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她乃天煞孤星转世,一出生便克死自己的亲娘,就连父亲和祖母也险些被她克死。
齐夫人嫌弃般地捂了口鼻往后退,与她距离这般近,她不会将煞气和霉气过给自己吧。
看出她明显的嫌弃,李荷玉上前搀着她的手臂道:“齐夫人说得没错,她正是南家的长女南絮,前几日才回京,絮儿,这位是礼部尚书夫人,快些过来拜见。”
脸上笑容晏晏,一副慈母做派,好似满心满眼都是南絮一般。
不得不说,南絮被她的演技给恶心到了。
这十六年来,她但凡有些许关心,真正的南家大小姐就不会香消玉殒,如今在这装什么慈母,她就不会感到心虚么?
齐夫人挣开她的手,勉强笑道:“今日还有事,咱们还是改日再叙吧。”
府中嫡长女已经定下婚事,不久就要出阁,如此关键时刻可出不得任何差错。
见齐夫人逃一般地离开,李荷玉作势安慰南絮,“絮儿,齐夫人性情洒脱,她不是......”
“不是什么?”南絮侧着头问:“不是嫌弃于我,还是不是故意给我难堪?”
李荷玉没想到南絮会这么直白,登时红了脸,安慰的话也噎回了喉中。
“母亲,你没事吧?”南雪温柔小意地走上前,看向南絮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怼,“姐姐,旁人如何看待于你不是母亲能够干预的,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将怒气撒在母亲身上啊。”
今日的南雪身着淡粉色团蝶戏花裙,粉玉嵌珠挽起三千青丝,莹润如玉的瓜子脸上透出淡淡红晕,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因此她对南絮说的话也落入了有心之人的耳中。
不远处,两名少女同时转身,看向无声静立的南絮。
身着软蓝云锦裙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名叫林芊芊。
她看向南絮的眼神带着明显的鄙夷,“与南雪相比,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不值一提。”
另一名肌肤如雪,容貌娇艳的女子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女尹绯月。
她如秋水般的眸子落在南雪和南絮身上,“只怕你要看走眼了,比起南雪,这位大小姐更加深沉难辨。”
这样的人若是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能为敌,否则......后患无穷。
林芊芊却是不信,“一个在乡下长大,无人问津的野丫头能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
“若换做是你,被遗弃十六年,一朝被寻回却是为了代替冲喜,你能如她这般镇定自若?”
尹绯月的问话定住了林芊芊,是啊,若换做是她,定然做不到像南大小姐这样吧。
明明是府中的嫡长女,却像无根浮萍流落在外。
好不容易被接回京中,结果是要代替妹妹前去给重伤昏迷的世子冲喜。
前半生孤苦无依,后半生凄苦无比,这就是她的命。
结果若好些就是守一辈子活寡,若世子熬不住逝去,她焉能还有命在。
可即便处境如此艰难,她仍能无所畏惧地站在这里,脸上看不出有丝毫担忧。
单是这份心性,她就永远都比不上南大小姐。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名黄衣女子越过二人来到李荷玉和南雪身前。
“姑母,雪儿,你们为何来得这般晚?母亲都等急了。”
李荷玉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有些勉强,“那你们自个玩吧,我先去寻你母亲了。”
望着李荷玉离去的背影,李冰玉疑惑不已,“雪儿,姑母今日为何这般奇怪,可是身子不适?”
南雪有意无意的瞧了南絮一眼,“倒也不是,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李冰玉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南絮,“瞧着陌生,莫不是就是你那位刚回京的姐姐?”
“正是姐姐,她刚刚回京也是第一回参加宴会,对这一切定是感到陌生,冰玉姐姐,我们带着她一起吧。”
“要我说你和姑母也真是的,人家都不屑与你们一道,你们又何必处处为她考虑,今日我做主,你不许理会她,否则我们姐妹都没得做。”
就这样,李冰玉连拖带拽地将南雪拉到贵女最多的人工湖边。
南絮环视周围一圈,寻了个最僻静的地方打算待到宴席正式开始。
“小姐......”夏禾吸了吸鼻子,眼眶开始红润。
“不必替我感到委屈,类似今日之事以后不会少,若回回都哭鼻子,你岂不是要把泪水流干。”
“可明明小姐是府中嫡女,她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南絮眼中暗藏汹涌,“小禾,你记住了,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今日的困境只是暂时,假以时日,我们会站在巅峰以同样的眼神蔑视于她们。”
假山之后。
萧湛环抱双手靠在山石之上,原本就扬起的嘴角加深了弧度。
原来她就是那位被称做是‘天煞孤星’的南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