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雷云滚滚,闪烁着一道又一道的白光,一声巨响仿佛要划破这黑压压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天空,漫天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在大地间跳舞。
斯洛雅站立于废墟的柱子上,冷漠的俯视这些残垣断壁,雨水顺着她乌黑的头发滑落,她的衣服已被打湿,红眸和绿眸中闪着些许得意,嘴角噙着笑。
整个世界仿佛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惊雷轰鸣的声音和雨水落地的嗒嗒声,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十分刺鼻,这场盛大的交响乐仿佛在告慰废墟鲜血之中无数的亡灵。
“一切似乎都该结束了……”少女清冷空灵的声音在世间响起,似是在惋惜,也似是在嘲讽。
斯洛雅低低的笑出了声,肩膀还跟着一抖一抖的,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或许这一切本该就是一场笑话……
这里早已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已不见往日繁荣昌盛,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这场暴雨仿佛是这里的一切在哭泣、在申冤。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只回荡着斯落雅玩味的笑声。
斯洛雅似乎是笑够了,轻轻一跃,啪嗒一声,落在了一处水坑,水花轻轻溅起,泛起层层波纹。
只是分不清这到底是水洼还是血洼……
水娃映着斯洛雅,她依旧是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背上,瞳眸中依旧是毫无生气,嘴角微微勾起,洁白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线串起的一颗蓝宝石,蓝宝石沁染着血散发着夺目光芒,身上随意的披着件宽大的斗篷,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懒散随意,她本身就是一个随意的人。
白如纸的脸上戴着一个冰冷的面具,这些年来,戴面具已经成了习惯,而她也是神使一把见不得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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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终于处理的差不多了~最近真是太忙了,自从上届凹凸大赛结束以后,我又恢复了以前的工作了”斯洛雅将斗篷和面具一把扯下来,随手就丢到了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眯着眼睛地说道。
“那真是辛苦你了”说话的女孩一头淡绿色的头发,红色的瞳眸像两颗红宝石般镶嵌在她的脸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长的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十分像一个好学生,她的红眸与斯洛雅的不同,她的是天生的,斯洛雅是后天性造成的。
“那秘姐姐,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甜点呀?”斯洛雅期待的看着特雷普,几乎望眼欲穿。
“只有我刚烤好的笑笑饼干,你可以先垫……”后面一句垫肚子的话还没说出来,盘子上的笑笑饼干就已经一扫而空,特雷普沉默的看着毫无吃相的斯洛雅。
“唔,好……此”斯洛雅十分肯定地对上特雷普的眼神。
“真蠢”特雷普情不自禁的吐出来。
本来吃的正香斯洛雅,一下子被噎了一下,差点没噎死她。
“咳咳咳!!!”斯洛雅缓了一会儿说“秘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蠢”特雷普毫不掩饰,甚至摊开手笑了笑。
“我不蠢”斯洛雅稍有些探究。
“也不知道是谁上一届大赛神使让去当裁判长,让收集元力种子,结果三四千多名参赛者的元力种子挨个挨个的数,唉,能不蠢吗?历届参赛者那么多,神使怎么会在乎少几个多几个呢?”特雷普眼眸含笑的看了斯洛雅一眼,意图很明显。
斯洛雅有种钻不进地缝的感觉,她尴尬的咳了两声,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我是第一次,不,不,不,不熟很正常”但斯洛雅转念一想,这件事她不只告诉过派厄斯一个人吗?
瞬间,她的眼眸中充斥着怒火,她此生第一次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干干净净。
看着杀气腾腾的斯洛雅,特雷普捂嘴笑了笑:“同样的道理,神使让你去收元力种子,你只需要去收了,哪怕差了点,只要不差太多都没关系,而你这些任务,其实也可以按照这些套路来”
斯洛雅想了想,似乎怎么也不能把这个方法套进去,照特雷普这么说,她少杀一个都没问题了?可是神使明确说过要赶尽杀绝,再说了,她要是留了一两个人,也是在给自己招难,没准那一两个人以后就能登天,将自己赶尽杀绝呢?所以不管神使要不要求赶尽杀绝,她都会赶尽杀绝。
她虽然喜欢追求刺激,但绝不会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位置,更不会提心吊胆一辈子,只有斩草除根了,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特雷普看着斯诺雅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会错意了:“当然,并不是让你少杀一个人,只是你想,你既然有毁灭这些小星球的能力了,为什么不一个一个的毁灭?而是要先把星球里的人杀光了再毁?”
“万一有漏网之鱼,那可就麻烦了,而且我喜欢杀人的过程”斯洛雅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呢?那你杀一个人的快感,我觉得恐怕远不及直接毁掉一个星球杀了所有人的快感吧”特雷普静静的看着斯洛雅。
斯洛雅双眸微颤,对啊,哪怕是她先杀人再毁星球,搞不好还是会有人逃出来,所以为什么要给自己徒增麻烦?而且毁了一个星球,就相当于杀了所有的人,想想都能想到他们那绝望而有趣的表情,何乐而不为乎呢?
斯洛雅脸上升起一抹笑,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一眼望去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灿烂的女孩罢了,但她灿烂的笑容之下是望不可及的寒冰。
这三年来,或许是斯诺雅最悠闲轻松自在的时光,因为她有靠山——派厄斯和特雷普,包括她的实力,都是她自己所能倚靠的,对于神使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对于他们就只有利用价值,她只需要做好一把好用的刀,做好一把忠心的刀。
明明仅有十岁,却仿佛看淡了一切,她挺立于世间,漠然地看凡人的绝望痛苦、垂死挣扎、无助悲痛,她似乎总是这样没心没肺,世间的一切都不足以打动她。
她的一颦一笑,似乎真的是个十岁的孩子,她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许多情,但在冰冷的面具后,她却是那样的触不可及,那样的漠然薄情,看似有情却无情。
她永远是这样,上一秒可以和你嬉戏打闹,姊妹之称,下一秒就可以将冰冷的匕首刺入你的心脏。
她是一把很好的刀,冰冷薄情,亦然忠心耿耿。
她是在鲜血中长大的,已经堕入了黑暗,周边的黑暗会将她同化,或许从这时候开始,不,是她的手刚开始染上鲜血时,光明对她来说就注定是望尘莫及的,也注定会让她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