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请安结束,众妃从景仁宫离开时,皆是有些心事重重。
年世兰的话,虽未让众人彻底怀疑皇后,但到底心头都存了个疑影,总觉得自己中了什么暗害,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
一回到自己宫中,大家更是检查的检查,请太医的请太医。
“快,把本小主贴身的枕头被褥全都拆开,仔细检查两遍,还有我常用的胭脂水粉,首饰衣物也都得让太医认真查验过才行……”
“对了!别忘了殿里的装饰摆件,香炉茶具,这些也都不能放过!”
各宫浩浩荡荡地开启了清查活动,宫人们搬搬抬抬的,好不忙乱,太医院的太医更是根本就不够用,跟警犬似的,对着每个物品都得仔细闻嗅观察半天。
而皇上的人手也借此来了一次暗中大清查,将几个重要的地点私下里都搜查了个遍。
其实不止妃嫔们怀疑皇后,连皇上也一样怀疑,没办法,谁让她有前科呢。
各宫暗自排查,倒真或多或少的查出了一些小问题,但这些也都是小手段,令人绝嗣的狠手却是没有。
然而越是查不出来,众人反而越是怀疑紧张。
“不可能,我的身体一向健康,可却迟迟无孕,定然是遭了暗害了!”
没能发现不妥,众妃却不会认为是没人出手,只会怀疑是下手之人手段太过高明,叫她们难以查出来。
“这宫中竟有如此心思深沉,手段莫测之辈,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心惊胆战!”
“快!叫太医在殿里再检查两遍,确保不能有一丝遗漏,事关本小主的身家性命和前程,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太医:还真把我们当狗用了?而且香炉茶具也就算了,你那尿罐子马桶也拿来给我们闻?谁会在尿罐马桶上下药动手脚啊?
众妃:万一呢?万一尿罐的涂漆上被掺杂了什么有害的东西呢?万一马桶所用的木料被什么药汁浸泡刨制过呢?这都是说不准的!
太医:服了!真是服了你们这群妃子了,有点心思就不能用在正道上吗?专门用来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众妃:你们懂个屁,赶紧把尿罐给我再查两遍。
太医:我!我……闻!
娘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
各宫忙得热火朝天,拆拆撬撬,各个宫中的东西更是换了不少,可是叫内务府忙得脚不沾地,协理宫务的敬妃等人同样好一通劳累。
“可惜了,这些人注定是要白忙一场了。”
不过虽然知道是白忙一场,但年世兰也应景地跟着清查了一遍翊坤宫,顺便又借权力之便,将一些不喜欢的摆件用品换成了些更贵重精致的,算是来了一次以旧换新,大赚一笔。
“嗯,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
逛着几乎重新装点,更加富丽堂皇的翊坤宫,年世兰的心情格外舒畅。
只是忽的,她带着喜意的眉头却轻皱了一下:“嗯?”
“哪来的药味儿啊,咱们宫里有谁病了吗?”
“娘娘,这药味儿跟咱们翊坤宫没关系,都是从其它宫里传来的。”
颂芝一提,年世兰就大概猜到是为什么了,不过这药味实在难闻,她故意没好气道:“隔着这么远都传过来了,味道还这么呛人,难道这宫里发生了什么疫病不成?”
见她脸色不好,颂芝却是多想了,回答时也更加小心:“自打那次请安娘娘点破了后宫一直无孕的事后,各宫也都重视起来了。”
“之前清理了那一通不说,后宫大半的人都找太医开了调养身子助孕的药,这才闹得满宫都是药味儿。”
“如今除了咱们翊坤宫跟皇后的景仁宫少数的几个宫殿外,怕是各宫都熬着药呢?”
说着,颂芝还小声试探道:“娘娘,您要不要……”
“打住!”
没等颂芝说完,她就赶紧抬手打断了,谁要喝苦药汤子啊,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本宫跟皇上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辈子怕是都难以转圜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抹落寞与凄然划上女子的脸颊,瞬间就堵住了颂芝所有的言语。
得亏这会儿年世兰正跟皇上决裂冷战,让她有借口不用跟风一起喝药,算是逃过一劫。
“赶紧让人在宫里多点些熏香,这股子药味儿真是闻得人倒胃口!”
“是,奴婢这就叫人抬两个香炉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也是因为那次和皇上决裂,年世兰现在连欢宜香都有借口不用了,不过那样的好东西她也没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