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峰皱眉喝停下人,“南絮,山中数年,你可曾与某些人有过交集?”
据他所知,如今江湖上有许多能人选择隐世不出,为了远离尘嚣,他们会选在渺无人烟之地隐居。
或许南絮就是无意中入了某位能人的眼,这才有了一身怪异的力量。
单单南絮一人倒是无需顾忌,他担心的是她背后另有其人。
为官之人最惧怕的便是那些江湖人士,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即便杀了人也不过是继续浪迹天涯,并不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所以京中盛传一句话,宁愿得罪高官与小人,也莫要得罪江湖之流。
南絮不解他的话中之意,只能模糊其词,“人间自有温情在,不是每个人都是狠心绝情之辈。”
“所以你这一身诡异力量也是那人所传授?”南峰继续问。
南絮淡淡一笑,总算明白他真正要问的是什么了。
原来是怕她身后另有不可得罪的能人,这才稍有顾忌,不敢对她动手。
眼下她的自保能力尚有不足,若能凭添一位隐世高人做师父,今日便可全身而退,若云也不必这么快暴露于人前。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不是他老人家所教授,难不成是你赋予我的能力?”
闻言,南峰眼中的郁色越发浓重,看来是暂时奈何不了南絮了。
他朝着管家和一众家丁点了点头,众人立即俯身退了出去。
等主院仅剩四人,南峰才再次开口:“若不是你行为有差,险些害你弟弟死于非命,今日我也不会如此偏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凭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下毒之人不是我。”
李荷玉厉声怒喝:“如何不是你,那日就你与仲儿有过近距离接触。”
“可我分明记得,祖母和南雪也曾抱过仲儿。”南絮好心提醒,但信不信是她们自己的事。
“你这话的意思是下中毒之人是我或雪儿了?”老夫人眼中闪烁着怒气,险些将就手中的佛珠砸向南絮。
仲儿可是南家唯一的男丁,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会舍得他受一点点伤害。
再说雪儿,她是仲儿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将来出阁后要仰仗仲儿的地方还有许多,她也不可能做下这种糊涂事。
见他们皆是不信,南絮也懒得再解释,“随你们信与不信,南仲是南家唯一存有善良之人,我不可能会害他,若无其他事,我便不就久留了。”
冷冷扫了所谓的祖母和父亲一眼,南絮心如止水般平静。
今日过后,南絮便只是南絮,而不再是南家的大小姐。
“小圆,我们走吧。”
见主仆二人往外走,下人却没有阻拦的意思,李荷玉开始急了。
“老爷,不是说好为仲儿讨回公道,为何放南絮离开?”
南峰轻声安抚急切的夫人,“南絮背后或许另有能人,若是将其得罪,南家危矣。”
“什么能人,不过是在山中撒野惯了的野丫头,她的背后能有什么能人?”
“林东。”南峰看向管家扭曲变形的手臂,“你与夫人说说那南絮可有任何怪异之处。”
“老爷,夫人,实不相瞒,奴才的手已被南絮彻底掰断,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不过是凭毅力支撑。”
说话间,他冷汗直流,眉头也不曾舒展过。
见状,南峰挥挥手让他自行下去看大夫。
见李荷玉已有几分相信,他接着为她解惑,“还有那两位负伤的家丁,夫人,你可看明白了。”
想起南絮以一人之力扭断管家的手,还将两名健硕的家丁推飞了出去。
李荷玉难以置信地捂着嘴,“什么?这么说我们以后都奈何不了她了?仲儿这七日的痛苦也白白承受了?”
南峰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夫人莫急,此事只是为夫的猜测,若南絮所说不实,我一样会取走她的性命。”
安抚好李荷玉,南峰交代身边的心腹前往南絮所居住的山中查看究竟。
这一去一回,用不了多少时日,南絮所说是真是假,很快便能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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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回府的马车,小圆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
“世子妃,我们险些就死在南府出不来了。”
“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你受惊吓,现在可缓过来了?”南絮关心地问。
想过南家人会刁难她,却没想到南峰竟然想要她的性命。
既然那可笑的父女之情已经荡然不存,那她可也放开手脚去做。
是夜。
在若云的帮助下,南絮来到南家福安院。
下人的偏房中,她将沉睡中的丁嬷嬷强行唤起。
丁嬷嬷一脸震诧地望着南絮,“你......半夜潜入南家,你究竟想做什么?”
趁她说话的空隙,南絮往她嘴里送了一颗毒药。
丁嬷嬷察觉到有异物刚想吐出,就被若云捏了鼻子强迫着咽了下去。
她被死死按住,想伸手去抠喉咙都做不到,只能又惊又恐地问:“大小姐,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而已,暂时死不了。”南絮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大小姐,老奴虽然贪婪了些但没有害过你啊,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听到自己服下的是毒药,丁嬷嬷浑身汗毛竖起,眼眶瞬间红润。
她年纪大了,本就活不了多久,哪还承受得起毒素的折磨,这么折磨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南絮眼眸裹挟着寒意,“我来找你自有用意,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么万般痛苦的死去。”
丁嬷嬷卸了力般地瘫坐在地上,良久才道:“......我选说实话。”
人都是自私的,她已经猜到南絮要问些什么,为了活命,她只能说出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
本以为会将那些秘密带到棺材里,没想到临老还是遭了报应。
南絮依次问出心中的怀疑,“我娘究竟因何而死?除了老夫人,南峰和李荷玉是否干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