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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泪眼情酣 祭亚芬白森绝望

花红柳绿 爱艳艳雪峰隐讳

夜已深,白森一个人徘徊在庭院中那株老槐树下,痛苦像滚沸的油锅一样煎熬着他的心。常言道“从来好事天生险,自古瓜儿苦后甜”,可我白森为什么却苦上加苦、不幸的事接踵而至啊?吴琪、亚_芬——连伤两位知己啊!明天,是叶亚芬被害一周年了。白森在老槐树下停住了脚,就在这株老槐树下,吃完晚饭,他和吴琪、叶亚芬常常坐在树下谋划着生活,老槐树依然还在,失去的两个人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白森低声的吟诵着刚刚写完的寄托对逝者思念之情的三首短诗:

其一

摇动古槐,

老院旧宅。

时时怀念,

故人不再来。

吴琪无归期呀,

亚芬长久分呀,

抛下白森,

独自徘徊,

泪满怀。

其二

七星河水日夜流,

载不走如许思愁。

可怜吴叶魂归处,

不断情思无计留。

仰首望苍穹,

弯月如钩。

其三

血痕、泪痕、亲痕、情痕,

皆带着疾首痛悔心。

一条意见,

一封书陈,

害了吴叶双亲。

留下终生长恨。

谁敢再文?

谁解方寸?

盼严冬尽后说与春。

何处是春?

何时有春?

吴叶不在,

还哪个对我可信?

被遗弃人,

胸中日积愁云——

血痕、泪痕、亲痕、情痕。

第二天,也就是一九七o年七月二十二日。

早晨起来后,白森先到叶亚芬住的屋子里,他仔细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白雪吟准备着一家人的早饭。白雪峰、白雪莲也都收拾好了到厨房来吃饭。

白雪吟来到叶亚芬妈妈的房子,见白森默默地站在那里。

白雪吟说:“爸爸,今天是我叶姨去世一周年了,我昨天已经买纸了,一会儿给我叶姨烧了吧。”

白森点点头,是自言自语,也是一种内心沉重压抑的感叹。

“做人呐,真不容易呀!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这么几十年啊,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痛苦啊?”白森从供桌上拿起几张黄纸,蹲在地上。他点燃了烧纸,一股灰色的青烟袅袅升起。

白森两眼流泪:“亚芬哪,白大哥给你烧纸啊!唉,‘一股青烟人哪里?痛伤尽泪不得知’啊!

自从叶亚芬去后,白森每天很少说话,甚至连书都不看了。尽管县里把他的工作落实到八角亭中学了,可他怕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就借身体不好的理由,一直也没有去上班。他每天只是默默地不停的干着活,鸡养得也更好了;雪峰学习不好,还经常跟同学吵架,这常常使他心里不安,但他很少批评孩子。他心里明白,雪峰受这个家庭的拖累,在外边也是常挨欺侮,连个什么红卫兵也加入不上,孩子内心也很痛苦啊,顺其自然吧。他想到自己,从小受到了比较良好的教育,现在怎么样了,还不是成了公认的老右了吗?人家没受过什么教育的现在还不是国家依靠的对象吗?这世界上的事情啊,谁也看不透,谁也说不明白啊!。

白雪吟深知白森内心的苦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啊,她两眼含着泪,低声说:“爸爸,吃饭吧。”

白森没言声,烧完纸后,站起来,转身向东厢房走去,正迎着白雪峰、白雪莲两个孩子出来要到学校去看期末考试成绩。

两个孩子叫着:“爸爸。”

白森依然没有说话,但他回过头来默默的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直到走出大门,拐向西边看不见了,他才回过头来,向厨房走过去。

白雪吟和白森吃完饭,白雪吟都收拾好后说:“爸爸,我去上班了。”

白森沉静地说:“雪吟,若不下午请个假,陪爸爸到你两位妈妈的坟地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在那里怎么样啊?到那儿把家里的情况跟他们讲一讲,特别要告诉你的两位妈妈,你已经上班了,让她们俩安心吧!”

白雪吟答应着说:“好吧,我也想去看看两位妈妈了。”

下午两点钟,白森和女儿白雪吟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沿着七星河逆水上行有三华里,在南山角下进了山,顺山间小路绕到南山的南坡,吴琪和叶亚芬的坟就在这南山坡东南角。这个山坡除了稀疏高大的树木外,到处都长着茂密的一人多高的三棱草,老虎鞭。人在这样的山地里行走很困难,而且不时的还会被长满尖利的刺的老虎鞭这藤状灌木划破手脚。老虎鞭这种灌木有一人多高,独根枝条有手指粗,全枝条长满钢针一样一寸长的锋利的硬刺,而这这两米左右的枝条都横伏在草丛中,真是防不胜防。白森怕扎着白雪吟,他用手里的铁锹拨开前边的杂草,发现这老虎鞭就回头告诉白雪吟要小心。本来他们可以从西边山脚下的生产队上山,那里有一条土路,可是要多走七八里路。

离坟地有十几米远,白森就看到了刚上了土的两座高高大大的新坟,每个坟顶上都压着一张黄纸。这是当地的风俗,烧完纸,填完坟,要在坟顶上压一张黄纸。白森清楚的记得吴琪和叶亚芬的坟就在这边两株松树中间,见那两座新坟两边也有两株松树,可吴琪和叶亚芬的坟头上应该长满了野草才对呀,这分明是两座新坟吗!白森和白雪吟在这周围怎么也找不到吴琪和叶亚芬的坟了,白森到那新坟前,原本这里两座坟都各立一块木板墓碑的,上写着先妣吴琪之墓、先妣叶亚芬之墓,落款是白雪吟和弟弟妹妹的名字,可这新坟前没有了墓碑,这是怎么回事呢?白森手脚都被老虎鞭划出道道伤痕,白雪吟腿上也划破了几处,出着血。白森把挟在左臂下的一大包黄纸放到那边树下,疑惑的注视着那两座新坟。?

白雪吟背着一书包的供品站在那里,心里默默的叫着:“妈妈,妈妈。”她忽然想再到这两座新坟周围看看,或许两位妈妈的坟被雨水冲平了,但总还会有痕迹的。她说:“爸爸,我到那新坟周围看看,两位妈妈的坟会不会在那旁边的草丛中呢?”说着她慢慢的、小心地走过去。

白森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白雪吟来到那两座新坟前,见周围的草被铲掉了,有几处挖土的小坑,两座坟填得高高的。白雪吟转到坟前,什么都没有,她也清楚的记得,两座坟前都有一块小木板写着“先妣吴琪之墓、先妣叶亚芬之墓”,这两个新坟怎么没有墓碑呢?她绕到坟左边那株树下,见那树干一人高处钉着那两块已经腐烂的小木板,上边“先妣吴琪之墓和先妣叶亚芬之墓”字还依稀可见,下边原来写有女儿白雪吟、白雪莲、儿子白雪峰敬挽的字,现在已经没有了,都腐烂了。这显然是填坟人把这两块腐烂的木碑钉在这里的。白雪吟惊叫着:“爸爸,这就是我两位妈妈的坟。”

白森来到坟前,见除了新添的土外,还有新烧的纸灰堆,若不是有这钉在树上的两块半截墓碑,白森说什么也不敢认这是吴琪和叶亚芬的坟,可是,这是谁填的土呢?而且看样子连十天都不超过,因为坟头上边一棵小草都没有长出来。白雪莲、白雪峰是不可能来的,两个孩子上学哪还有这个心事;据说叶亚男身体一直不好,她也不可能来这么远。这蓉阳甚至这周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来做这件事了。这是怎么回事呢?白雪吟也感到这确实是一件怪事,难道会是李莉吗?不可能,李挚老师吗?也不可能。他们哪还会为我们家想着这种事情呢?

白森拿起锹,在吴琪的坟西的叶亚芬坟的旁边挖了一个坑,挖好后,他双手捧着叶亚芬和吴琪平时一些常用的东西,轻轻的放到坑里,还痴痴的念叨着:

“吴琪、亚芬呀,我把你们常用的东西给你们送来了给你送来了,你们姐妹安息吧。我,我说不定哪天也就来陪伴你们了。”

白森流下泪来。

埋好后,白森跟白雪吟又在坟头烧了纸。

白森望着吴琪和叶亚芬的坟墓对白雪吟说:“雪吟哪,以后爸爸死了,就象埋你两位妈妈这样,把我也埋在她们一块就行了。”

白雪吟流着泪说:“爸爸,你要想开些,我妈妈和叶姨也不愿意看到爸爸象现在这样消沉悲痛,她们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精神震作起来。爸爸,身体再好些就到学校上班去吧,每天忙着工作,心情会更轻松点。女儿是盼望爸爸快点从悲伤中解脱出来。”说罢,白雪吟跪在坟头哭着“妈妈,叶妈妈,你们九泉下有灵就保佑我爸爸能乐观的生活吧,女儿求你们了。”

白森含着泪扶起白雪吟,说:“雪吟哪,爸爸真的不明白,这年头没了人理,怎么连天理也没了呢?灾难怎么偏偏一个接一个的落到我们家呢?妈妈得了不治之症,你叶妈妈又死得那么悲惨!”他沉默,悲痛。突然,他跪在地上,两手拍打着草地,声嘶力竭地大喊——“天理何在呀?天理何在呀?”

回来的一路上,爷俩的话题全是坟头的新土到底是谁填的,周围没有坟,又有墓碑写得清清楚楚,是不可能填错了坟的;白森想,自己的周围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而且这个人一定是了解情况、对吴琪和叶亚芬是有着深厚情谊的。难道会是叶亚男吗?她为什么要偷偷地填坟呢?不可能是她。

白雪吟在想,这件事很蹊跷,决定还是暗中留意搞清楚这件事,这的确是件怪事。

这几天,白雪吟经过明察暗访,也毫无结果。

这天,白森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顾掬贤;除非是她,不会再有别人。由此白森又想到,那么顾掬贤肯定就在这附近不远,而且还特别了解吴琪和叶亚芬的情况。白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女儿白雪吟;白雪吟也曾这样想过,可是,妈妈她怎么会知道坟地的啊!她又想起了沈默久的姑妈邱尼,这邱尼也是认识吴琪妈妈的,会不会是她干的呢?她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沈默久的姑妈邱尼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没有这个力气去填坟的,再说那老太太也不知道吴琪妈妈的坟地在哪。那么,假如是妈妈顾掬贤填的坟,她长年躲在深山中,怎么会知道吴琪妈妈的死呢?又怎么会知道吴琪妈妈的坟墓呢?对叶妈妈的情况她也应该是一无所知啊!

白雪吟终究想不出个头绪来。有一天,她和李莉谈了这件事。

李莉说:“下班以后,我陪你一道去问问‘什么狗’的姑妈吧。”

白雪吟点点头。

下班了,白雪吟和李莉来到沈默久的家里,只有邱尼老太一人在家,她很热情地接待了白雪吟和李莉。

白雪吟把一包糕点放到地桌上,问道:“奶奶身体好吧?”

邱尼老太说:“还行,就是这腿脚不太方便了,走不出去了。”看着白雪吟放在桌子上的一包糕点问“是给我买的?”

白雪吟说:“是啊,奶奶,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白雪吟和李莉看着邱妮奶奶行动都不怎么方便了,明摆着给两个坟填土这事不会是邱尼老太做的了,她俩递了下眼神。既然这样,她俩就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白雪吟站起来对邱尼老太太说:“我们是到一中办点事,顺便来看看您的,见您的身体还好,我们很高兴,那我们这就走了!”

邱尼想站起来送她们,但试了几下都没站稳。

白雪吟扶着她,叫她坐着别动了。

邱尼也只好坐在那儿说:“两位姑娘走好,我就不送了。”

两人出了院门,恰巧碰上彭婕下班回来路过沈默久家门。彭婕见她俩从沈默久家出来,感到挺奇怪。她想,是不是李莉又来找沈默久了解她彭婕的什么情况来了。

就怒冲冲的向白雪吟、李莉迎上去,说:“你们俩到沈默久家干什么?”

李莉是理也没理彭婕,径直走她的路。

白雪吟倒是和彭婕打了个招呼:“彭姐,你下班啦?”

彭婕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她又冲着李莉:“我说李莉,你是不是想找沈默久啊?你找他干什么?我和你哥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小小年纪,心可很歹毒哇,不要老是在背后下手,有种你们就当我面来!你若是找沈默久和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我不管,你若是还想坑害我,你就休怪我不给你个好桥走了。”

李莉见这彭婕不说人话,冲上去就要打彭婕。

白雪吟一把拦住她:“别这样,快走吧!她这种人……”

白雪吟的半句话也把彭婕气脑了,彭婕把茅头指向白雪吟了:“什么这种人?你说我是哪种人!别自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呀。是好东西怎么会做学生的跟老师干那事!”接着她又补上一句“别假装正经了!”

白雪吟气得真想放开李莉让她去狠狠地揍那彭婕一顿,但她很理智地看到彭婕气急败坏的样子,可不能再惹这种人,她会胡编乱造出一些更难听的话的。

白雪吟挡在李莉前面,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很平静地对彭婕说:“彭姐,你也是个女人,你不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出来,是伤害别人,同时也在糟蹋你自己吗?也许在你的生活中有某个男人伤害过你,使你的心灵扭曲了,你要以你的方式去报复所有的男人。但是你可不能把这个报复面扩大化,扩大到咱们同类身上。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做女人都很不容易,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这几句话说到彭婕的心里去了,是啊,做个女人该有多难哪!白雪吟一个姑娘家,让沈默久那大字报给弄得不清不白;又想到她卖血的事,自己内心感到很愧疚,既然自己和李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必还和她白雪吟过不去呢?她本来也是想与白雪吟、李莉缓解矛盾的,可是,想到沈默久那天说在吴本渊那事上,李挚、白雪吟、李莉合伙暗算自己,怒火就直往上冲。彭婕正想要把这件事当面揭露出来。

白雪吟乘彭婕不言声,拉着李莉说:“走吧,李莉,彭姐也很不容易,谁也保不定将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呢!彭姐以前就帮过我的。”

彭婕气得瞪着眼,看着白雪吟和李莉的背影:“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眼里含着泪想,我彭婕受男人的欺负,还受你们俩个黄毛丫头的暗算,害死了我的爸爸!

白雪吟和李莉走远了。

彭婕还站在那里,她自言自语地说:“做女人是难啊,做个好女人就更难了!白雪吟说得对,我们是同类。可是,你们俩为什么在吴本渊的事上合伙害我呀?”

白雪吟对李莉说:“这个彭婕真是不好惹,不过她或许也有苦衷啊,以后我们尽量还是躲着些吧,有什么办法!”

李莉依然没有消掉这口气,低声说:“我告诉你,可不许跟别人讲,这彭婕在发电厂跟国仁——就是国文革他爸爸——还干那种事呢。是沈默久跟我哥哥讲的,让人家抓住了。我问过我妈妈,我妈妈还骗我说没有那事,还说小孩子可千万别跟任何人乱讲啊,所以今天我没揭穿她。”

白雪吟表示怀疑的说:“小莉,我觉得这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准这里还另有文章啊,你还真的不能到处乱讲。”

李莉有些不服气:“雪吟姐,你不相信彭婕会有这种事呀?”

白雪吟若有所思,她说:“小莉,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你想想,沈默久是个什么人哪?污蔑李老师和我……想置李老师于死地,他向李老师讲彭婕跟国仁,一定是别有用心的;广播站的人们议论说发电厂厂长不是国仁了,为什么?即或彭婕和国仁有那种事,责任肯定在国仁身上,所以国仁才被罢官免职了。”

李莉听白雪吟这样分析,认为很有道理,想到当年沈默久写哥哥李挚和白雪吟的大字报,她忽然说:

“雪吟姐,你——你给我当嫂子好不好呀?”

白雪吟立刻板起脸说:“你又胡说八道,李莉,咱们俩可是好同学,好朋友。”说着紧走几步,不理李莉。

李莉赶上去,笑着说:“雪吟姐,我是开玩笑吗,你还真生气了。”

白雪吟叹了一口气,说:“唉,沈默久为这写大字报,彭婕那么说我,你也这样讲,我怎么能不生气呢?”

李莉陪着不是说:“好了,雪吟姐,以后我不开这种玩笑了。这里就请姐姐原谅了,你看,咱俩好这么多年连脸都没红过,今天是怎么了吗?”

这话勾起了白雪吟许多回忆,确如李莉所讲,这么多年来两个人比亲姐妹还要亲,谁有什么心思都毫不隐瞒对方。今天自己不应该因为这么一句玩笑话就生气,已往这样的话李莉也曾说过,那时听了虽然假装生气,可内心里却有一种甜美和温馨,自己不也曾跟李老师讲过吗!怎么这几年长大了反而不希望听到别人能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来了呢?

她拉过李莉说:“都怪我了,小莉,你看刚才让彭婕骂了一顿;家里呢,自从叶姨去世,我爸爸整天象呆子似的,弟弟不好好学习,有时还逃学;这回又不明不白地有人给我妈妈填坟烧纸,添坟,弄得我心里很烦哪,小莉就原谅姐姐吧。”

李莉笑着说:“我才不会怪你呢,咱俩谁都不怪谁,好吗?”

白雪吟忽然想起爸爸的嘱咐,说:“小莉,我妈妈坟头填土烧纸的事别跟任何人讲,我爸爸说这人偷着做这件事就有偷着做的原因,早晚会清楚的,现在张扬出去也许对这样做的人是一种伤害。”

李莉点着头。

白雪吟问:“小莉,你和孟克的事怎么样了?还象以前那样吗?”

李莉说:“还是那个样子,孟克可能这批下乡了,他跟他姐姐孟艺要下去一个。听孟克说他不让姐姐下乡,女孩子在乡下出事的挺多的。”又低声“我告诉你,听说有的下乡的女同学为了干点好活,或者招工什么的,跟大队干部干那种事。”

白雪吟听了,叹了口气,感到一种悲哀。想到自己的姑奶奶顾济秀、生母顾掬贤,觉得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真艰难,同时她也十分不理解现在的一些方针政策,仿佛都是一些反话和假话。就说知识青年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吧,这算什么事呢?本来都是在共产党的学校按计划接受正规教育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一个晚上这些教育人的地方都变成资产阶级的了,教育出的人还要到农村去接受大字不识、知识极其贫乏的农民再教育,这算什么事呢?

李莉碰了一下白雪吟:“怎么不说话了?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说说你的看法呗。”

白雪吟抬头,见远处就是八角亭和顾家大院了,说:“我们该分道扬镳了,明天再对你说我对这事的意见吧。”

“分道扬镳”,李莉听了这个词若有所思,难道我和雪吟姐这么要好的姐妹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看自己想哪去了,我和雪吟姐永远不会有分道扬镳的时候。她见白雪吟要走了,急忙靠近她说:“不行,你今天就得表示个态度。”李莉抱住白雪吟,逼着她说。

“好吧,小莉呀,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永远的弱者,也是永远的受害者。”白雪吟深有感慨的说。

李莉不服气的说:“雪吟姐,咱俩都要努力奋斗,一定要当强者。”

白雪吟咬着下唇点点头,又叹口气说:“难啊,是要付出代价的呀!”

白雪吟走上七星河安邦桥,听到八角亭南边沿河的树丛中传出微弱的说话声,白雪吟绕过八角亭到墙角处侧耳倾听。

听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爸爸把我哥哥给骂了,说他早晚栽到女人手里,还说我哥哥是个阴谋家。”

白雪吟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你哥可能不是好人吧?是不是和女人耍流氓了?”

白雪吟听了吃了一惊,这不是弟弟白雪峰的声音吗?那女孩子是谁呢?听声音也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是哪一个。

“我哥哥真的不是好人,他就爱跟女的干那种事。”

“都跟谁了,你知道吗?”白雪峰的声音。

“不知道,我爸爸那样讲就一定不是空话吧,我相信我爸爸的话。”女孩子的声音。

“我不敢看你爸爸,特别是他那鼻子嘴,那个样子真可怕。”白雪峰的声音。

白雪吟听了这一番对话,倒抽一口凉气,这女孩一定是吕艳艳了。

又听吕艳艳说:“我爸爸脸上的伤是你大姐姐的妈妈用刀砍的,中学沈默久老师他姑妈讲出来的。你大姐跟你们不是一个妈妈生的。”

“这我们都知道,那也不怪我大姐的妈妈,是你爸爸想强迫我大姐的妈妈干那事,我大姐的妈妈才动手砍你爸爸的。”

“不是吧,听说是什么投毒,还是什么特务,反正他们大人的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还怪我爸爸,但我爸爸说不是你大姐姐的妈妈砍的,说是一个特务砍的;我听我爸爸跟妈妈讲过,说他年轻时候干了很多不该干的事,现在想起来很后悔。”

白雪吟没有再听下去,她轻轻地退回到顾家大院的大门附近。然后加重点脚步再走过来,有意让白雪峰他们听到脚步声。还大声地说:

“这雪峰跑哪去了,还不回家,这么晚了可别出事啊。”说完她又往回来到大门旁,还自言自语“到哪去找他,天都黑了。”

之后走过大门,沿顾家大院外墙根向北走到自家的居安门,进了小院子。

白森正在院子里纳凉,问:“我刚才在院外听你说话,是谁呀?”

白雪吟怕白森为白雪峰着急,说:“跟李莉说话,我想送她回去,她说什么也不肯。”

白森说:“快去吃饭吧,都在锅里放着呢。”

白雪吟到厨房,妹妹白雪莲把厨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她想知道白雪锋是怎么和家里说出去地,问白雪莲:“雪峰呢?”

“他说到同学家去复习课程,我也没问到哪个同学家。”白雪莲回答。

白雪吟没言声,她想,弟弟和妹妹都已经长大了,不是象小时候那么坦诚,有什么事都跟她这大姐姐讲了,现在也都有自己的秘密了,越大似乎感情距离也就越远了,原来各自都成了家,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呢?

白雪吟低声对白雪莲说:“雪莲,你知道吗,国文革的妈妈听说疯了,到处乱说疯话,你可千万要远离他们,小心防备点儿啊!”

白雪莲点点头,不以为然的说:“我早知道了。”

吃过饭,白雪吟洗完碗,来到原来顾掬贤住的屋子,她拿起那本《古文观止》,这本书上有顾掬贤妈妈很多的标记,说明妈妈不止一遍的看过这本书。不一会儿,白雪峰回来了。白雪吟开门出来说:

“雪峰啊,到姐姐这屋来。”

白雪峰来到白雪吟的住室。

白雪峰虽然才十五岁,但个子也快赶上白雪吟高了。

白雪吟让白雪峰坐下,关切地问:“到哪去了,我想去找你又不知到哪去找,这么晚才回来,出事怎么办?”

白雪峰说:“我到同学家去复习课程了。”

白雪吟不想揭穿白雪峰的小秘密,说穿了也可能会影响姐弟关系,雪峰也长大了,应该讲点策略。她只是希望白雪峰别出什么事就行了。

她说:“雪峰啊,姐姐给你约法三章吧,以后晚上尽量别出去,出去也不能超过八点半。现在不太平,叶姨是怎么死的,我们应该吸取教训啊。这是第一章。第二,如果你们一块学习的同学中要有女同学,你记着,你们一定要把女同学送到家门口,要看着女同学进了家门再离开。第三,姐姐知道你心里也很压抑,班里的同学都加入了红卫兵,没关系,姐姐念书时不也不是红卫兵吗!还是要努力把学习搞好,听到了吗?”

白雪峰说:“知道了,若有女同学,我们男同学一定把她送到家。”

白雪吟问:“你们今天学习有没有女同学?”

白雪峰半晌不回答。

白雪吟说:“有吧,是谁呀?告诉姐姐。小弟从来都是跟姐姐说实话的。”

白雪峰红着脸说:“有一个,是吕艳艳。我们几个男同学把她送到家门口才回来的。”

白雪吟笑了,拍拍白雪峰的肩头说:“这就对了,好弟弟,要知道保护女同学。”白雪吟从兜里掏出四元钱,交给白雪峰“姐姐每个月开支咱们姐弟三个每个人两元钱,这是你和你二姐的,其他的就都交给爸爸安排家里生活了。行了,快去吃饭吧,把那两元钱送给你二姐。”

白雪峰自己揣起两元钱,拿着雪莲的两元钱,乐颠颠的走了。

白雪吟躺在床上想看一会儿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她想:弟弟和艳艳这个年龄很容易干出傻事,自己这个年龄时不就天天想着李挚老师吗,简直是入了迷,一天不见心里就好象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住了。她想到李挚送她时,她抱着李挚让人家答应以后娶她,假若李挚真是个坏人,那时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李挚的,若真是那样,不但毁了自己,连李挚老师也给毁了。想到这,她为弟弟担心,都是十五、六的孩子,艳艳恐怕还不到这个年龄,才十三、四岁吧?在成年人来说把他们看做是还不懂事的孩子,可这个时候他们却最容易感情冲动。白雪吟又不知该怎么办,直接跟弟弟谈,怕引起弟弟的反感,适得其反,当然更不能跟爸爸讲这事,想找艳艳谈,可怎么谈这事呢?想来想去,还是不谈这具体事为好,找机会多从正面开导弟弟;另外晚上给他规定时间,或者不让他晚上再出去。她又想到妹妹雪莲,她十八岁了,应该对这事有个正确的认识了,今天把国文革妈妈疯了的事告诉她了,她说早就知道了,想必雪莲对和国文革的关系也有了较正确的认识了。不过雪莲妹妹也有个大优点,就是每天都知道用功学习,有点跟自己中学时一样,不甘人后,进取心很强。但有时间也得跟雪莲多谈谈心里话。没有妈妈了,自己这个当大姐的只好尽力承担弟弟妹妹的教育工作了。可是,自己能承担的起来吗?

这时,白雪莲推门进来了。她把两元钱放到白雪吟的床上说:“这钱你收着吧,需要钱时,我找爸爸要。”说完,转身出去了。

白雪吟看着白雪莲的背影,心想:姐妹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是雪莲变了,还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合格呢?白雪吟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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