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想做的事情
在某个由镜子构建的神秘空间之中，一道身影陡然间打了个寒颤。
自上次遭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 “脏东西” 后，她便再也不敢随意丢弃自己的镜子。
太哈人，那个诡异的灵魂和病毒一样，和自己的镜子凑在一起，更是产生如同核裂变一样的爆炸性反应，要不是她切割得足够迅速，真不敢想象会引发何等可怕的后果。
而且那个家伙，下限之低，她都没眼看，念及这里，整片空间似乎都因此抖了抖。
然而，真正令她坐立难安的是 ——
起初，她本欲直接将那 “脏东西” 消灭的一干二净，直接从世界上净化，却瞬间感受到一股如被蟒蛇紧紧缠绕般的强烈危机感，对方还变得更脏了，以至于她不得不收手，选择舍弃那部分道果。
现在的话，那种危机感虽然没有了，可被人暗中惦记的感觉却从未有过丝毫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就在前段时间，她主动断掉的联系更是差点被强行续回来，这让她确定，那个变态，绝对是哪个老怪物进行伪装之后，专门设局来坑她的。
“不能坐以待毙了。”
“偏光映我！”
刹那间，所有的镜子同时 “睁开” 了眼睛，强弱各异的气息在一面面镜子上缓缓浮现。
......
与此同时，世界各处仿佛有什么被触发，无数身影瞬间停下动作，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又自然的融入尘世的洪流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的异样
......
“楚河，你确定这样监视他们不会出问题？” 苏泰仁神色谨慎，目光中满是担忧，向楚河问道。
——他觉得这已经不是监视了，简直和明目张胆的把摄像头怼对方脸上没有任何区别。苏泰仁觉得，不，他知道只要自己伸手，都能直接给对方一巴掌。
“我既是蛇，我既是这片时空的主宰。苏校长，你可小瞧我了。” 楚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得意与自信。
只见水银般的龙蛇在时空长河中肆意翻滚，天地仿若在无声无息间经历着天翻地覆的演变，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所有的变化都在悄无声息之间完成。
眨眼间，两人已出现在方明与烬邢魔王的战场上方。
以楚河如今对时空的超凡造诣，只要他不想被发现，又在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整个蓝星与深渊加起来，能察觉到他存在的人不超过百位。
是真正的天大地大，皆可去得。
“你看，只要不造成伤害。”在苏泰仁震惊得瞪大双眼的注视下，楚河身形一闪，竟直接从魔王身上拿走一枚丹药。
苏泰仁心中狂震——这个小混蛋现在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连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轻易办到。
楚河看出了苏泰仁所想，摇了摇头道：“这可不简单，我提前在深渊做了诸多准备，才能办到这种程度。”
尽管他凭借着丧心病狂的底蕴将修为之间巨大鸿沟完全填平，战力更是可以不计代价的升华，但不可否认，在某些方面，他相较于王境武者，仍存在不小差距。
要是真能那么简单可以处理这个层次的对手，当初的黄舒都走不出永恒小世界。
就拿天峰魔王来说，他原本就身负重伤，又遭三大魔王围攻偷袭，暗处还有同级强者围猎，可即便如此，仍让他成功逃脱，如今更是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不过，这对楚河难得也是一场有准备之战，他可不准备草草收场。
“这里，都是属于我的领地。”楚河在苏泰仁面前，缓缓揭开表面的掩饰，让他得以窥见自己所做的 “准备”。
“......不愧是你，什么事情都敢干。”苏泰仁眼角微微抽搐，神色复杂地说道，“小心深渊意志找你麻烦。”
这可是真蛀虫，方明和魔王之所以未察觉异常，虽然有楚河做的隐秘的原因，但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次的异常太大了，中心的地区被完全挖空，向外扩散的地区也已经被挖走大半。
靠楚河自身构造的特殊空间，才避免这里刮起恐怖的时空风暴，否则，这必将成为一场前无古人的恐怖 “天灾”。
楚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我做的这些假货，会全送给我们伟大的深渊冕下！”
身为外地来讨饭的，楚河是有自知之明，拿多少，就要双倍奉还，这是他经过多次试验得出的底线。
“我可没你那些花哨的手段，此战过后，我所有的东西就都留给你作为补偿吧。” 苏泰仁清楚自己的短板，与楚河相比，他显得更为异常和偏科。
不说楚河才山海境的修为，单论境界感悟，楚河不弱于人，即便是王境那最后一跃的升华，其实也摸出了十之八九，就差实际构建自己的法则终体完成证道。
而苏泰仁距离王境，就自认天差地别了，对于法则之类的领悟一窍不通，天赋的运用也仅仅局限于搭配，一身强大的战力，纯粹靠的是 “大力出奇迹”
——自身 buff 叠满，对手 debuff 挂个不停，最后，就问你敢硬抗我几拳！
而楚河这次也是为了他忙前忙后的，又不是花不起，他自然要合理的支付一下报酬。
楚河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老苏，你不懂啊，这可不是单纯的花费。”
那语气，苏泰仁只觉得气抖冷，他确定，楚河这臭小子绝对是顺便嘲笑他呢！
“知识唯有通过交流，方能彰显其意义。即便是崇高的王们，亦需顺应世界的伟大秩序。”
“我将自己的领悟构造成‘土地’，归还于深渊，在深渊接纳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变化，便是另一份宝贵的收获。”
“这方面，深渊可比天道慷慨多了！”
是的，在深渊，这些土地可以随便挖走拿去解析，只要事后留下的东西足够便好好，但是，在蓝星，楚河要是敢这么干，其他王境的看法不说，单是蓝星天道就能把他的头拧下来。
“我劝你嘴上最好留个把门的。”
与凡人所认为的神神鬼鬼不同，天道的威能乃是人类难以想象的极限，或者说，是人类所能想象到的一切极致。
楚河这么光明正大的蛐蛐天道，他可已经不是无足轻重的弱者了，真不怕回去的时候一个天雷落下来吗？
楚河摇了摇头，一副吃了很多盐的过来人模样：“啧，老苏，你是不会懂的。”
苏泰仁没有和楚河计较他现在装模作样的样子，反而有些发虚的说道：“其他的可以之后再说，你确定咱们俩待在这里保险?”
“当然不保险，你不会以为这两人是死的吧?”
“那你怎么还不走?”
看着那两道马上要到来的攻击，苏泰仁面色凝重，已经准备开始全力防御了，毕竟，他可没有楚河那种怎么打都不死的蟑螂生命力。
“送上开战前的问候，顺便确认他的情况。”
“开天”
这一声低吟如平地炸雷，在战场中响起，让方明和魔王悚然一惊。紧接着，犹如超新星爆发般的恐怖灵力在两人眼前狂涌。
一只手穿透魔王的胸膛，将他撕裂，猛的砸在地上。
“走吧！” 楚河随手捏碎手中的心脏，与苏泰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魔王完好无损的爬了起来，咒骂道：“哪个神经病！”
什么毛病，忽然出现，又忽然给了他一拳，最主要的是， 对方也不用使用法则，这和扇了他一巴掌就跑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在侮辱魔！
“方明！是不是你们的人！” 魔王怒目圆睁，看向方明。
“与你何干！” 方明此刻也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先给这个给自己添了大麻烦的家伙一点教训，至于到底是何缘由，可以之后再找自己那位对自己帮助颇多的道友询问。
“行动！”
......
已暂时停下行动、稍作休息的苏泰仁和楚河，此刻正坐在一间小包厢内，完善着他们的决斗计划，顺便闲聊起来。
“听说你小子最近在蓝星玩得挺开心啊！” 苏泰仁面带微笑，调侃道。
前段时间行踪不定的楚河，如今出现的频率陡然增高。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公开露面，杀死一位魔王分身，他的消息报道瞬间多了起来，有不少苏泰仁的老朋友都将相关消息送到了他这里。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楚河一脸淡然，满不在乎地说道。
“确实，对你来说都不重要。”苏泰仁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楚河唯一的问题——楚河成长速度太快，认识的人却寥寥无几，人际关系显得有些淡薄。
“不过，你的时间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赶 。”以苏泰仁的眼光来看，楚河的日常似乎过于忙碌了。
虽说武者不会出现什么一闭关便是千百年的时光蹉跎，但十天半个月却很正常，甚至重要点的突破，一两年都是司空见惯的。
“你还不了解我吗?”楚河晃着面前的清酒，轻笑如常：“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快乐。”
因为内心的寂寞，所以想要让世界一起忙碌起来。
苏泰仁摇了摇头，略带惋惜与心痛地说道：“可怜我当年为你找的心理医生。”
在楚河尚且发育期的时候，连天赋都没觉醒的时候，他可就是楚河的第一投资人了。
出于丰富的人生阅历，他当时还颇为关心楚河的心理问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于这类问题，苏泰仁一直觉得很有问题，那些有着孤儿背景的孩子，官方的培养可是很正规的，决不会有人在这其中偷奸耍滑，但其中天赋出众的那群，心理问题可谓五花八门。
——表面上看似一切正常，可等真正发现问题时，却已经完全长歪了。
“都是世界的错。” 楚河在苏泰仁以为他在开玩笑的反应中，说出了这句仿若真理般的话语。
“你最好别被一道雷劈死。” 苏泰仁半开玩笑地说道。
将一朵枯败的鲜花轻轻放入苏泰仁的杯子中，楚河好奇的问道。：“那么老苏，在死前，你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你这诅咒我的。”苏泰仁没好气地撞了楚河一肩膀，看着面前的鲜花，神色略显复杂，“去看看战友的后代，最后再留下些祝福，也就差不多了。”
楚河略带遗憾地说道：“不试着更进一步吗？以老苏你的实力，希望很大的。”
—— 这老苏怎么回事，完全没想着进步！
苏泰仁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疲惫，身上的暮气愈发浓重：“我可不是你们那种怪物，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英灵碑产生的力量何其伟大，让他这个原本穷途末路的小兵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万相境统帅，在背负起一切之后，他更是能凭借普通万相境的实力，与魔王展开绵延至今的征伐。
然而，一切皆有代价，即便与这份强大的力量相比，代价显得微不足道，但也足以将他彻底压垮。
“老苏，你可真小看自己了。” 楚河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感慨。其他的或许有假，但苏泰仁的战力和战斗经历绝对做不了假。
这么多年来，他一次次突破自身极限，一次次与王征伐，硬生生扛过了所有的反噬，是当之无愧的巅峰强者之一。若是复仇的执念不灭，那残躯便永不凋零，又怎会差呢？
楚河觉得，老苏其实还可以再拼一把，只不过，他还需要那么一点点动力。
“还有，楚河，你可别再给我又是插旗，又是半场开香槟的！” 计划都还没真正开始实施，苏泰仁就看见楚河已经开始膨胀得不知所以。
难道他不知道，那些反派往往就是死于这种盲目膨胀吗！
他可不想未来作为反面典型被写上教科书。
“老苏，胜利便是未来唯一的答案。”楚河的眼睛亮起星光，一根根无形的丝线仿若被他从虚空中扯了出来，“你看，整个世界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苏泰仁下意识地开始观测，顺便留意起楚河的状况。毕竟，他是天赋这条路上最大的成果体现者之一，由量达成质变的奇迹典型，虽说单个天赋的强度不敢保证，但他毫无疑问是真正的万能者。
然后，苏泰仁忍不住笑了起来，笑骂道：“你这家伙！”
“完全不像人了。”
他一直以为楚河的山海境修为是伪装的呢，实际上早就一步登天了，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诡异的状态。
——“楚河”
“不要污人清白！”
“怎么张口就骂人呢！
“我先回蓝星看看了。”
“一路顺风。”
目送苏泰仁的离去，楚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