清水,一饮而尽。
她的话,对面神经兮兮的安知,听得清清楚楚。
安知眼睛通红的瞪着宣云诺,小声哆嗦着。
“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没有死?!”
迟云夏垂眸听着,唇角勾了勾。
安知终于意识到,宣云诺的不对劲了。
这点迟云夏也很好奇。
宣云诺进副本就开始大吼大叫。
不论是雾神还是庄园的主人,都不可能让她活到今天。
还是说她动了什么手脚?
迟云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清水,懒散的躺靠在椅背上。
随后对着身边的空气呢喃低语。
“那个珍珍,你做的?”
他不确定殷辞在哪,但殷辞肯定会回他。
“嗯,那个女人触犯了禁忌条件。”
迟云夏灵眸转了转。
“何时?”
“进副本时,肮脏丑陋之心。”
殷辞的话倒是提醒了迟云夏。
果然这些boSS所谓的丑陋,不仅仅是外表。
“那安知怎么没死?他那双贼眼盯着我,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迟云夏又不是林州那个瞎子。
安知看他时,眼神里的龌龊要多脏有多脏。
他是知道有的人男女不忌,但这种脏东西,被看一眼他都恶心。
“哼!你以为我想留他?他没触犯禁忌条件。”
殷辞的话,带着浓浓的怨气。
迟云夏想了想,还真的是。
进副本时,弄死宣云诺的主意,是珍珍出的。
安知甚至多一个字都没有说,任凭这个蠢女人洋洋得意宣之于口。
而从始至终,安知没有吵闹,没有将肮脏的心思宣之于口,没有和哑巴对话。
他似乎很清楚怎么规避禁忌条件。
察觉到殷辞浓浓的醋意,还有不甘心的怨气。
迟云夏没忍住笑出了声,笑的周围玩家都奇怪看向他。
“抱歉,被水呛到了。”
玩家们此刻人人自危,见迟云夏还这么般放松,都露出了无药可救的神色。
觉得他在副本里这么放松,就是在找死。
没了玩家盯着,迟云夏瞥了一眼冲安知竖中指,然后起身离开的宣云诺。
“她呢?”
宣云诺也触犯了禁忌,但她为什么没事?
“她身上有东西,她喊的声音再大,boSS和Npc都是听不到的。”
嘶……
迟云夏暗暗咋舌。
这个看似傻白蠢的恋爱脑,原来准备的这么齐全吗?
怪不得找他结盟时,那么自信。
看来宣云诺在游戏外,买到了合适这个副本的道具。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迟云夏对宣云诺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不许看别的女人!”
殷辞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迟云夏忍俊不禁。
“我也想看我男朋友啊!看不到啊!啧啧啧~”
那苦恼又娇俏的模样,愣是把殷辞逗笑了。
“你就作吧!小没良心!”
迟云夏感觉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被人捏了一下。
他喝完了清水,不经意的揉了揉脸。
起身走向了古堡外。
而一直蜷缩在椅子上的安知,目光却盯着迟云夏,直到他消失。
古堡外的庄园里,雾气没有晚上浓了。
除了那些湿润的灌木丛,还有很多说不上名字的花卉。
但多数都是黑白色的,显得很不吉利。
庄园的一侧,还有一个玻璃房,隐约感觉玻璃房里有人。
迟云夏迈步走过去,推开了玻璃房的门。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比外面暖和很多。
玻璃房里一点雾气都没有,清新明亮甚至还有清脆的鸟叫。
这里种满了郁郁葱葱的绿植和鲜花,甚至在房子正中心,还有一棵顶到房顶的大树。
春意盎然的景色,与外面的雾城非常割裂。
他走在怒放的鲜花间,感受着蝉鸣鸟叫,恍惚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吱扭吱扭的声音。
迟云夏越过绿植花卉,终于在大树下,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大树下,铁质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边哼着歌,边在秋千上荡着,铁质的秋千发出了吱扭吱扭的响动。
看到迟云夏走进来,少女竟一点都不意外。
“你好,你是乔理斯的朋友吗?”
迟云夏还没开口,殷辞在他身旁低声道:“乔理斯就是庄园的主人。”
“我是乔先生请来参观古董展的来宾,我叫辞夏。”
“这位美丽的女士,你也是这里的主人吗?”
迟云夏轻声低语回道,直觉告诉他,这个Npc和其他的不一样。
【章节彩蛋】
2024年9月20日,露营,做人的第123天
“殷辞,你怎么了?”
去露营的路上,夏夏突然推了我一把。
我满脑子都是克里斯的话,有些担心会连累到夏夏。
“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我压下心底的不安,嘴角扯出一抹笑。
“我说,露营地有条河,我们挨着河边扎帐篷,没准还能在河里钓到鱼。”
“我给你带了鱼竿哦!”
夏夏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像孩子一样高兴的说着。
“好,你定就行。”
一路上,我都有些心绪不宁。
直到安营扎寨时,被签子扎破了手,夏夏才狠狠瞪了我一眼。
“殷辞,从出门你就心不在焉,你到底怎么了?”
我盯着手指尖的血珠,问了他一个问题。
“夏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了,你还会信我吗?”
夏夏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了我很久。
随后伸手在我额头摸了摸,又不死心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
近的我差点亲到他。
“也没发烧啊?怎么人话都不会说了?”
“算了,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殷辞,就不会伤害我对吗?”
我连连点头。
“当然,不论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夏夏见我对天发誓,被逗得哈哈笑。
“傻不傻啊!”
“既然如此,我管你什么是不是你的,你是殷辞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本不安焦躁的情绪。
在夏夏的笑声和安抚中,竟然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