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晨阳指着那些人:“你们……” 接着他转头指挥手下警察:“快去后门,堵住他们!”
这时候,马路对面左右两边涌来不少人,都是各个娱乐场所的保安,也就是所谓的看场子的。
一个个都是拎着木棒,把警察围在中间。
孙晨阳一下懵圈了,他来之前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个情况。要知道,这可不是他一个所长能处理得了的,群体抗法事件,搞不好要上报政法委的。
一时间,他显得有些慌张了。现场五六个正式的民警见情况要失控,其中一个果断掏出手枪,朝天上打了两枪,其他民警也果断地掏出手枪。在武器的威慑下,这些打手们算是不敢再进一步逼近。可警察们那慌张的表现,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有人开始朝警察丢东西。
秦桐看着警察被逼到墙角,还拿着相机拍照嘲笑警察。
危急时刻,一台黑色丰田霸道警车飞快地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年纪较大的警察。秦桐从里面出来,对着那些打手喊:“都老实点啊!”
那些起哄的打手们,瞬间安静了。
其中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有四十五岁上下,二级警督,两鬓头发略灰白,国字脸平头,一脸正气,两眼冒火地看着这些打手们。只是一个怒目,前面的几个小青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人正是田湾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军。而跟着他后面下车的这个,看着要年轻些,也就四十左右,三七分的发型,戴着眼镜,一副文弱的模样,肩头扛着三级警督的警衔。这人便是田湾区公安分局政委郑沐。
周军几步走到人群中间,生气地指着秦桐说:“你想干嘛?造反了?”
秦桐态度嚣张地说:“是你们的人,无缘无故要来搜查我的夜总会!”
周军说:“你就组织这些人暴力袭警?”
秦桐摊手,表情笑着,语气奇怪地说:“我没有组织呀,是他们看不下去了,警察欺负人。”
那周军指着他说:“我警告你,这样围攻警察是违法的。”
秦桐嚣张地伸出双手说:“哦,违法呀!你抓我呀!来抓我呀!”
那个警督掏出手机说:“你要不要,我现在叫特警过来?”
郑沐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说:“局长,算了,我们的人也没啥,回去算了。”
周军瞪着秦桐,朝着孙晨阳走了过去,问:“你们没事吧?”
孙晨阳敬礼后回答:“周局,我们没事,就是刚才鸣枪了。”
周局说:“行,回去吧,写份开枪报告。”
孙晨阳答应:“是。”
事态平息后,霸道警车也离开了现场。在车上,周军掏出手机打了过去:“报告,现场已经没事了,我们的派出所接到了报警,正常出警,皇宫夜总会拒不配合。”
电话里那个声音很是严厉地批评道:“周军,你应该明白,当下重点工作是什么?”
周军严肃地回答:“是,我明白。”
那个声音继续批评说:“经济建设大过一切,你这贸贸然地闯入人家经营场所,不是扰乱了人家的正常经营吗?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先打个电话去,他们企业处理不了,我们再让我们的基层民警过去处理。”
周军客气地说:“是,我回去就总结一下,吸取教训。”
电话里那个声音说:“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
挂断电话后,周军一脸愤怒,“什么玩意,不是副省长的儿子,我早给他抓了!”
一旁的政委郑沐提醒说:“局长,不能乱说。”
周军没再说话,而是生气地看着车外,郑沐好奇的说:“这孙晨阳,胆子够大的啊!”
周军说:“就是笨了点。”
红岭派出所外,陈浩开着他的丰田花冠汽车,焦急地等着去出警的孙晨阳。他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子,里面都是尹向东弄来的皇宫夜总会的犯罪证据。
今天孙晨阳这么一闹,明天让他把这些证据上报,到时秦远山捞他儿子自顾不暇,肯定会在支持卢开江这个事情上妥协。再有一个,市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卢开江作为主持过市局工作的领导,自然是政绩上有污点的。如果陈宏想借机发挥处理他也是有可能的。
忽然,陈浩口袋里电话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陈宏打来的。于是,紧张地干咳了几声,翻开手机:“你好,领导。”
电话里陈宏语气柔和地说:“没打扰你吧?”
陈浩忙解释说:“没,刚下班回来。”
陈宏直接了当地说:“你这个调任市局的事情,我今天上午特意去了省城跟肖厅长聊了一下,基本没问题了。市委之前也研究通过了,你明天去找组织部,让韩芸部长带你去市人大熟悉一下,之后就去市局那边先报道,工作交接完你就去市公安局吧。”
陈浩客气地说:“谢谢,陈书记。”
陈宏说:“不客气,早就该落实的事情,这几天罗书记我俩一直忙着交接,拖了几天。”
陈浩试探性地说:“没事,请陈书记放心,无论分管市局那一块的工作,我一定配合好卢局长工作。”
陈宏听完一愣,之后解释说:“不是,你是局长,他是政委,你主抓业务,他配合你。”
陈浩语气有些激动地说:“啊,不是…… 那个……”
陈宏电话里轻轻的笑了两声,说:“哈哈,我去厅里就是为了争取你这个局长。”
陈浩激动地说:“哦,那太感谢你了,书记,我一定认真工作,不辜负你和市委的信任。”
陈宏说:“好,早点休息吧!”“你也早点休息!”
陈浩挂断电话后,心情激动万分,抓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在微微抖动。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晶莹的东西,他脑子里又想起了梁彬临死的时候的嘱咐,要往上爬,要当大官,只要官够大,谁还敢查他?他深吸了一口气,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猛地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心里那个万斤石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