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安排好了程雒的住所。孙定前往前衙,处理政事。
刚到衙前,就有一个郡丞急匆匆的走来,见孙定不经通报,就径直往里走,便呵斥边上的差人:“你们都是死人么?这不相干的人怎么可以随意来往?还不赶了出去!”
那差役道:“陈老头,这可是我家主公的弟弟,我们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的,而且主公也曾经说过,领内任何地方,除了主公和公瑾大人,只有三公子可以随意进出。难道你的权力比主公还大不成?”
原本孙定还没有在意,听到陈老头三个字时,心中忽然一动,扯过一个行吏过来,道:“刚才那个陈老头是个什么东西?如何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那吏员道:“三公子,那个陈老头本是桂阳郡的一个富户。姓陈名望,字玄策。据说本是琅琊郡陈寔的后人,倒也不知真假。
老大人得了桂阳郡后,这厮就以家财捐官,当了这个郡丞的差事。只是,这老头不知起倒,每日里对我等吆五喝六的,我等骂他不过,只得让着他。谁知他变本加厉,每每往这里塞人。他那几个儿子,虽然有些本事,可都是丘八做的事。我等气不过,说了他们几句,结果谭伍就被打了骨折筋离,凄惨无比。”
孙定道:“此事容易,某不知道倒也算了,某既然知道了,少不得好好惩罚他几个。”
那吏员道:“三公子切莫如此,他陈老头的子孙极多,多是善武的丘八。我们本是卑贱之躯,伤了就伤了,可三公身体娇贵,若伤了些皮肉,只怕主公的怒火不是我们挡得住的。”
孙定道:“他陈氏族人伤得了某?论统兵布阵,他们行吗?论冲锋陷阵,他们打得过谁?除了窝里横,他们会啥?好了,我去后堂躺会,陈望来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去寻他麻烦去。”
那吏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啥什么,可最终啥也没说出来。
陈望又在这里耀武扬威,忽然一个吏员道:“老家伙休要猖狂,我们是孙家的臣工,不是为你打工的,如今孙家三公子在这里,有本事你让三公子听你的,不然,滚远些吧。”
其实,孙定生于公元一七三年,也就是东汉熹平二年,而孙策生于熹平四年,也就是公元一七五年,按理说,孙策应当喊孙定做哥哥,可毕竟孙定是义子,连庶子都算不上。而孙定又是十分圆滑,只因生得矮小,明明已经十八岁了,竟冒充十一岁的奶娃子,直接喊孙策大哥,孙权二哥。对于孙翊、孙匡、孙朗三个奶娃子,竟也直接称呼三哥、四哥、小哥……。
孙定就是要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让孙策不觉得他会造反,至于其他的,再说吧。当然,这仅限于对孙氏族人,对于孙氏以外的其他人,孙定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屋外面有人喊叫,道:“桂阳郡陈望求见三公子。”
孙定心道:“当初赶我走的是你,现在想见我的也是你,当我是啥?你想见我就让你见,这样我不是很没有面子?”于是,假装听不见,并非不理会那陈望。
屋舍外,陈望看向那吏员,问道:“三公子当真在舍内?你莫不是在骗我?你若骗我,须知我的手段!”
那吏员一惊,道:“曹掾大人说哪里话来,小人只是一个吏员,而大人却是官。小人有几个脑袋,敢骗大人?”
正在此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小的属吏分曹治事,区区‘未入流’ 的东西也配自称官员?简直不知羞耻!”
一句‘未入流’,把陈望瞬间惊醒,看向来人。只见一个小娃娃,身高不过六尺,却长得银娃娃一般好看。若是穿上女装,蓦然间,定会错把这人当成女娃娃一般。
而那吏员见到这人,连忙趋步向前,一躬到底,道:“三公子,您起来了?方才可休息好了?”
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却把头转向陈望道:“你便是陈望?见到本公子如何不跪?”
陈望道:“小人知道三公子是军中主官,可须不是此地的官员。小人给三公子行礼,已是尊敬了,如何还要下跪?”
孙定脸色不虞,道:“你敢藐视我?”
陈望一脸得瑟,道:“不过丘八而已,我却是士人!”
孙定笑道:“丘八?呵呵!你一个贩夫走卒也敢自称士人,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我朝律法规定,士人不得经商,你若是行商,便是自甘堕落,自行放弃了一等人籍,转为商籍,也就是下等籍。而下等籍是不可以为官的,你却敢买官,本公子作为纠察灵官,有监察文武的职责,你这样的,自当沙汰了去。”
东吴原本也是没有纠察灵官这一职位的,原来是孙贲那种督邮守长,而孙定觉得这督邮之名有些像驿丞中的邮差之名,故此,孙定向孙坚荐言,把督邮守长改名纠察灵官。
孙坚本来就喜欢孙定,觉得这孩子能文能武,又能给自己出谋划策,因此也同意了。纠察灵官这职业也因此留了下来。
但孙策却是对孙定十分防备,没办法,这个弟弟太强大了,武艺精湛,自己不是对手。而用智谋,又不弱于朱治、程普、桓阶三人,他的才能仅次于周瑜周公瑾。作为一个义子,他太强大了,令人不得不防。
其实孙定自己也知道,孙策一直就在提防着自己,通过今天的事,孙定看清了孙策的为人,这是不信任自己啊。
既然不信任自己,那自己走行了吧?想到这里,孙定忽然道:“大哥,小弟才疏学浅,如今,文有张竑、张昭、顾雍、周瑜;武有甘宁、凌操、程普、黄盖,号令江东,莫敢不从。
小弟方才完婚,正是应该开枝散叶的时候,所以在军中以及其他政务,愿意全部交出,请大哥放我等北去,我要带着幼娘去河北祭祖。”
孙策见孙定把所有权利都交了出来,那是非常的开心啊。这样威胁不就没有了吗?你要走我就让你走,即便将来会成为孙氏的对手,那又怎么样呢?毕竟你一个人独木不成林啊,我得到了你的那些将军,还怕不能统一天下?
孙策想的是不错,可系统刷出来的那几个武将,对孙定的忠诚度是不可想象的。
孙定这个时候也有三员大将,从系统里招到的:隋朝名将来护儿、宋朝名将杨继业、商朝名将南宫适。前两个来到了出生以前,后一个则是来到了后世时代。而孙定自己也知道,只要再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征召唐朝名将薛仁贵了。
一直以来,孙定——也就是陈琦,就想看一看薛仁贵和吕布到底哪一个厉害,可惜这两个不是一个朝代啊。现在有了这个系统,关公战秦琼应该不成问题了,虽然说现在秦琼自己并没有征召到,但虽未中,亦不远也。毕竟薛礼战吕布也很精彩,不是么?
至于谋士,卫鞅就很不错,内事不决问卫鞅,外事……自己就可以解决的事,需要找人么?
孙策答应得很爽快,快到孙定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这次辞官,等于是救了自己的一条命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许贡家人那件事,自己就没有必要和他说了。他死不死的和自己已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孙策说道:“交州牧士燮有独立的想法,为兄作为汉臣,断不能让此等乱成贼子有作奸犯科的举动。为兄给你三千步卒,四千弓手,总计七千人马,你如果能打下交州的话,你就做一个交州刺史吧!”
交州是什么地方?基本上就是后世的越南北部,云贵东南部,后世有名的占城稻,就是产自于这里。
但区区七千人,就要把这样一块地方给打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这也要看是谁。别人不好说,但对于孙定来说,还真就不是问题。
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明白的,比如这个陈望。孙定看向陈望,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迷惑得了我兄长。
但我依旧要警告你,希望你是真心辅佐我的兄长。倘若我发现你有半点私心,我一定提兵而来,把你桂阳陈氏所有人,杀他一个鸡犬不留!”
陈望吃了一惊,立即跪倒在孙策面前,口中说道:“主公,三公子容不下我等,小人必将带领全族北迁,从此不再回来。”
孙定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如今,想要抛弃基业,不再回来吗?你想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让你走的!你在我孙氏为官多年,手中握有我军许多机密,我岂能让你如此轻易的离去?
所以好好辅佐我兄长吧,他可以容忍得了你,孙孟甫的眼睛里却揉不得沙子!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孙孟甫拼着一死,也要让你血溅五步!”
陈望的额头上汗已经下来了,虽然孙策是向着自己的,但是孙定的强势,还是让他胆战心惊。可以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一个纨绔公子哥,他身上的那股煞气,应该是从尸山血海里冲杀出来的。
孙策虽然也有一股威势,但是和这个小子相比,那是绝对比不了的。孙策才杀了几个人?而孙定那是屠杀了百越数十万族人,从而让百越俯首帖耳的人。
因此,相较于孙策,百越人似乎更听命于孙定。毕竟少数民族只认可强者,而屠杀了他们数十万人的人,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者,虽然这家伙被冠以魔鬼的称呼,但依旧不妨碍被百越人称之为——军神。
现在的百越族人,其实更多的是被从荆州迁过来的荆州百姓,而这些人,对孙定那是恨之入骨的。
毕竟如果不是他,不是这个姓孙的小子,自己哪里会千里大迁徙,只怕这一辈子,都回不到祖地了。
吴郡,孙定怼完陈望后,也只是对孙策唱了一个喏,竟直接转身离去。
回到府中,先直接去见小吴夫人,也就是后来的吴国太。小吴夫人见自己侄子哭丧着脸,连忙问道:“孟甫,和娘说,谁欺负你了?”
孙定也老实不客气道:“伯符哥哥……。”
小吴夫人道:“打住,你已经十之六七岁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许再做这小女儿状。”
孙定笑道:“伯符兄差孟甫领七千甲兵去攻打交州。今后孩儿不能侍奉在母亲身边,母亲可要保重身体,毋要使儿担心了。”
小吴夫人笑道:“老身一生坎坷,幼年丧父,其后丧姐,姐姐是伯符、仲谋、叔弼、季佐的生母,而老身却是早安的生母。而你先是认了叔叔作父亲,后来又被过继给我,
可你这个继子,待为娘比他们几个待老身都好。文台能有你这个儿子,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孙定笑道:“娘啊,反正交州与荆、扬不远,儿子得闲,定会常回家看看的。”
小吴夫人也被孙定惹笑了,道:“我儿有这一份心就好,娘年纪大了,身子容易乏,你下去吧。”
已经开府的孙三公子,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见到了自己的如夫人程雒程幼娘。程夫人见自己相公心中烦闷,于是大咧咧的说道:“听大舅哥说,你要去攻打交州?”
孙定叹息道:“说什么攻打?分明是想让我去送死!这些年,我为兄长做训练了二十万大军,想不到这些,竟抵不过一个陈望!”
程夫人笑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的典故?”
孙定一惊,俄尔明白过来,捧起程夫人的脸亲了一口道:“若非夫人之言,相公我几乎忘却此典故了。”
程夫人脸上羞红,对着孙定啐一口道:“光天化日的,相公怎能如此?下次切莫如此!”嘴上如此说,心里其实比蜜一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