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地铁站空荡荡的，只有机器运行的低沉声和偶尔的风声回荡在隧道中。艾莉站在站台边等着最后一班地铁，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她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今天她加班到很晚，错过了更早的班次，只能坐这班末班车回家。
地铁驶来，带起一阵风，艾莉抬头望去，车厢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深夜的地铁人少，她一向觉得比拥挤时更加安全，因为这样能避免一些可疑的搭讪者或麻烦。
艾莉找了个离车门不远的位置坐下，随手戴上耳机开始刷手机。她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以及两个神色冷漠的老男人。
“今天的新闻真无聊……”艾莉心里想着，正要打开社交媒体，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她愣住了。
对面的女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个女人大约四十岁，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头微微前倾。她的头发凌乱，垂落在脸颊两侧，但并没有完全遮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冷漠、空洞，没有一点生气。
艾莉瞬间有些慌张。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看手机，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也许她只是在走神，”艾莉努力说服自己，“可能是恰巧看着这个方向。”
然而，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让她忍不住又抬头偷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依然牢牢地盯着她。
这一次，艾莉发现对方的目光并没有任何移动，甚至没有一点眨眼的痕迹，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这种异常让她的背脊发冷。
更奇怪的是，那个女人两侧的老男人始终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两人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就像……雕像。
“怎么回事？”艾莉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但实际上，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列车平稳地运行着，机械的嗡嗡声回荡在安静的车厢中。艾莉的耳机里播放的音乐渐渐模糊，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对面的女人吸引。
时间仿佛变慢了，每过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艾莉再次偷看过去，那女人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
“够了！”艾莉心里暗自怒吼，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直接站起来换个座位。
当她的手刚触碰到座椅扶手时，地铁突然减速，列车进入下一站。
车门打开，几个乘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人特别引人注目——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带着一种冷峻的气质。他没有犹豫，径直走向艾莉的方向，最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艾莉感到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车厢里不再只有对面的那三个人。
让她感到更加不安的是，那女人的目光丝毫没有转移，甚至对新乘客完全视而不见。
灰色风衣男似乎注意到了艾莉的不安，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你还好吗？”
艾莉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她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但对面的女人让她感到越来越不适。
地铁再次启动，车厢的灯光明亮而冰冷，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显得苍白。艾莉试图把注意力拉回手机，但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过了一会儿，灰色风衣男突然低声说道：“别看对面。”
艾莉愣住了，缓缓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让你别看对面那个女人。”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急切。
艾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为什么？”
“她死了。”
这句话仿佛一桶冰水浇在艾莉的头顶。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你开什么玩笑？”
男人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也没有眨过眼。你注意到她两边的那两个男人了吗？”
艾莉点点头：“是啊，他们看起来就像……”
“他们是撑着她尸体的人。”男人冷冷地说，“她已经死了，而他们在用某种方式伪装她还活着。”
艾莉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混乱，男人的话听起来荒谬至极，但她却无法忽视从刚才开始的那些异常。对面的三个人——无论是女人的凝视，还是两个老人的僵硬姿态，都无法用正常的逻辑解释。
列车缓缓驶入下一站，灰色风衣男站了起来。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艾莉的手臂：“跟我下车。”
艾莉本能地挣扎：“你干什么？”
“听我说，”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坚定，“如果你不下车，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你能承受的。”
艾莉想反抗，但男人的力气太大。她被他拉下了车，脚步踉跄地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列车门关上了，对面的女人仍然坐在那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透过玻璃，依旧盯着她。
艾莉浑身发抖，忍不住尖叫起来：“你到底在做什么！”
灰色风衣男松开了手，沉声说道：“我刚刚救了你一命。”
艾莉颤抖着问：“她……她真的死了？”
男人点了点头：“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如果你继续待在那节车厢里，事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
“可是，那两个男人……”
“他们不是普通人。”男人平静地说，“我见过这种事，那两个人可能是某种东西，专门伪装成普通人接近目标。而她只是一个诱饵。”
“诱饵？”艾莉后退了一步，感到全身冰凉。
男人没有多说，只是盯着列车远去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艾莉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乘坐过地铁，那个凝视她的女人成为了她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