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有点感慨,李文贵做梦能梦到真实的东西,实在让人羡慕。
于是,陈景行在感慨之后又试探着问道:“那你有梦到过,这些瘟疫怎么医治么?”
李文贵听了,装出回忆的样子,回想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鼠疫这个,好像没有医治的办法,但是打摆子瘟疫这个,我想起来,好像古代名医葛洪写的一本书,叫什么《肘后备急方》的,那里面有医治的法子。”
鼠疫在后世当然是可以治的,但是在这古代,却是没办法,因此,他索性就说没有医治的办法。
至于他为什么记得《肘后备急方》,是因为类似这些,只要是写穿越古代小说的,就是必查的资料,相当于是常识了,早已印象深刻。
陈景行一听他这话,顿时又奇怪了,当即问道:“你这到底是哪里看书看来的,还是真做梦梦到的?”
李文贵听了,笑着说道:“我也分不清,反正就有这印象。”
陈景行听到他这话,不由得笑道:“那我回头查下看看,到底你说得这个对不对?”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眉了一下道:“不过我印象中,好像东晋名医葛洪只有修道的书,书铺中并无他的医书,这个还真有点难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说得这本《肘后备急方》。”
听到这话,李文贵不由得想了起来。如果说,有什么书,只要存在,就一定能找到的,那就只有《永乐大典》了。
老祖宗传下的知识,就在皇宫中收藏,发霉,最后被火给烧没了,就实在太对不起老祖宗了!
不行,这个《永乐大典》,可一定要弄出来才好!
陈景行这边,算是和李文贵闲聊了一会,然后回到了赈灾的话题继续,两人商量着这事,补充着,最终有了完备的方案,于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去了裕王府,不管如何,都要和裕王禀告一下。
这时候,他们两人的份量已经完全不同了。
不说陈景行了,就只说李文贵,是府里二十二个宫女内侍,还有护卫的师傅,更是裕王府的财神爷。
他们一去,裕王刚好有空,就亲自迎接到会客的大殿说话。
毕竟陈景行年长,做出来的这份方案,是由陈景行拿着的。在寒暄之后,他就拿出了五页纸张,最外面是赈灾筹划书五个字,给裕王说道:“贤侄和我商量了下,决定在通州赈灾,可以为王爷赢得名声,这是我们两人商量出来的做事法子,请王爷过目。”
边上伺候的冯保一听,连忙过去,转呈给了裕王。
裕王其实不是特别关心,但这是老丈人和小舅子的好意,他还是拿起看了看,重点是看了下用了多少银子,蜂窝煤作坊和书社还有多少银子等等,感觉还成,便随口称赞了几句,都是例行的客套话。
然后,他就关心地问李文贵道:“文贵,你既然过来了,不如就去多指导下他们写故事如何?”
李文贵听了,点头道:“没问题,不过我还要和伯父一起去书友会社看看情况,因此也待不了太长时间。”
裕王一听,便连忙说道:“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我也过去听听,看他们写得如何了?”
他这么要求,陈景行和李文贵都没法,只能依了他,往教学的偏殿而去。
路上,李文贵记得一事,便对裕王说道:“姐夫,《永乐大典》中有没有东晋名医葛洪的《肘后备急方》,我想查下里面是否有记录打摆子瘟疫的法子?”
裕王听到,便笑着说道:“只要世上有这个书,那就一定能在《永乐大典》里面找到。”
李文贵听了,立刻追问道:“那姐夫能不能帮忙查下,要是真有这记录的话,南方多打摆子瘟疫,由姐夫公布出来,南方人都会感激姐夫的!”
“哦?”听到这话,裕王想了下,似乎是有点犹豫,走了一段路之后,他才说道,“那我找机会,给父皇提下这事看看。”
李文贵能看出来,他明显是有些畏惧嘉靖皇帝的,不是很想因为这个事情就去找嘉靖皇帝。
感觉,就有点像老鼠和猫的关系一样!
这父子关系,还真不如自己家的好,虽然穷,但是亲情却是在的。
心中这么想着,他也没有逼裕王,就先去讲课了。
裕王这边,只要不是涉及嘉靖皇帝的话题,明显就话多,很有兴趣。在李文贵讲解他这些学生的大纲,特别是讲一些人设之时,他都有兴趣插个看法之类的。
能够明显听出来,李文贵在这块方面非常专业,噼里啪啦地一顿讲,犹如当年庞统审案一样,三下五除二,几下就点评完了二十二个徒弟写了一小半的大纲。
然后,李文贵便和陈景行也不去见裕王妃和李彩凤,就告辞去书友会社了。
裕王送完他们时,一个内侍匆匆赶来禀告道:“王爷,太常寺卿高大人过来了。”
太常寺卿高大人,其实就是高拱,当了九年的翰林侍读学士,就是给裕王当老师,这让两人的情谊颇为深厚。
裕王这边,在高拱去当了太常寺卿之后,经常遇到事情比较难办之后,都会派内侍去问高拱该怎么做。
此时,他听说高拱过来了,不由得很是高兴,便立刻匆匆赶去会客大殿见高拱。
等裕王急匆匆到了会客大殿之后,他一进门,就看到高拱站在他的座位前,正在看什么。
以往的时候,高拱偶尔过来裕王府,虽然不再是翰林侍讲学士,但也会检查下裕王的功课学业如何。
一看他这样子,裕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便连忙开口说道:“高师傅来前派人说下,孤也好亲自去门口迎接!”
高拱听到声音,转身看向裕王,先行了一礼,然后便立刻表情严肃地问裕王道:“殿下,这份《赈灾筹划书》,是何人所写?”
裕王听到这话,顿时一惊。
他没想到,刚才高拱在看的,不是他平时的学业功课,而是看了陈景行和李文贵刚给他的那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