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亲自到引水河处,与李整,王修沿着引水河走了三十余里,仔细检查,生怕有问题。
引水河极其重要,毕竟左右两条引水河,需要承载整个黄河水流,工程量浩大不说,万一决堤,那就是大洪灾。
经过两日巡视,左右两岸引水渠总算通过了王垕要求。
这引水渠,修大桥时可做引水河之用,但平时,若有洪涝,也可做排洪,灌溉农田之用,修了总不至于浪费功夫。
检查完之后,便是掘开河堤,导流河水。
此为华夏工程史上极具意义的一幕,平原黄河大桥一旦建成,乃是建筑史上之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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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之南,又南方以南,崖州岛。
海风掠过落日余晖,在沙滩上留下浅浅涟漪,明媚的浪漫藏在斜阳里。
崖州的海,蓝得如梦如幻,深邃中仿佛藏着无尽秘密。
王黎领着船队,乘风破浪而来,正好抵达海口时邂逅这片蔚蓝,领略着海风轻拂脸面,于是走下明轮,踏上沙滩,只觉自由在脚下延伸。
是的,冬日在辽东是冰冷的刺客,但在崖州,却是一位诗人。
此时若王垕在此,定会酝酿一番,然后朝着天空大喊一声——卧槽!浪好大!
王黎也没想到,这一路还挺顺利。
先后于朐县,海西进行了补给,而后便越过夷州海峡,直达华夏第二大岛,崖州岛。
“都督!有本地百姓!”
左右指着远处偷看的百姓提醒。
“不稀奇,此处先秦时期已内属中原王朝,此皆为大汉百姓。大福!去问问,找最近城镇补给,给本地父母官带些礼物,也好办事。找几名去过南部诸岛之人,为向导,需通外岛语言,价钱不论。对了,侯爷亲笔信笺需展示,以免误会!”
“喏!”
王大福本名大福,乃王垕为管粮官之时跟班之一,因做其亲卫数年,王垕赐下王姓,是以如今也算是飞黄腾达,成了心腹之人。
崖州岛地处偏远,人口极少,小县城不过一两千人。
王黎打着王垕骠骑大将军之名,便是整个崖州岛,亦可以横着走,无人敢拦。
足足花了两日时间,补给了足够淡水之后,船队准备继续南行。
但王黎决定起行时,却忽然下起细雨,有些许微风。
“此风为何意?”
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一名向导道:
“将军!船队恐暂时无法出海,需寻一处港湾下桅,暂时躲避,此风恐有飓风之征兆。”
台风在此时被称为飓风,直到明末清初才开始使用“台风”这一名称?。
南朝刘宋时期《南越志》载:“具四方之风也”。
王黎听闻乃是飓风,当下皱眉:“飓风?我听闻岭南飓风,来临前会有一种称为“炼风”之微风细雨,预示飓风即将到来,且时间多为夏秋之时。?此时乃是深冬,怎会有飓风降临?”
“风无常势,将军有所不知,这崖州之飓风,每年数次,冬日虽极少,但也并非不会有,我等还是做好准备为好。”
听到向导如此说,王黎也只好谨慎为上。
果然,仅仅一日后,狂风席卷而来,夹杂着暴雨,整个天空完全笼罩于阴沉之下,强大的飓风将岸上能卷走之物,皆统统带走。
包括他们的帐篷。
所幸船已然听从向导建议,藏在一座山崖峭壁之下。
这飓风来去皆快,只半日便弱了下来,但接下来便是长达数日暴风雨。
于崖州耽误了足足十余日,总算天气转好。
又足足花了三日时间,重新补齐补给后,船队才继续南行。
这次,王黎可并不止航行,还有圈地任务。
他需要在马六甲海峡建立一个城邦,作为补给站,然后留下五百人于此地继续镇守。
王垕将那个叫新加坡岛的地方,命名为南都城!
没错,南倭郡有东都,那就预示着还有南都。
将来还会有北都,西都!
“没想到在船上过年关,都督,到了,根据侯爷所给地图,此岛当为蒲罗中岛!(新加坡历史可追溯至3世纪,已有土着居住,据新加坡学者许云樵考证,“蒲罗中”是新加坡岛最古老的名称,意为“马来半岛末端的岛屿”)”
崖州向导指着前方岛屿,眼神却不离王黎手中指南针。
显然他还没用过此种宝物。
“大福!距离,行船角度,都重新核算,确定将来航行航线,其他人准备登岛!”
“喏!”
王黎命几名海岸线绘图师测算记录。
为了顺利抵达蒲罗中岛,他们刚开始航行角度有偏差,竟去了南岸。
幸亏向导懂得与土着沟通,这才又北上折返,顺利抵达蒲罗中岛。
登岛之后,百余名探路者立刻分成十个小队,开始往不同方向出发,对岛上情况进行探测。
整整四日后,所有小队汇合,消息进行整理。
“都督!最后总结,此岛东西长为百里,南北宽五十里,整体地势低平,统计人口约六百余,无城邦,为四个小型部落。不过听闻还有海边以家庭为单位之人,数量当不过二三百。岛上居民皆不懂养殖,不懂耕种,以打渔,捕猎为生。”
“好!王大福,你领一名向导,二百将士,三百各类技术人员,马二十匹,带上工具,相应物资,屯驻此地,整合部落,建立城邦。记住,无需暴力,当以利诱本地部落之人为建立城邦出力,久而久之,他们便会以你为主。”
“属下领命!”
此番船队出征,王垕给其任务,便是领南都都尉,坐镇蒲罗中岛。
他没想到自己能掌管一个如此大的岛屿。
又过了一日,船队继续出发,这回便是直指南亚次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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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县,引水河已成,只需要扒开黄河河堤,河水便可自决堤之处引出。
数百民夫做好准备,严阵以待。
此处附近农户,自然早已被迁走。
要掘开河堤,还是有些危险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挖掘时,忽然某一刻忽然大范围决堤,河堤被河水一冲,猛地崩溃。
但他们不怕,万一遇到此种事情,承诺的抚恤金诱惑也大,怕就怕老婆改嫁,自家的娃被别人打。
随着王垕令下,河堤上民夫开始挖掘引水沟,刚开始只是于两侧挖出水沟,眼看着河水往引水渠中流,但再往深处,便是王垕也意识到,这恐怕需以人命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