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刹刚刚离开不久之后,范月如匆匆忙忙地踏进了房间。
一进入屋内,她敏锐的嗅觉立刻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异样气息。
她的眼神微微一闪,但嘴唇紧闭,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范月如看见屋内的人尚未入睡,于是轻声说道:“怎么还不睡呀?”
听到范月如的声音,原本靠在床上的范星如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满脸好奇地凑过来问道:“月儿,那王爷找你到底说了些啥啊?”
对于某些事情,范月如深知有必要告知妹妹范星如。
毕竟蒋苏席常年在武林中闯荡,阅历丰富,或许能够猜出其中的一些端倪和复杂情况。
然而,范星如相对单纯,未必能够洞悉这些权谋争斗中的曲折。
提前告诉她,至少可以让她有所警觉,不至于毫无防备。
想到这里,范月如深吸一口气,
缓缓说道:“咱们恐怕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范星如闻言,一脸茫然地追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太明白。”
范月如定了定神,继续解释道:
“这次父亲大人在北境立下战功,却不小心碍了某些人的眼。”
范星如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
“嗯……能不能说得更清楚点呀?”
范月如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地进一步说明:
“简单来说,由于这次父亲立功之事与越王产生了关联,
其他几位王爷担心父亲日后会坚定地站在越王那一边。
这种局面显然不是他们所乐意看到的,
所以我们很可能已经引起了多方势力的关注和敌视。”
“那杀我们干嘛?”范星如一脸不解地问道。
“废话!这次阿爹之所以能够立下大功,
还不是因为咱们俩提供的情报和帮助?
如今大哥不幸离世,如果咱俩也遭遇不测,
阿爹怎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他又如何能安心度日呢?”
范月如皱着眉头解释道。
“嗯,经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如此。
只是今日这青岭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之前咱们抢了他们几笔‘生意’,他们就找上门来了?”范星如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看没那么简单。
咱俩行事向来谨慎小心,未曾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按理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查到是我们所为。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朝廷内部已然有人与武林中的某些势力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范月如面色凝重地分析道。
“啊?不是一直都说朝堂不管武林之事,而武林之人也不过问朝堂之事吗?”
范星如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哼,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定下的规矩了。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哪还有人会真正在意这些规矩?
无论是想在朝堂之上拥有权势地位,还是要在武林之中掌握话语权,
若不借助其他势力的支持,又岂能轻易达成所愿?”范月如冷哼一声说道。
听完这番话,范星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心中仍对当前复杂的局势感到有些迷茫和担忧。
“那甘..越王,知道都有哪些人吗?”范星如不解的问道,心想或许甘庆之那边能有些消息。
这样的话,知己知彼,好应对。
“大约能猜到几人,但是也不确定,只能再根据线索慢慢缕。”
甘庆之倒是给她提供了几个人名,范月如已经在心中记下了,就等着回到长泽再调查一下。
而且,甘庆之好像有意隐瞒了一些事情,他既然不愿意说,范月如就只能自己查。
只能怪自己现在身单力薄,遇到事情连个帮手都没有,是时候扩充一下人脉了。
瞧着身边已经开始打呼噜的人,扶额,起身吹灭了烛台。
睡到清晨,两人才睁开眼睛,瞧着外面已经阳光明媚。
本以为又是不安的一天,谁知道警惕了一天也没有见一个不长眼的出现。
夜幕降临,没有感到下一个镇子,只能露宿林中了。
停下来,起了火,拿出随身带着的干粮,也就凑合的吃了一顿。
瞧着风平浪静的样子,范星如偷偷拿出一水囊,递给范月如,“喏,喝口,暖身子。”
听到后面几个字,范月如就知道,这丫头竟然把酒装到了水囊中。
接了过来,夜晚的风很凉,喝一口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打开一闻,范月如就知道这是“红炉点雪”,凑到嘴边喝了起来。
闻到酒香的另外两人齐齐看向范月如,那眼神分明在控诉。
范月如刚咽了下去抬头就瞧见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水囊。
尴尬的说道,“那个,星如,你看未来姐夫跟王爷两人,是不是也需要暖暖身子?”
真是的,这酒明明是范星如拿出来的,两人不朝她要,盯着自己干嘛。
范星如心领意会,又不知道从拿摸出个水囊递给他们。
“只有这一个了,你们两个分着喝。”
“王爷先请~”蒋苏席还是很客气的,示意甘庆之先喝。
甘庆之也没有客气,打开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口,别说这酒闻着好闻,喝着也很好喝。
不烈,入口回甘,似乎有淡淡的果香。
而且喝了之后身体果然暖和了许多。
随后又喝了两口,要不是瞧着蒋苏席还一直盯着,怕就要自己喝完了。
蒋苏席端起水杯轻抿了两口,原本满心期待能品味到那股宛如林下清风般的清爽滋味,
但当液体滑过喉咙时,他瞬间察觉到这味道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口感有所差异,但依旧美味可口。
正当他准备再痛饮几口时,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只听见身旁传来一阵骚乱声,蒋苏席转头望去,
发现甘庆之不知何时脸色变得通红。
紧接着,一颗颗红色的疹子迅速爬上他的脸颊和脖颈,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看上去甚是吓人。
与此同时,甘庆之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身体各处,口中还不住地呼喊着:“痒,痒啊!”
范星如见状,心中一惊,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仍被蒋苏席握在手中的水囊中,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天前罗刹对她说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