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和艾达道过晚安，王琦回了三楼卧室。
王琦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个貔貅。
在灵界生活了这么久，自己根本就没上过厕所。卫浴间里的马桶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个摆设。
自己对于饱食度的概念似乎只有三种——俄，不饿，饱了。
吃撑？不存在的。
每次只要感觉饱了，自己也就没什么胃口了。
王琦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便秘了？
但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便秘的样子。
所以王琦就很奇怪——房子里为什么会有厕所？
更进一步则是好奇——平时的污水什么的，到底排放到哪里去了？被熊房子吃了？
厨余垃圾？不存在任何垃圾。
熊房子会把一切厨艺垃圾都吃的干干净净。
也别说厨余垃圾了，那个怀言者的受祝之子熊房子可是连着他身上的陶钢动力甲一起吞了。
对于熊房子来说，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不能吃的东西，只有想不想吃和爱不爱吃的区别。
仅有的例外似乎就是天堂辣椒粉和黑籽酸石榴那样的味觉极端。
“小舞，问你个事。”
舌头树藤从壁炉里钻了出来，直接卷成了一个问号。
“那些木材，如果提前储备好，不是新鲜的。你也能吃对吧？”
点头，然后就是摇头。
“我知道你想吃新鲜的，但是我忽然觉得很有必要提前储备一些。你看这次鼠灾，林子里的草木毁了不少。我觉得吧，咱们有必要提前储备一些。要不我怕挨饿。”
舌头树藤画出一个大圈——林子那么大呢。
“但是我不能走太远。”
舌头树藤卷成一个问号。
嗯？
熊房子的这个反应王琦完全没有料到。
他想当然地以为自己不能离开树屋百米之外这件事，熊房子应该也知道，只是没和自己提过。
本想借着这次谈话问问熊房子知不知道这个百米范围的限制到底是因为啥？
结果熊房子居然不知道？
这就叫王琦有点犯难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咱俩不能距离太远。”
舌头树藤比划了一个丈量距离的动作，然后卷成一个问号——多远？
“一百米，咱俩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百米。”王琦觉得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了，那么这个问题就没什么可隐瞒的。反而总感觉自己如果隐瞒了这个问题，以后搞不好有可能会闹出点什么幺蛾子。
舌头树藤依旧是个问号——为什么？
“因为你未成年呗。睡觉！”王琦这话半真半假。
工作台上确实写明熊房子还只是个幼年体。
“先祖。”时隔多日不见的小贵妇费雯丽终于再次出现。
“领主选好了？”王琦其实一直都还记得这个事。
“倒是有几个主动上门的，我觉得不太符合您的要求，就……。”
“哦？都啥样的？说来听听？”王琦对此十分好奇。
“巨熊彼得说只要不断地发起战争，就能掠夺源源不断地财富。除了山君和至高王阿尔克纳VII之外，他谁也不怕。他可以和野猪瓦里安一起，组建起一支强大地军队，为您攻城掠地，获取无尽地财富。”
王琦听的目瞪口呆……。
这是哪来的军国主义二愣子？
你说他莽吧，他还知道自己有打不过的，甚至还知道喊帮手；你说他不莽吧，他除了打架之外那真的就是啥也不知道。
“蜂鸟丽安娜觉得仅仅只依靠掠夺是不够的，财富源于辛勤地劳作和积累。所以她的意见是只要不分昼夜地拼命劳作，就一定会获得惊人地财富。”
这咋还冒出来一个天命打工人呢？就这种言论，是真不怕死啊……。
“虫后撒马利亚觉得只依靠掠夺、辛劳和积累也还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和阶级划分，从最上层的贵族到最低贱的不可接触者都必须要各司其职才可以。如此才能确保帝国的正常运行，才能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海量的财富。”
至高王都有了，出现个帝国倒是也不算啥大事。问题是这里怎么还能有“不可接触者”呢？阿三的种姓制度？这也太Lowb了……。
“氏族鼠文洛尼认为，获取财富的关键是垄断和竞争，出售最具备垄断性且最具有竞争力的商品才是获取财富的最好办法。因此他建议您可以直接出售领主名额，限时、限量、拍卖，价高者得。所有花钱买来的领主全都是‘次席领主’，需要竞争上岗。以每次供奉的财富多少为考核标准，未能达到标准的直接取消领主资格，然后将空出的领主资格再次出售。”
王琦听的想杀人……。
真不愧是个杰瑞，这种办法都能想的出来？
“化石古树参吞认为他们的想法都太激进了，财富就像是空气和水，无处不在。所以不需要损耗任何东西、也不需要专门去追求，只要顺其自然就一切都会有的。”
王琦本来还在奇怪为啥来应聘的全是些动物？
这就来了一棵植物，还是棵颇懂道家玄学的佛系树……。
“璀璨花冠崔妮迪认为想要获取财富的最佳手段就是不择手段。抛却无谓地道德感和是非善恶，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击竞争对手，出售一切可以出售的东西，挑起纷争和战乱、制造疫病和瘟疫，善于进行利益交换，进行极为广泛地联姻和结盟，编织起庞大的贸易网络。等等等。”
这位更绝！直接就是个法外狂徒。东印度公司都要自愧不如……。而且怎么连联姻这种事情都琢磨出来了？
“赶尸人米娜的意见是，先祖应该是想要在暗中收集财富，不太想抛头露面。所以……。”
“嗯！说下去。所以什么？”王琦对这个米娜挺有兴趣的，起码这应该是个人。而且自己也确实不太喜欢抛头露面，能苟起来当个小透明最好。
“所以她主张多多使用偷盗、诈骗、暗杀、绑架和兼并等手段……。”
“停！绝对不行！”王琦头都大了。
怪不得这个货叫“赶尸人”……。
这特么都是一群什么卧龙凤雏？
老子只是想要小钱钱，不是想要建立起一个恐怖统治的黑暗王朝！
但是如果换个角度看的话，这些人还真的都属于人才……。
问题是……。
“先祖，我今天来之前，巨熊彼得和赶尸人米娜和我说他们两个和氏族鼠文洛尼昨天已经亲自登门拜访您了。这个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不知道您是否见到了他们？他们是否有什么无理地举动？需要我去问责吗？”小贵妇忽然问了一句。
“嗯？”王琦一听这话，忽然想起来昨天那些反常的动物：“赶尸人米娜是不是一头尸角鹿？氏族鼠是一群人面猴子对吧？”
“啊！您是这么称呼他们的？是。这么说您已经见过他们了？”
王琦这下算是确定了——那些动物根本就不是冲着艾达去的，是来找自己的。
费雯丽推荐的这些人选估计全都是三生林里的土着。
“见是见过了，不过全被我赶跑了。啥也没说。”王琦对费雯丽的人脉圈子着实有点不太满意：“你不会只认识这些三生林里的土着吧？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先祖？并不是您所说的那样。”小贵妇明显感受到了王琦语气里的不满，立刻变得诚惶诚恐起来：“蜂鸟丽安娜、虫后撒马利亚、化石古树参吞、璀璨花冠崔妮迪，他们都是其他地区的强者。”
王琦这才意识到，确实是自己误会小贵妇了。当初她所说的那些顶级智者就不可能都是三生林里的土着。
“这些人，你管得住他们吗？或者说，他们服你管吗？”王琦问出了一个自己非常在意的问题。
“不敢欺瞒先祖。在获得您的恩泽之前，我们只是一个乡下的小家族，而这些人里面有很多非常强大的强者和古老家族。所以……。”
“有没有什么人能够压服这些人的？而且这个人最好不是其他任何一位阿尔克纳的下属。”
“有，山君。山君的智慧无人知晓，因为他仅凭自己的武勇和威赫就无人可以匹敌，哪怕是诸位至高王中最为勇武的至高王阿尔克纳VII也不是其对手。山君被誉为凡间最强之人，阿尔克纳之下第一人。”
“这么厉害？其他阿尔克纳就没有人想要册封他吗？”王琦觉得这个事多少有点奇怪。
如此优秀的人才，其他的阿尔克纳居然视而不见？
不过稍稍琢磨了一下，却又不觉得奇怪了。
自己在乎凡间事物不代表其他阿尔克纳也在乎。报纸上关于自己册封小贵妇成为至高王的那条新闻里面说的很清楚，有些阿尔克纳连至高王都没册封，册封了至高王的只是一部分。
“确实有过阿尔克纳大人想要册封山君为自己的至高王，但是全被山君拒绝了。所以现在还有很多阿尔克纳大人一直都没有册封自己的至高王，似乎就是想要等山君能够接受自己的册封。如果先祖您对山君有想法的话，我可以尝试着喊他过来觐见您。”
“没兴趣。”王琦立刻摇头。
开玩笑！
这个山君明显就是个香饽饽，那些没册封至高王的阿尔克纳居然就是给这个山君留的位置。自己才没兴趣去挖其他阿尔克纳的墙角。
“现在，凡间一共有几位至高王？”这个问题小贵妇绝对知道答案，而且自己必须要弄清楚。
“愚者、魔术师、女祭司、国王、力量、正义、倒吊者、节制，这几位大人还没有册封自己的至高王。其他的诸位大人都册封了自己的至高王。”
小贵妇的回答有点出乎王琦意料之外。
国王如此强势的人，居然会没册封自己的至高王？给山君留着呢？
“那么，有没有连下属都没有的阿尔克纳呢？”王琦问这个问题纯属顺嘴一问。
“愚者大人和倒吊者大人，都没有下属。”
居然还真的有？这就有意思了……。
“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费雯丽，是否所有阿尔克纳的至高王、领主和属民，全都是动物或者植物？”这也是王琦很奇怪的一件事。
报纸上关于自己的那条花边新闻里说“行商酒后失言”。行商和谁喝的酒？
那份问责邮件里说的也很清楚——灵界是有居民的。
自己亲眼见过的人类就有工人、邮差、行商和艾达。
那就说明生活在灵界里的人类应该不少才对。
那为何小贵妇推荐给自己的人选全是动植物？而且其他人类自己从未见过？
“先祖。我们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