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在干嘛?
吴邪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掌心滋滋冒火苗苗。
满地都是烧得焦黑的墙串子(蚰蜒)。
空气里飘着诡异的炭烤肉香。
林立在他们周围的一座座灯奴上缠绕着虎视眈眈的巨型蚰蜒。
忌惮于吴邪手上杀伤力极强的火焰,它们暂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高高扬起半个身子,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胖子咽了咽口水,往吴邪右手边一挤,说:“天真,手艺不赖呀,这撒点孜然都能直接出摊了。”
潘子瞥胖子一眼,不着痕迹改换防守位置,护在吴邪左手边。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小三爷只是随手挥开掉到他身上的蚰蜒,一簇火焰就从他手心甩出去,转眼之间,围过来的蚰蜒全被烧成了焦炭。
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雪崩时出现的奇异火焰。
这种能力若是能夺过来据为己有,什么大墓去不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
一个都不能留。
四阿公重重咳两声,横了一眼剩下的伙计,掂着手上的铁蛋子,沉声道:“谁敢在地下闹乱子,劳资就先扒了谁的皮,扔进虫窝当趟路的引子。”
然后他看向吴邪:“你,举好手里的小把戏,走前头。”
把吴邪手上的火苗苗归咎成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把戏。
某种意义上来说。
四阿公在为吴邪做担保。
但这小把戏要是没用,死这里也是你的命。
吴邪脑子转得快,听懂了四阿公的言外之意。
心一横。
对潘子胖子点点头,举着右手的火苗苗慢腾腾往对面的石廊子一小步一小步挪着。
所幸。
忽明忽灭的火苗苗没掉链子,周围的巨型蚰蜒没一个敢靠过来,反而在灯奴熄灭后窸窸窣窣的爬走了。
才松一口气,寂静的空间响起一声惨叫。
胖子手电筒照过去。
郎风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有几根棕褐色的爬脚从他耳朵洞里探出来,光一照过去立马缩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吴邪想过去看看,被潘子按在原地,冲吴邪摇摇头。
顺子捏住郎风的头左右摆了摆,拿手电筒往他耳朵边上晃几下,说:“中了雪毛子,那东西进太深,没法儿挑出来,他这条命,八成悬了。”
……
另一边。
张起灵一板正经地拿着湿纸巾给关慎儿擦脸。
关慎儿很无语:“糖糖留个不锈钢箱子在雪山,就为了放这些东西?”
瞧瞧。
那里头都搁了啥。
羊毛袜,抓绒裤,军大衣。
墨镜,暖宝宝,湿纸巾……
保质期一百年的肉罐头?
咋滴?
防腐剂里找肉吃?
“罐头是给我的。”张起灵拎出一袋小米:“这个是你的。”
关慎儿接住袋子捏了捏,“这是生的吧?现熬吗?这可是在长白山,气压这么低怎么生火?”
“对,得现熬。”张起灵面无表情补充:“南明离火,不惧低气压,你可以的。”
关慎儿沉默一小会儿,想了又想,问:“师父,你刚刚是在怼我吗?”
只有在骗人和怼人的情况下。
师父说话的字数才会激增。
张起灵唇边扬起几个像素点,没有回答,从不锈钢箱子里拿出一盒红罐子宝宝霜。
“我不擦这个。”关慎儿扯过‘吴小毛’挡她跟前:“放回去,我才不要擦这个!”
这讨厌的大红罐子怎么还有戏份!
张起灵拎起一本‘关慎儿饲养说明书’,翻到某一页,毫无感情的朗读:
“秋冬季节孩子干燥起片怎么办。”
“老张家特制面霜,早起晚睡各一次,洗脸后效果更佳,锤爆一切补水产品。”
“专为慎儿宝宝研发,崽崽要坚持涂哦。”
最后他指向封面的着作人——“张海棠”。
关慎儿如鲠在喉如芒被刺如坐针毡。
拒绝道:“这玩意儿擦完黏黏巴巴的,一点儿都不舒服,要擦你擦。”
张起灵:“你洗脸了。”
“我哪有哇……”关慎儿撇见扔一边的湿纸巾,又是一哽,说:“那是擦脸,不是洗脸!”
不就是先斩后奏跳了次崖吗?
咋处处呛她!
关慎儿瞪了一眼蒙着脸只露出一对眼睛的‘吴小毛’。
都是你的错。
发散煞气勾她过去!
接收到关慎儿极具怨念的视线,‘吴小毛’抠抠脑门。
他就站这啥也没干呀。
怎么又惹她不高兴了……
不该蒙脸?
等会儿说不定会见到吴邪那个神经病,绝不能让他认识这张脸。
没喊人?
关心、不对,应该是慎儿。
慎儿师父似乎是那个人。
‘吴小毛’眼神复杂。
吴邪通过黑毛蛇向他隐晦地传递消息时,在那些混杂的记忆里,他窥见过这个人。
汪家做梦都想取代的存在。
张家末代族长。
张起灵。
‘吴小毛’的目光扫向关慎儿。
能拜这样的人为师。
你又是谁呢?
张起灵默默盯着‘吴小毛’。
身上有‘终极’的气息。
是个人。
视线不动声色的下移,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南明离火的标记,瞳孔微微一震。
求知欲在某一瞬间达到顶点。
暗戳戳逗弄自家娃娃的心情散个干净,张起灵问:“他是谁?”
“他?冰川里逮到的猎物呀。”
冰川里的东西。
不可能携带‘终极’的气息。
‘吴小毛’咳了一声,不大敢对上张起灵犀利的眼神。
张起灵看着‘吴小毛’说:“不对,他是……”人……
“师父!”关慎儿语气焦灼:“吴邪、吴邪身上的防御机制又被触发了!”
邪了门了!
什么玩意儿值得二次触发她的防御机制!
见鬼了还是起尸了!?
藏尸阁。
胖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啐了一口:“天真,您老撞邪的本事,又上了个等级呀!”
几只手电筒晃过去。
惨淡的光线里,影子叠了一层又一层。
盘坐着的青黑色尸体一具又一具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
挂在吊顶的大头婴儿,诡异的空眼眶望着下方的吴邪,伸出它的舌头,一点点缠上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