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的态度太过寻常,但也正是因此,才更显奇怪。
就连周正清都突然有点猜不透秦嗣在想些什么了。
其实秦嗣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发现他们现在这种奇怪的关系,在秦嗣看来,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既然这样,那…事情就不要闹大为好。
虽然秦嗣想离开,但在林教授家时,秦嗣却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秦嗣似乎忘记了,也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一直到回到家里,秦嗣都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不仅如此,甚至,秦嗣像是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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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
周正清发现秦嗣变了…
今天,周正清订的是两株橙黄色和一株粉色的大丽花。
花被送到的时候,两人刚吃完早餐。
周正清把餐桌收拾好给秦嗣当操作台,秦嗣在餐桌前修剪花枝,而周正清则是在厨房里快速的洗着碗。
洗完碗时,秦嗣还未修剪完。
见周正清出来,秦嗣突然问道,“怎么今天变成大丽花了?”
周正清擦了擦手,“其实原本想买的是芍药,但芍药的花期在2月至5月期间,现在花期早就已经过了,所以我便买了大丽花。”
“和昨天的向日葵相比,你更喜欢哪种花?”
周正清很早之前就有送花给秦嗣的想法。
送给爱人亦或者喜欢的人,现在很多人送的都是玫瑰,就连花店老板首先推荐的也是玫瑰,但周正清却更爱芍药,也更想送芍药给秦嗣。
而且,秦嗣应该也很喜欢芍药吧?所以平常的洗手液才会是芍药味的。
秦嗣虽然没有研究过花,但芍药,秦嗣却是懂的,芍药的两种含义,无论是哪一种,秦嗣都不认为自己能承受的起。
所以,秦嗣选择,“菊花。”
“鹅毛粉黛,春日见山,西湖柳月,金鸡红翎。只要是大朵大朵的菊花,我都喜欢。”
说完,秦嗣便看向了周正清,结果没想到,对上的是周正清含着笑意的眼睛。
微微一愣,秦嗣立马便反应过来了,周正清是文学院的,说不定也喜欢这些。
果然,下一秒,秦嗣便见周正清笑了。
“好巧,这些也是我喜欢的花。”
一句话,直接给秦嗣干闭嘴了。秦嗣什么话都不说了,收回视线开始一心一意的修剪花枝。
周正清觉得秦嗣变了,修剪花朵,下棋,做千层,白天的秦嗣似乎变得和从前没有两样,甚至,两人似乎回到了还是朋友的状态。
又似乎比好朋友时期的关系更近,秦嗣似乎对周正清更包容了。
就连周正清要和秦嗣共用一个勺子,秦嗣居然也没有拒绝,而是纵容着周正清,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完了一整个千层。
周正清并不是爱吃甜品的人,但因为秦嗣的过分纵容,以及担心秦嗣的身体,周正清硬是吃的比秦嗣还多。
秦嗣的不对劲,周正清看出来了,但周正清并不打算警惕,而是选择放纵。
晚上时,秦嗣知道,周正清该有所行动了。
按照秦伯的性子,最迟明天晚饭的时间,秦伯便会打来电话,甚至极大的可能会亲自提前来接他,到时候无论周正清愿不愿意,都要放他离开。
但秦嗣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很顺利的进行。
周正清总会有办法不让他离开,也总会有方法让秦伯放心。
秦伯相信周正清,这怪不得秦伯,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引狼入室,太过信任周正清,也太过纵容周正清,以至于身边的人都格外信任周正清。
猜到周正清今晚会有所行动,所以从躺到床上开始,秦嗣便做好了准备。
只是,令秦嗣没想到的是,周正清并没有做什么,反而是安静的抱着他睡了一晚?
秦嗣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多想了?
其实周正清原本只是打算关他一个星期的?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传来,直到秦嗣睡意来袭,也不见周正清有任何动静。秦嗣不由反思,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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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早晨,秦嗣发现自己错了。
昨晚睡前的质疑与反思,好像在这一刻成为了笑话。
秦嗣是在一阵奇怪又熟悉的感觉中醒来的,这种感觉,在之前的三十二年里,秦嗣从未体会,但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这种感觉便变得分外熟悉。
意识到那种感觉是什么,秦嗣骤然睁开了双眼,脑子瞬间清醒。
下意识抬头,一眼便对上一个熟悉的脑袋。
秦嗣麻木了。他就知道,周正清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麻木的躺回床上,秦嗣摆烂了。
周正清却感觉到了极强的不对劲。
看着主动抱住自己的秦嗣,周正清心脏跳的极快,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明知秦嗣肯定有目的,但在这一刻,周正清根本无法思考秦嗣是否另有目的。
这一刻,周正清满脑子只剩下:秦嗣抱我了,秦嗣主动抱住我了!
满脑子被这个事实充斥,周正清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原本的理智,也因为秦嗣这个动作,瞬间全无。
秦嗣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很大,整个房间都被照亮。
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熟悉的环境,秦嗣便知道,周正清又成功了。
艰难的翻了一个身,原本趴着的姿势变为了躺着,瞬间,秦嗣的表情都变了,神情变得龇牙咧嘴的,似乎是痛极了。
还未好全的地方又再一次负伤,秦嗣人都要被痛傻了。
“暨老,这边请。”尚未关紧的门外传来了周正清的说话声。
听清周正清话里的意思,秦嗣眼眸闪了闪。
重新趴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恢复成了秦嗣刚醒来时的样子,似乎,秦嗣根本就没有醒来,刚刚只是南柯一梦。
周正清带着暨老进了房间。
原本因为周正清的话,暨老来时的脸色本不太好,甚至称的上糟糕,但自从进入周正清的家里,暨老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看着从大门口处一直延伸到卧室的地毯,以及那全都被包好的尖角,暨老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正清这小子,还算不错。
客厅里原本的监控,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拆除。
暨老来到周正清家里时,根本没有看到监控,只看到了周正清的‘用心’。
只是,在看到趴在床上,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的秦嗣时,暨老的脸色又立马难看了起来。
眼神锋利的看向周正清,质问道,“不是说了禁欲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了?”
秦嗣身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形状不同的印记,尤其是脖子,根本见不得人,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样,就连原本好看的眼睛,此刻也肿胀成了青蛙眼。
看着秦嗣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暨老没忍住狠狠的瞪了周正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