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县的周边突然搭建了许多军绿色的帐篷。
持枪的士兵负责维持帐篷内的秩序,在帐篷区的入口位置有一张小木桌,上面摆放着登记册。
从昨天到现在,来到义县的难民累计已达十五万之众。
昨天接受了好几万人的难民,今天天还没见亮又有大量的难民出现在义县城墙下。
军部召开了临时的紧急会议。
会议的议题是讨论如何安置这批难民。
“军长,我刚才问过后勤处,以咱们现在的粮食储备,最多还能再接收三万人,再多的话咱们自己的粮食也快不够吃了。”
“瑞福说得没错,而且这些难民是从日占区过来的,万一里面混入了日本人的眼线,那嘉陵机场和正在修筑的三条防线必然会暴露给鬼子。”
“你们说得轻巧,卫国这不是几千个人,是十几万人,你忍心看着他们活生生饿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会议室内,三个人的声音吵作一团。
姜勤蹙眉沉思,关于日军安插眼线一事不得不让他小心再小心。
上次自己发现的那个间谍还没有查出来,万一将这些难民全部放入城内难保混进来几个间谍。
“这样,让情报科加个班,把这些人的信息登记上来,另外让城外的兄弟们辛苦点去后勤处领取军用帐篷在城外搭建临时难民集中营。
给我看好他们,尤其是不能让他们发现嘉陵机场的位置!”
姜勤拳头锤在长桌上,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疑。
在场的几人唰地一声站起来,随后立正敬礼,齐声高呼:“是!”
一处帐篷内,一个头发花白地老头子突然正在微眯地眼睛,余光打量周围地一切。
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他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帐篷。
站在帐篷外,可以仰视一部分正在加固的城墙。
“八嘎,支那人是疯了吗,竟然拿这些钢材来加固城墙,据我所知华国的钢铁产量还不足帝国的零头,这么做简直太浪费了!”
如果有人在旁边,一定会感到惊诧。
因为这个老人不仅会说日语,手里地拐杖里居然还藏着一个微型地照相机。
此刻他趁着没人关注到他,拿起微型相机拍下了士兵们加固城墙地画面。
接下来,筱冢一男收起照相机往帐篷区的边缘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隐约间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嘈杂声。
不幸的是筱冢一男正好和一名战士撞上,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
战士赶忙将筱冢一男扶起,关心地询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筱冢一男一脸疼痛,但很快他脑瓜子一转想到了什么。
帐篷区的边缘用铁丝网围了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士兵把守。
他几乎不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情报,若是能趁着治病混进城内,岂不是能获取到更多的情报?
想到这里,筱冢一男装作一副腰疼的模样捂着腰惨叫连连。
“哎哟,俺的腰啊~哎哟”
筱冢一男作为一位出色的情报人员,尤为熟悉华国文化,曾在战争开打之前便潜伏在华国,为日军进攻东北提供了不少的情报。
“老乡你别急,我这就背你去医院看看。”
战士脸上的表情比便秘还难看,他将枪斜挎在胸前,不等筱冢一男同意一把就将其背在了身上。
感受到背上的分量,战士略微吃惊。
“老乡,你身子骨不错啊......”
这特么的哪里像个瘦弱老头,背在身上可沉了。
有了战士作为人脸通行证,筱冢一男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到城内。
一处较大的宅子便是第1军野战医院,还能看见缠着纱布在走动的士兵。
“老乡你别着急,你现在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罢,战士便跑没影了。
筱冢一男担心会暴露,想要把战士叫回来,却是已经来不及。
他只能拄着拐杖离开了野战医院。
走到一个没人的位置,筱冢一男从拐杖中取出一张义县的地图,在上面详细的标记出野战医院的位置。
紧接着,他来到一家卖衣服的店,买了一套新的便衣来到巷子里换上。
甚至连头上的假发也一并取下扔进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用石头盖住。
现在他相当于又换了一个身份。
其实第1军军部的位置并不难找,筱冢一男没用多久便找到了第1军军部。
孙家宅院的牌匾旁,挂着一张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第1军临时军部”。
筱冢一男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在地图上标记上第1军指挥部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便看见城外不少的百姓扛着锄头正在卖力地填土。
他顿时又生一计。
十几分钟之后,筱冢一男满脸土灰,扛着一把偷来的锄头加入了挖掘土方的工程中。
筱冢一男一直挖呀挖呀挖,可附近除了城墙外,什么也没有。
他可是堂堂的大日本帝国蝗军,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如今却跑到这里帮支那人干活。
于是他嫌弃地将锄头一撇,撂挑子不干了。
这一幕正好被陈树生看见,没弄懂情况的他赶紧来到筱冢一男身前,蹲下询问道:“老乡,你这是不舒服嘛,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筱冢一男人麻了,不是你们这帮人是有病吗,动不动就往医院跑?
但脸上还是赔笑着,开口拒绝道:“不用不用,刚才想起家里还有事得先回去一趟。”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城内的方向走去。
“慢着!”陈树生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般在筱冢一男的耳边炸响。
若不是他足够自信自己的伪装技术,恐怕都要以为自己暴露了。
筱冢一男转过身,用一双不满的眼睛盯着陈树生。
陈树生坏笑道:“老乡,你不是有急事吗,要不这样我正好要进城一趟,我开车送送你吧。”
这次筱冢一男没有拒绝,搞不好还能从陈树生口中套一些有用的情报。
一辆吉普车就停在旁边,陈树生示意筱冢一男坐好,然后插入钥匙打火,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砰!
猛然间,筱冢一男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就在刚才,这辆车在经过一个土坑的时候没有减速,车子直接陷进去。
不过陈树生的车速太快,直接将筱冢一男甩飞出去。
筱冢一男摸了摸疼得撕心裂肺的位置,小腿的骨头似乎骨折了。
陈树生赶紧下车来到筱冢一男旁边,却没看见筱冢一男刚才摔倒的时候掉在地上的微型相机。
一个不留神直接被绊倒,直直地砸向筱冢一男。
咔擦!
又是一道清脆地脆响声响起,筱冢一男面部表情格外地狰狞。
完了,彻底完了。
他刚才的受伤的位置再次受伤,搞不好小腿的骨头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陈树生十分抱歉地走到筱冢一男身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老乡对不住啊,我刚才开得太快了没有看见前面的土坑,然后刚才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又不小心砸你身上了。”
你特么!
筱冢一男此时心中有一万句草泥马在奔腾,不是华军做事都这么不靠谱嘛?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被东西绊倒?
筱冢一男立马朝兜里掏去,却没有摸到微型相机。
他紧张地往前面看去,原来刚才陈树生踩在了微型相机上。
作战靴的鞋底很硬,直接将微型相机踩得稀巴烂。
陈树生还在和他说着什么,但是此时的筱冢一男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乡,老乡,你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筱冢一男脸上闪过一抹杀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