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央醒了。
只是醒了以后,就坐在床榻上,磨着小牙,生胖气。
小手臂抬了两下,都没能抬的起。
直到见到丁氏和姐姐们,她才一个没忍住,小嘴一撇,无声的哭了起来。
【哇哇……嗖嗖洗掉了……呜呜……说不会话了……哇……】
手手死掉了,不会说话了!
母女几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心声的意思。
而沈央央也彻底破防。
眼泪越越凶,在丁氏怀里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这样大的动作,她竟然真的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母女三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去求皇后请来了太医。
然而,太医在把过脉以后,却连连摇头。
“沈小姐这病症,实在罕见。我看,倒像是阴症。”
太医说的隐晦。
可在场之人却都明白,央央这怕是撞邪了。
想到那日的情形,众人也都深以为然。
“若是能请来国师,或许还有的治。”
太医临走之前,给了建议。
想要见到国师倒也不是难事。
毕竟央央是国师的徒弟,总不会不管她。
可难就难在,央央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走动。
而若想请国师入宫,只能经过皇上同意!
“本宫这就派人去跟皇上说!”皇后听着沈央央那些零碎的心声,也是心疼不已。
当即就派人去找了皇上。
丁氏对皇后千恩万谢,皇后却只是摆手,到了沈央央近前,捏住了她软软的小手。
“我们的央央,一定会好起来的。”
半个时辰后。
皇后派去的掌事姑姑回来了。
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皇后见此,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应该不会吧……
皇上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皇上怎么说?”
掌事姑姑跪在地上,声音歉然,“回禀娘娘,奴婢没完成娘娘的交代,奴婢有罪。皇上说……央央小姐醒来便行了,有哪里不痛快,尽管去找太医!国师日理万机,哪里容尔等想见就见?”
皇后猛然握紧手指!
这个……糊涂蛋!
他这是以为,央央醒了就没事了,给这卸磨杀驴呢!
看来,婉儿状告陆家的事情,还是被他记恨上了!
“拿着我的帖子……”
“娘娘!”掌事姑姑满面愁容的抬起头,“皇上说了,谁若胆敢擅自去请国师,以欺君之罪论处!”
“什么?”皇后气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抬高了。
简直太过分了!
竟然用一个孩子,报复一个母亲!
丁氏已经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不过她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能因为他们家的事情,闹的帝后不和。
“娘娘,”她哑着嗓子开口说道,“莫要动怒。等央央好一些,我们自己去见国师。”
皇后也知道,眼下只能如此,叹了口气,她满含失望的看了一眼正在飘雪的门外。
“他如此做法,定会后悔的!”
……
夜晚。
一个半大的身影急匆匆的赶往凤仪殿。
瑜贵妃正在禁足,门口守着的宫人,按理是不该给人放行的。
可看清那人的容貌以后,却立刻二话不说,掏出钥匙,就打开了宫门。
那人也没有犹豫,直接闯了进去。
“娘娘,还好消息来的及时,让你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不然,舅老爷兴许都保不下呢!”
宫女正在给瑜贵妃梳头,一边梳,还不忘一边恭维她。
“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不说手眼通天,也差不了多少。皇上的宠爱在我这里,自有那巴结的上杆子递上消息来。”
“那是!我们娘娘就是厉害,这次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亲自来的……”
“住嘴!”瑜贵妃却冷眼一瞥。
这话心里知道就行了,也不怕隔墙有耳。
宫女立刻笑着抽了一下自己嘴巴。
“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瑜贵妃正过身体,声音悠悠,“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以为我能走到今天,单单只是靠那些虚无的宠爱不成?”
“是。”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却突然闯进一人。
那人见到瑜贵妃也没跪,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急切的变了调。
“母妃,不好了,清鸿道长被父皇下令打了一百大板,丢出皇城了!”
瑜贵妃只穿了一身单衣,晏辞的手冰凉彻骨。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惊的,她倏然打了个冷颤。
“辞儿……先别急,慢慢说。清鸿道长虽然参与此事,但是罪不至此,你是不是听错了?”
晏辞却用力的摇了摇头,“没有。母妃,儿臣已经确定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我掌握的那些官员阴私可都是清鸿道长给我的,若此人离京,那些官员怕是再也不受我们的控制,甚至还会反扑。”
瑜贵妃闻言,倏地站了起来。
做了这么多年宠妃,她鲜少会如此失控。
她眼神虚浮不定,半晌才掐紧手指,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没事的辞儿。你先回去,母妃……母妃保证不会有事。”
说着,她拍了拍晏辞的肩膀。
晏辞才从外面进来,衣衫都是冰凉的。
可这会儿瑜贵妃的手,却比他的外衣还凉。
“真的会没事吗?母妃?”若是那些朝臣反扑,那……他们可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看着儿子恐慌的神色,瑜贵妃反而眼神越发坚定了。
“嗯,母妃跟你保证!”
晏辞虽然还是不相信,可他知道,母妃有她自己的法子,而且总能成事!
“那儿臣先告退了!”
晏辞眼睛有些发红。
虽然极力掩饰,可还是在转身之际被瑜贵妃捕捉到了。
瑜贵妃满心酸楚,她的儿子啊!
都怪她命不好,没有投身好胎,害的儿子想要那个位置,也名不正言不顺!
若她是宋若,哪还有这些麻烦?
可她儿子想要的,她做母亲的必然倾尽全力,也要帮他夺过来。
“换衣服,我要出去!”
瑜贵妃握紧双手,眼里都是豁出去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