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没有猜错,肖夫人应该没有答应南家人的请求。
所以让自己去见她,或许有着别的目的,但具体是什么还是得去一趟才知道。
穿过长长的廊道。
秋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落摇摇欲坠的树叶。
南絮顿足看向即将光秃的枝芽,这天气好像一日比一日冷了。
“小姐,你怎么了?”夏禾在她身后悄声问。
方嬷嬷已经走远了,再不走就会落后许多。
南絮温和一笑:“没事,只是想着该给你们添置衣衫了。”
不仅是夏禾和小圆,还有商铺中的几人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来到主院。
江素卿捧着一本书本子,看得正入神。
方嬷嬷示意南絮噤声,莫要打扰到夫人。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等到南絮哈欠连连,江素卿才将书籍放下。
抬眸扫了南絮一眼,“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夫人看得入神,南絮不敢打扰。”南絮低头回话。
毕竟寄人篱下嘛,该忍的还是得忍。
江素卿让南絮落座,示意方嬷嬷领着其他下人退了出去。
“今日,你爹娘前来府中,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总不会是怪我言行无状,想要让定安侯府休了我吧。”
“果然聪明。”江素卿微微抿唇,眉心轻皱,“这一回我拒绝了,可若南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要求,我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
“我膝下只有儿子,一直遗憾没能生出一个女儿,若你能与我一心,我可将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南絮眉头微蹙:“我需要如何做才算与夫人一心?”
江素卿淡淡笑着,眼底暗藏着几分狠厉,“盯紧肖蘅,不让他有苏醒的机会,等时机成熟,再动手取了他的性命。”
早就知晓肖夫人对长子的怨恨和杀意,所以南絮脸上并没有多少震惊。
肖夫人还真是恨透了肖蘅,若不是如今圣上十分重视他,怕是回府那日她就会让肖蘅死于非命。
当然,暂时不杀肖蘅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肖誉还小无法撑起整个定安侯府。
所以肖夫人在等,等肖誉稍有成长,有些许功名在身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而数次要求她进肖蘅房中,应当是一时被恨意所蒙蔽。
若肖夫人不受刺激失去理智,肖蘅还可再坚持几年。
南絮垂着头,似在做考虑,江素卿也不催促,耐心等待着她的答复。
许久,南絮终于开口:“南家已经弃了我,若能为夫人办事,南絮自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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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这么说的?”嗓音冷到极致,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她不该是这样的人。
山中相处半月有余,若不是了解她的品性,他岂会亲自求来这门婚事。
云舟气愤不已,“世子让她顺利回京,她竟想要世子的命,简直是可恶。”
“事情尚未发生,不可妄下定论。”云鹤倒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肖蘅紧握茶盏,一双眸子如同暗河之水,黑且沉。
对南絮,他有着一定的信任,但不是完全。
若她真起了歹心,那么她的这一辈子也就彻底到头了。
入夜,黝黑的天幕缀着点点繁星。
南絮手脚并用爬上屋顶,脖子上还挂着两个酒壶。
今夜过后,她就得暂失本性,在肖夫人面前逢场作戏。
所以啊,在此之前她想好好做自己,享受这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
躺在屋顶,她伸出手指探向半空,“小时候的夜晚,即使没有路灯和手电筒还是特别明亮,可长大以后好像就再也没见到漫天繁星了。没想到意外穿越一回,竟还能见到如此场景,实属难得。”
自说自话间,酒壶已经空了一瓶。
南絮的视线也有几分模糊,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不行,不能再喝了,这可是屋顶,会出人命的。”
万一失足掉下去,不死也要落得个残疾的下场。
小心谨慎地抱着木梯,踉踉跄跄走回自己的房间,掀开被褥就躺了进去。
淡淡的药香还有些好闻,今夜的床榻似乎也没那么硬了。
酒意驱使,在躺下的那一刻,南絮就已沉沉睡去。
被她压在身下的肖蘅双眼闪烁着怒火,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动,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他的口鼻与南絮离得极近,自然闻得出她喝的是不会醉人的桃花酿。
该死的女人,竟然借着醉酒轻薄于他。
可尚未确定她的真实目的,他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她受了那人的指使前来试探......
两人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坚持了有小半个时辰,南絮微微张嘴,口水流到了肖蘅脸上。
忍无可忍无法再忍,肖蘅抬手劈向她的后颈,直接将她甩到床榻内侧。
咚——
一声闷响,南絮的头直接撞在坚硬的床板上。
肖蘅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迅速褪去衣物泡到屏风后的浴桶内,用澡豆细细清洗了八遍才起身穿好衣物。
再次回到床榻前,他的眸中怒火未退,咬牙切齿,“该死的女人,你死定了。”
一把抓住南絮的衣领,想将她丢出自己的卧房。
可当看清她的脸时,一阵异样的情绪笼罩在心间,有愧疚也有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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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
小圆端着膳食,夏禾端着清水,两人一同步入房内。
榻上之人背着身子抱着被褥睡得正沉,仿佛在做梦,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夏禾无奈一笑,小姐真是越来越爱赖床了。
她半蹲在榻边,轻声唤:“小姐......小姐醒醒,时辰不早了该起来用早膳了。”
南絮皱着眉头转身,伸手去捂夏禾的嘴巴,“别吵,再睡一会儿。”
“啊......”夏禾抓住南絮的手发出尖叫声。
“怎么了?着火啦?”南絮‘腾’一下坐起,眸底微微泛红。
夏禾指着南絮的额头,心疼地问:“足有鸡蛋大的肿包,小姐,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昨夜......”南絮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额头,“好痛......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