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走向了一张太师椅,整个鬼呈瘫倒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他们迟早会查到的,总不能事事都倚仗我吧?”
说完又似笑非笑地盯着冯若初道,
“趁着他们还没有走远,你大可以追上去告诉他们,第一个死在孟致远手里的其实他们已经见过了。”
冯若初没有动,甚至也找了张太师椅坐了下来,尽管对于她俩来说,太师椅的作用堪比于无,只是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个活人了罢了。
“你不说肯定有你的考量,我又何必上去凑热闹?”冯若初也选择了让莫星河和觉明自己去查。
“说起来,你之前不是一直跟着莫星河的吗?现在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应昭有些好奇地看着冯若初。
冯若初原本正在给自己倒茶,闻言抬头看向应昭,只见她姿态慵懒地看着自己,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姿态。
明明都是厉鬼了,可是偏偏还这么风采翩然,不看她的獠牙和眼眸,真的是烨然若神人。
冯若初放下紫砂壶,坦言道,“我对你很是好奇,我也是活了尽千年的厉鬼了,那些有名有姓的鬼怪也算是都有所了解,但是却从未听过你的名声。”
见应昭还在等着继续往下说,冯若初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接着道,
“你相貌不俗,实力也是深不可测,按理说不会是无名之辈,但是你就好像是忽然跳出来的一样,我问过了,其他的鬼怪们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应昭,你是从哪里来的?”
应昭翘着个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挑眉笑道,
“我早就说过了,我做鬼没几天,你之前当然不会听说过我。”
冯若初原本带着些探究的神色顿时一滞,盯着应昭看了半晌见她依然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也失去了兴致。
“罢了,你不愿说也是正常。”
没有哪个厉鬼愿意被他人知晓自己的过往,她自己不也是如此?
冯若初哪里能想到应昭没有说谎,说的都是实话呢?
【唉,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我说假话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相信的不行呢?】应昭悠悠地叹气道。
007:【......毕竟你是个异类,正常的厉鬼哪里会几天就能达到你这样的实力呢?】
冯若初没有了继续说话的意思,应昭也在装模作样地品茶,哪怕这些茶入口没有一点茶味。
唉,做鬼真是麻烦。
两鬼这边陷入了少见的安静中,而另一边的孟府却是炸了。
因为没想到孟夫人才刚去世,甚至还在办着丧事,府里池塘中就挖出了不少孩童的尸骨!
更离谱的是这些孩童还是之前记录在案早就被少爷遣送回家的,可是这整整齐齐的十八具尸骨摆明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不知缘由地都死在了孟府!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
但是老管家却是压根就不敢把这么大的事情告知孟祥鹤,因为孟祥鹤本就因为孟夫人的去世病倒在了床上。
如今府里的一切都是让老管家在代为管理。
老管家甚至都不敢想要是重病在床的老爷知道这么多的孩童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池水里这么多年,该有多痛心。
他家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最是见不得这些人间惨事了。
觉明见状安慰道,“阿弥陀佛,老人家还请保重身体,如今事情尚未彻底水落石出,这些孩童也需要好好安葬,这一切都要劳烦老人家了。”
如今偌大的孟府里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势必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可是偏偏孟府主事人死的死,倒的倒,只剩下这忠心耿耿的老奴还在坚守着,他不能再倒下了。
老管家只好收敛了内心的悲痛,继续主持着大局,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去请示孟祥鹤的,而他只是负责执行。
孟祥鹤虽然病的起不来了,也还在努力支撑着。
“要是少爷还醒着就好了,这样老爷也不用如此辛苦了,所有的事情也可以问个清清楚楚。”老管家抹了一把泪道。
他是看着孟致远长大的,到底还是不相信那些孩童的死会和孟致远有关系,只觉得肯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栽赃的。
觉明见状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如今他们也只是猜测罢了,毕竟人都死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妄加猜测只会引来孟府之人对他们的怀疑,不利于他们继续追查。
觉明这边确定了孟致远曾经确实先后买了好几个孩童之事,莫星河那边也取下了所有孟致远挂在书房和他卧室花鸟画。
莫星河将画作都一一摆放整齐,随后细细地查看起来,甚至还咬着牙上手摸了摸,也终于确定了应昭所言非虚。
凡是孟致远所作的画作用的画纸,通通都是人皮!
“这个畜生!”就连莫星河这个常年修身养性之人都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他降妖驱鬼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狠心之人,甚至孟致远所作所为都比鬼还要可怕了!
那可是足足十八条的人命啊,还都是些幼童!
一想到这些被外人广为称赞的画作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堆叠起来的,莫星河甚至都忍不住想要一剑刺死孟致远。
偏偏这个罪魁祸首却还好端端地活着,甚至他当初还想过要救他!
这种人就不配活下去!
有这样想法的不仅仅是莫星河,觉明也是如此。
此刻的觉明已经站到了孟致远的床前,而自己的那串佛珠还好好地放在孟致远胸前,兢兢业业地护着他。
觉明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后悔的神色,他作为出家人理当慈悲为怀,尤其不应当见死不救,可是如今他确实不想救孟致远。
他救了孟致远,那么谁来救那些无辜枉死的孩童呢?
觉明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意,他伸出手探向了孟致远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