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灵摇摇头放下碗,道:
“我们进坑只是为了找东西。”
梓埠宥没太大胃口,浅喝了几口就将剩下的都倒给了柴问语,开口:
“进坑找东西?什么东西?”
儒灵看了眼桂引玉,沉默的压下了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梓埠宥见对方难言,倒也没有想知道的意思,道:
“那有线索吗?看你们好像也刚从坑里出来。”
“没有线索。”
桂引玉难得的回了一嘴,儒灵点了点头附和。
“那打算怎么找?”
梓埠宥支着脑袋疑惑开口,儒灵小嘴一撇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啊......但一定要找到。”
“昂....那祝你们好运...”
梓埠宥见其一问三不知的也没多思考,耸了耸肩简单回复了句。
儒灵见四人都没有过多好奇心,反而感到有些奇怪,开口问:
“你们呢?”
梓埠宥神色不明的扫了眼三人,挑眉开口:
“我们是被家族派遣出来试炼的,现在正打算回返。”
儒灵略带了然的点了点头,还想再问些什么,被桂引玉微乎其微的敲了敲桌子打断,梓埠宥几人也注意到了,但都没有表态,沉默了片刻后桂引玉放下碗,开口:
“上面发生了什么?”
梓埠宥挑了挑眉,温和的调了句话,回道:
“没什么,昨晚不小心走水了。”
桂引玉看向楼梯口神色淡然,儒灵也察觉到了异常,但没有太多想法,几人再次陷入沉默。
梓埠宥余光瞥见楼梯上走下的小二,便过去交谈,桂引玉也起身跟了过去。
计元奎略微用力的放下碗,游礼听到声响后回过神将手帕掏出来递了过去,看后者接过后慢条斯理的擦着嘴。
儒灵吃完后坐在桌前无聊的摆弄着两人的武器,悄悄侧过脑袋,打量了侧坐着的游礼几眼,但立刻被计元奎不耐烦的咋舌吓开了视线。
桂引玉正巧折返了回来,面色不悦的看了眼计元奎,皱着眉朝儒灵道:
“走吧。”
“哦,好”
儒灵放下碗,小声嘀咕了几句,跟在桂引玉身侧头准备离开,梓埠宥正巧也回来,见两人要离开,道:
“吃好了?嗯?你们这就要继续赶路了?”
桂引玉顿下脚步微微点头,梓埠宥内心庆幸了下,道:
“好,慢走,多保重。”
“嗯,拜拜。”
两人点头示意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客栈,只有半开的门藏住了两人离开的方向。
“呼~还好不顺路,啧,还在吃!”
说完夺过柴问语的饭碗放下,粗鲁的掏出帕子擦了擦他的嘴,后者不情不愿的挣扎了几下,被连拖带拽的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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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得不大,轻飘飘的,如毛絮般抚上面庞,路上的行人很少,稀稀拉拉的,见到四人会好奇的停留几瞬便匆匆离开。
游礼仰着脑袋用面庞接了会雨清醒了些。
计元奎从出客栈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跟在自己身侧靠后方,离的很近,却一直没有说话。
梓埠宥有所察觉以为对方想逮机会欺负人,便故意拉扯着游礼,试图将其隔开,然后就被计元奎嗤笑后挨了几个巴掌。
柴问语走在前方,不知从哪得了根笔直的树棍,不长,拿在手心中刚好合适,用力的抽着两旁的植被。
游礼余光微微一瞥,计元奎只是用着某种他不清楚的眼神看自己,弄的他心里痒痒的,却不敢主动搭话。
几人走出了一段后,游礼站在稍高些的坡上,回首看向那个客栈,在里面住的时候没有太大感受,但在外面看整体时,好似被一股沉稳死板的气息笼罩着,有些扎眼。
“三楼真的没事了吗?”
游礼担忧的问了句。
梓埠宥甩着弯刀,神色凝了下,撇了撇嘴道:
“那具尸体已经处理好了,目前是没事,久了就不确定了,不过随它去呗,反正那家人也不正常。”
“什么意思?”
游礼心中咯噔了下,前方原本安静在走的柴问语落了几步,待四人离的近了些后,朝梓埠宥交换了个眼神。
“那个死人和他们家人脱不了干系,还有人在背地里帮他们处理过这件事,但没处理好,他同我们所说的那些也都是假的,故意隐瞒了什么,见我们能解决就想求着再帮他们办另一件事,我拒绝了。”
“什么事?”
游礼听完梓埠宥的话有些讶异,皱着眉头理着话中的各个节点,试图找出些什么,但可惜信息太少了。
梓埠宥耸肩,从怀中摸出个钱袋,伸手掏了些银两后将钱袋抛给游礼,附言道:
“这件事不能同你细说,诺,接好,放你那安全点。”
说完指了指远处拐角侧后方的药铺,道:
“你们先走着,我去弄些应急的药带着以备后面不时之需。”
柴问语见状跟了过去将五指摊开伸到了梓埠宥面前示意了一下,梓埠宥没好气的嘟囔几句后还是分了些给柴问语,两人分散开迈进了两家店。
游礼拿着钱袋,份量不少,里面装着的是儒灵给的问语“换新”费和店家退回的双倍费用,在手心掂了掂,沉甸甸的。
突然心猛的跳快了几拍,咽了咽口水,没意识到现在只剩下自己和计元奎两人了。
“拿钱我们跑路吧。”
计元奎的话语冷不丁的贴着耳畔擦过,游礼似乎被说中小心思抖了下,开口:
“不行!这是.... ”
说这一转头计元奎俊朗的面庞塞满视线,突然的靠近让游礼反射性敛了下眼皮,有什么柔软的物体若有若无的擦过面庞,但没有看清。
待微微睁眼,有些被诱惑到,但理智也还在,内心纠结挣扎着轻轻开口:
“这样不好的.... ”
虽然他心中不可否认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想法,但梓埠宥相遇后的信任和照顾拉着最后一根名为良心的弦。
“哦?怎么不好?我们两个也能回去,他们两爱回不回也无所谓,哪里不好?”
“嗯?你说呢?游礼啊.......”
轻飘飘的话语从计元奎饱满绯艳的双唇中飘出,淡然清透却又夹带几丝诱惑,从游礼耳中钻入,顺着脑海一路往下挤入,到地方后不断撕扯着他的良心尖尖。
计元奎人神共愤的绝美面庞就在眼前,额前的碎发因毛毛雨变得柔顺,但依旧蓬松,深邃的眼眶中睫毛沾着水汽使得眼睑有些模糊,却又根根分明。
没有狂妄自我的态度,眼神中带着浅淡的嘲讽与说不出来的自信感,因为比自己稍高出了半个头,所以微微俯视的姿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是在施舍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也会顺着他的期望握住这机会。
游礼在心中反复不断的衡量,咽了咽口水,计元奎脸越来越近,游礼也不躲开,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不自觉的一根根细数着对方的睫毛....直到两人鼻尖轻微碰触在了一起。
脑海中名为良心的弦“嘣”一下断开,盯着睫毛再次咽了咽口水,做贼心虚的开口道:
“那..那我们.... ”
“游礼,吃不吃麦糖!”
梓埠宥的叫喊突然从身后传来,游礼被吓到抖了下,一把推开几乎半个身子都压靠在了自己身上的计元奎,瞬间回神,慌忙回头,不自在的回应:
“吃!吃的... ”
“啧..碍事的杂种..... ”
计元奎看着远处梓埠宥和柴问语买糖的人影,恢复了常态,阴沉的咋舌骂了句,随即看向游礼通红的面庞,半眯着眼轻佻的回:
“还有你!... 呵...怂货。”
说完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游礼脑门,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游礼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深吸了口气,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想到两人刚刚的行为画面,心在嗓子眼里疯狂跳动着,伸手从身旁的灌木上沾了些雨水,用力的拍在自己面庞上,清醒了许多。
柴问语在一边龇牙咧嘴的张着嘴翻嚼着舌头,被麦糖黏住了牙有些难受。
梓埠宥拿着几瓶膏药和一根麦糖递了过来,道:
“怎么了,他是不是又威胁你什么了?”
游礼接过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
“没,不是...”
说着把麦糖塞口中,借意堵住自己的嘴,清甜味瞬间涌入,缓解了些,收好了膏药后犹豫了下,将之前上一批用剩下的散钱分给两人。
“嗯?.....干嘛分出来,你带着我们一起用啊..”
梓埠宥见游礼掏出散钱分给他和柴问语有些纳闷,问了一句。
游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柴问语倒没有丝毫犹豫和客气,伸手接着过直接揣进了兜里。
计元奎在前方头也不回的走着,游礼脑子里画面还未消散不敢追上,想一个人走在中间,却被梓埠宥快走几步追上,扯着些闲话。
几人刚走出镇子没多远,头顶的乌云慢慢加重,雨也变得有些密集,带来了稍稍的凉爽。
“要下大雨了。”
梓埠宥踢开脚下的小石子,抬头看了眼头顶擦出阵阵闪光的云层,嘀咕了句。
“我有两把伞,先撑着吧,刚刚应该去买两把的。”
游礼掏出一蓝一粉两把油纸伞,蓝色很新稍微大些,粉色有些旧,修补过的痕迹很明显,将蓝色递给梓埠宥,后者接过时歪着脑袋打量了下,游礼目光闪了闪,看出对方的意思,开口:
“这把是游语的,她有点不太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
游语不喜欢他人动她的物品这点记得很清楚,如果是自己没多大关系,但一般情况下她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不会随意使用。
梓埠宥明白过来急忙点头,道:
“哦哦,这样..”
还未说完伞就被柴问语拿了过去撑开,在头顶转着。
他们准备穿越的区域树荫较少,大部分是覆盖着碎石和草皮,接连起伏的缓坡,几人都注意着脚下,尽量踩着裸露在外的碎石上,避免下摆被草沾湿。
乌云似乎也察觉到了几人撑伞准备好了,开始朝着几人压来,空气中的沉闷感愈发强烈,随着一道闪电在头顶炸开,雨珠收到了指令,噼里啪啦的开始急促下落。
计元奎也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游礼见状急忙上前将粉伞撑起替对方遮雨。
此刻灰暗阴霾的天气没有了夏日的影子,雨里没有风的掺和,垂直的砸落下来,伞被砸的砰砰作响,游礼皱着眉他用灵力避雨范围太小而且撑不了多久,只得将灵力覆盖住伞。
计元奎瞥了眼头顶粉色的伞,似乎有些嫌恶,游礼见状道:
“雨好像越来越大了,先去找地方躲一下吧。”
计元奎没有开口,看向后方追上的两人,游礼顺着视线看了过去,梓埠宥撑着伞眉头紧拧,柴问语神色淡然的甩着弯刀,伞隔开了四人,如同两个透明的小盒子将其给罩住。
“怎么了?”
游礼撑着伞,察觉到氛围的异常,奇怪的开口,计元奎眯着眼看着游礼,道:
“这里有坑。”
“这里有坑?”
游礼重复了下计元奎的话语,讶异的环顾了圈四周,没有丝毫异样感,也没有任何不对的景象,只有被暴雨不断冲洗的旷野,下意识的扫荡了圈灵力出去,没有任何缺口,完好无损的回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