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
吴楚风毫不犹豫地答道。
姬小颂轻咬下唇,眼神中仍隐隐透露出一丝狐疑,她抬眸直直地盯着吴楚风,追问道:“那依你所言,肖沐沐究竟是如何死在粪池里的?”
吴楚风神色悠然,伸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衣袖,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夫人,说起来也真是她自个儿倒霉。那肖沐沐被关了两日放出去后,心中仍是不服气,竟又想着故技重施,弄来一桶污物,打算再来咱们府门前撒野。”
他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谁能想到,她大摇大摆地提着那桶东西往咱们府上赶的时候,桶里又掉了大半,于是又转回去了。这一次,在那粪池边一脚踩滑了。”
吴楚风边说边比划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就这么‘噗通’一声,掉进了粪池里。她平日里娇生惯养,哪会什么水性,又恰逢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即便她拼命呼喊救命,也没人听得见,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淹死在了粪池之中。”
姬小颂静静地听着,眉头始终微微蹙起。
“楚风,你说的可句句属实?”
姬小颂再次开口,目光紧紧锁住吴楚风的双眼,试图从中探寻出一丝破绽。
吴楚风迎着姬小颂的目光,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夫人,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得信任?我若真想对肖沐沐下手,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在婚礼上直接就能要了她的命。再者说,如今咱们新婚燕尔,我怎会为了她那点事,惹你心烦。”
姬小颂轻轻拍开吴楚风的手,心中的疑虑虽未完全消散,但也被吴楚风这番话说得松动了几分。
她不禁又想起吴大牛,这位曾经在朝堂上也颇具威望的人物,如今官职被一撸到底,而吴楚风的侍郎之位却稳如泰山,甚至愈发稳固。
可见吴楚风在这官场之中,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之道,绝非轻易能被撼动。
“罢了,此事暂且搁下。只是你那姐姐,必定不会轻信你的这番说辞,日后怕是还会生出许多事端。”
姬小颂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算是走过不少世界了,但是像吴楚风这般仇恨不隔夜就要命的,倒也是第一次见。
吴楚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将姬小颂轻轻拥入怀中,“夫人,莫要担忧。吴婉清那边,我自会处理。她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我定不会让她扰了咱们的生活。”
“嗯,我自是信你的。晚上我就不在家吃饭了,小花想去醉仙楼,我也打算带她去尝尝新菜。”
姬小颂也是接管了吴楚风的产业后才知道,那醉仙楼竟然是他的产业。
“嗯,去吧。”
待姬小颂离开之后,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
他转身朝着关押吴婉清的柴房走去。
柴房内,吴婉清披头散发,狼狈地坐在地上。
原本华丽的锦袍此刻沾满了灰尘,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吴楚风走进来,立刻挣扎着站起身,冲着他破口大骂:“吴楚风,你这个混账,你还我女儿的命!”
吴楚风神色平静,仿佛对吴婉清的叫骂充耳不闻。
他走到柴房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婉清,冷冷地开口:
“姐姐,别再闹了。今日我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吴婉清冷哼一声,“和你谈?你害死了我女儿,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吴楚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姐姐,你若一直这般无理取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难道不为你的儿子想想?”
听到儿子,吴婉清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吴楚风见状,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如今父亲的官职已被撸掉,吴家的未来可都系在我身上。若你再这么闹下去,把事情闹大,对吴家有什么好处?对你儿子又有什么好处?”
吴婉清咬着牙,“那你说,我女儿的事就这么算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啊!”
吴楚风冷笑一声,“姐姐,肖沐沐的死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婚礼上她那般胡闹,我没当场处置她,已是念及亲情。至于她的死因,我已和姬小颂说过,也不妨再和你讲一遍。她被放出去后,还不知悔改,又想提着污物来闹,结果自己失足掉进粪池,周围没人,才丢了性命。这能怪我吗?”
吴婉清眼中满是怀疑,“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吴楚风神色一凛,“姐姐,信不信由你。但我劝你,别再执着于此。如今你若乖乖听话,我还能看在姐弟情分上,保你和外甥衣食无忧。若你继续闹事,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吴婉清沉默了许久,她知道吴楚风说到做到。
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好,我可以不再追究此事,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照顾我儿子,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吴楚风微微点头,“这是自然。只要你不再生事,我自会护外甥周全。”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柴房。
吴楚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柴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吴婉清呆呆地望着门口,仿佛还能看到吴楚风那冷峻的背影。
突然,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低声哭喊:“沐沐啊,我的女儿,你死得好惨呐!”
吴婉清怎么也无法相信吴楚风的那套说辞,她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狠的。
当年她和吴楚风都被找回来吴家,两人的待遇相差极大。
她和王翠花的两个儿子一同对他虐待,那时候高高在上的模样,必然是被吴楚风记恨了。
这一切肯定都是吴楚风的阴谋,可如今,她却毫无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吴婉清喃喃自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顺着她满是灰尘的脸颊滑落。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他们一样虐待吴楚风,如果……如果我没有帮着撒谎,是不是今天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