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暂时得不到刚刚那伙人的身份,只好先弄清楚身边的两人。
“刘子衿,你突然来这东濮,究竟是为什么?”
苏眠这突然的一问,刘子衿有所感觉,便不再隐瞒,“我来这东濮,其实是为弄清他们撤退的原因。”
刘子衿终究有所隐瞒,不过这样的说辞,苏眠已经相信,转而问一旁的杨言卿,“你呢?”
“管家让我守远州,我觉得一味的据守,并非最好的选择,便来着东濮一看究竟。”
两人说的滴水不漏,可苏眠心里已经有疑虑,“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先找地方休息,明日我们从云沐大会的袭击查起。”
杨言卿拿着酒,来到刘子衿的房门前,而动静早早也被发现。
“进来吧。”
刘子衿像是料到一般,口中很是笃定。
杨言卿推门而入,径直坐在刘子衿的面前,并将酒倒上,“你来这东濮,就这为知道撤军的缘由?”
“那你敢说,你来这东濮,不为她?”
刘子衿拿起酒碗,并不着急喝,而是看向面前的杨言卿。
两人太了解彼此,一个眼神的交换,便都心中有数,皆不动声色的喝起酒。
深夜,杨言卿走出酒馆,来到一无人的巷子,一侧的墙上有一道记号,便停下脚步。
“燕临,为什么要突然在东濮动手?”
杨言卿这一声,回荡在巷子之中,过了很久之后,燕临才现身在前方,并手持一剑,可他并不说话。
“是我父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王上的意思。”
杨言卿得到答案,便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后面的燕临说出的一句话。
“您可不能忘记,您是北襄之人,而非南桑。”
“我没有忘,你也回去告诉我的父亲,我以为忍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轻易放弃。”
燕临并没有放杨言卿走,而是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您是不是喜欢那苏姑娘?”
杨言卿并未正面回应,而是告诉燕临,不要再轻举妄动,自己能有所发现,苏眠也一样。
刘子衿同样在深更半夜走出酒馆,与早早等待的刘应汇合,“后面跟着的人,查的怎么样?”
“目前可以确定的人,只有公主殿下的侍卫,影凝。”
“杀死朱族长的人,是何人所为?”
“那人动作很快,不仅没有暴露,连踪迹都无处可寻,不过可以确定一点,人依旧在东濮。”
杨言卿和刘子衿的相继离开,苏眠都看在眼里,可走出屋子的那一刻,自己停下了脚步,想到现在自己追上去,也很难得知真相,不如等到之后的机会成熟,可自己回到屋子的时,身体不受控制的虚弱起来,并且脑海之中出现模糊的画面,是一群被包围住的人。
苏眠看不清,也不知这记忆何来,想着可能是苏雪宁的记忆,加上之前出现的画面,并没有成为现实,就没有放在心上。
次日,苏眠推开窗户,就看到沐城中出现大批的士兵,并且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上,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苏眠与杨言卿、刘子衿汇合,他们已经知道情况,不过也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苏眠观察四周人的神色,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酒馆老板的身上,“老板,外面出现这么大的动静,您怎么一点也不慌张?”
老板整理着眼前的柜台,一点都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影响,“动作是很大,可与我们也没有关系。”
刘子衿兴奋起来,从后方上前,“老板,您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老板清楚,却不愿意说,杨言卿就上前一步,将身上的银两拿出,放在柜台之上。
老板两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拿,苏眠出手将银两护住,“老板,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您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
老板将手收回,小声的对三人说道:“是沐家族长离奇的死在府中,沐战便下令,关闭沐城并且城中的百姓,不得随意的走动。”
老板说完就要拿银两,可苏眠并没有放松,“老板,我在问一件事情。”
老板有一些不乐意,“你手下的银两,我只能说这么多。”
杨言卿准备继续拿钱,苏眠却并不乐意,阻止他的同时,还出言告诫老板。
“老板,你的这个消息可远远不值得我手下的银两,你如果还想要这银两,就好好的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老板自知不利,便放下姿态,“姑娘,你问吧。”
“沐府的位置在哪?”
苏眠一听到位置,便将手放开,老板的眼睛也盯着手中的银两,等着三人走出酒馆,才想起来提醒。
“现在全城戒严,最好不要在城中走动!”
苏眠躲过几个士兵,就继续向沐府方向去,刘子衿看在眼里,然后小声对后方的杨言卿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你不担心她的安危?”
杨言卿腰杆笔直的从刘子衿的身边走过,并告诉他答案,“你我只要有一人在,她便不会有事。”
刘子衿看着眼前挂满白幡,并且府门大开的沐府,说道:“宁宁,来这沐府,你是有何打算?”
“我觉得云沐大会的事情,与现在沐族长的死,有一定的关联,所以我想见沐战或者沐雪离。”
杨言卿根据眼前沐府的情况,表示进去并不容易,而苏眠心中清楚,因为眼前府中井然有序的士兵,就是不希望有人进去,可计策也从心中来。
苏眠直接上前,可让刘子衿吓到,看到杨言卿同样跟在后面,也是追到他的身边,问道,“你和宁宁都疯了?你没有察觉到,沐府中有弓箭手?”
“我察觉到了。”
“那你为何……”
杨言卿将目光看向苏眠,刘子衿心中已经有数,便握紧手中的剑。
苏眠的脚步停下,正面面对眼前阻拦的士兵,“你们是什么人?沐府出现大事,现在谁都不能进去。”
“我们是南桑人士,和沐姑娘相识,想见一见她。”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决定派人进府,询问沐战的意思。
沐战听后,表示愿意一看,不过只能是苏雪宁一人。
苏眠得知这个消息,还不知沐战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既然愿意一见,自己并没有后退的理由。
杨言卿和刘子衿无法进去,便只好退至后方,不过两人都不打算直接放弃,刘子衿率先发问。
“你现在打算如何?”
“沐府现在不管何人当家,事情都绝对有问题,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苏雪宁动手。”
“的确,沐家封城这件事情太奇怪,不过我们静观其变,恐怕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刘子衿非要装傻,杨言卿只好做那点破之人,“事情你我都已经清楚,现在苏雪宁也不在,就不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刘子衿装作不在意,而是将话题一转,“在酒馆你明明已经清楚,就为何不对宁宁说?”
杨言卿看向刘子衿,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说的原因,也是我的原因。”
苏眠被带往客厅,就见到沐战坐在那里,不仅没有穿孝服,也是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沐公子,不知沐姑娘现在人在何处?”
“她正在替我父亲守孝,不知苏姑娘来我这沐府,不知有什么事情?”
“我就想知道,沐族长究竟是怎么死的?”
沐战给出被他人杀死这个理由,苏眠根本不相信,可刚要开口询问其中的具体,就被其直接打断。
“苏姑娘,我念你是南桑之人,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并且不要插手,会比较好,否则你的命也会留在这里的。”
沐战将话说明,苏眠便不好在停留,可离开沐府时,也是留意到灵堂,里面除了有棺材,却根本不见沐雪离。
苏眠看着眼前的沐府,很清楚的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很难知道真相,只能从其他方向查找。
苏眠原路返回酒馆时,一个身着隐秘的人,从身边擦肩而过,将一个纸条送到苏眠的手上。
刘子衿要去追人,被苏眠喊住,因为纸条上写着“郑府”两字。
刘子衿看到“郑府”两字,步伐自然而然的停下,不过做戏还要做全,表示这两个字,能说明什么呢?
苏眠的感觉很强烈,去郑府一定会有所收获,于是便动身前往。
“姓杨的,是你的人?”
杨言卿摇头并跟上苏眠的步伐,留在原地的刘子衿,也是相当的疑惑,因为自己也没有派人动手,可看到事情按照既定的方向走,便不再追究那人的身份。
郑府大门紧闭,并且府外士兵众多,沐战站在最前方。
“郑族长,一直闭门不出,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现在沐城中,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而你的人手都在城外,所以放弃抵抗吧。”
郑府府门打开,不过出来的不是郑族长,而是郑云以及少数的士兵。
“沐战,你不仅弑父,现在还要灭我郑府?你究竟想做什么?”
“东濮国多年,都是各个家族各自治理,并以云沐两城为中心,现如今是应该结束这样的局面了。”
郑云总算知道,沐战现如今所作所为,究竟是因为什么,不过自己也没打算屈服。
“原来,你是想做东濮的皇帝。”
“郑云,让你父亲交出城外的人手,我可以放过你一府老小。”
郑云可不信,而是让身后的手下放箭,企图杀死沐战,让一切结束,可并没有得逞,被其手下挡下。
郑云的计策未能成功,便只好关上府门退回府中,而沐战不慌不忙,继续让人开口劝说,并让人全部准备好火箭。
明明一切都在沐战掌握之中,现在攻入郑府,也是轻而易举,可他为什么没有动作?
苏眠想不到为何,突然一骑兵出现,沐战不知听到怎样的消息,直接下令进攻,让郑府变成一片火海。
苏眠盯着,只要郑府的大门还未被破,自己就需要忍住不动手,先等杨言卿和刘子衿的消息。
杨言卿拦在骑兵的路上,不等他人反应过来,就被后方的刘子衿打下马。
刘子衿剑抵在士兵的脖子之上,“说!沐战到底做了什么。”
士兵很害怕,并不敢开口说话,而杨言卿保证他只要说,就可以活命的时候,才愿意开口。
“沐战让人突袭城外的乌家驻地,取得大获全胜。”
士兵的消息,与沐战刚刚所言,没有一丝的偏差,就将其放走,回到郑府外,府门还未被破开。
苏眠得知消息,保持着冷静,很快作出对策,就让他们离开,一人去沐府找沐雪离,另一人去乌府做提醒,而自己留下拖住沐战。
苏眠提出的方案,的确是最佳的方案,可两人却并没有动作,即使不说话,苏眠心里也知道,他们是担心苏雪宁。
“放心,我心里有分寸,况且手中还有这杆长枪。”
眼前郑府的府门快支撑不住,苏眠也是着急起来,“你们只要尽快完成,才能真正的帮助我。”
苏眠看着两人离开,便杀上前去,动静将沐战吸引,攻击府门的守卫也就此停下。
“苏姑娘,我似乎说过,让你不要插手,现在为何出现这里?”
苏眠将长枪竖立在一旁,“因为我心中有三点疑问,我需要问一下沐公子你。”
沐战没有立刻对苏眠动手,反而让手下退下,“苏姑娘,我希望我回答之后,你就立刻离开。”
“第一个疑问是,云城发生的事情,和你们沐家有没有关系?”
“没有。”
苏眠有所迟疑,毕竟朱族长的死,现在还有着落,如果也非沐战所为,那又是何人所为呢?
沐战看到苏眠有所怀疑,便补充说道:“我沐家在现在的六大家族之中,实力是最强的,我何必要杀那几个老头?”
“第二个疑问,云沐大会的杀手,和你们沐家有无关系?”
“有,那些杀手中,只有几个我的人,至于其他之人,我并不清楚。”
“你为何要这样做?”
沐战没有回答,“苏姑娘,你问第三个疑问吧。
“第三个疑问,你的父亲为何而死?”
“苏姑娘,你当真要知道?”
“是。”
“是我亲手杀死他,我之所以要在云沐大会派人,就是为让自己受伤,好让我的父亲来看我,方便我动手。”
沐战的主动承认,还是让苏眠感到诧异,毕竟听到郑云说的时候,自己还是不愿相信的。
苏眠片刻的不留神,沐战就让人将自己包围,“苏姑娘,你知道的太多,我真的不能再放过你。”
“沐战,你要知道,我是南桑之人,今日死在沐城,你就算当上东濮的皇帝,你也做不了多久。”
沐战已经不在乎,直接下令动手,而苏眠刚手握长枪,郑府大门也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