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反倒是老头疑惑了。
“怎么，你不知道？李倓院长没跟你们讲？现在你们的培训真是越来越敷衍了，怎么连医院的一些老故事都不知道。”
苏晨当然知道。
这老头口中所谓的老故事，应该就是病人集体在平安夜杀人事件。
不过他还是将信将疑地问道：
“您是拿谁的血浇的花？”
老头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耐烦。
“当然是我病友的血，难道是我的啊？”
“这样啊......”
苏晨表面上平淡，心里却是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病人提到杀人事件了。
苏晨看着弱不禁风的老头，问道：“大爷，您是在平安夜杀的病友吗？”
“当然，除了平安夜，还能有什么......”老头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哎？不对呀，原来你知道。”
还真是！
苏晨的大脑疯狂运转。
平安夜那晚，医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病人不会集体杀人。
“啊，大爷，我突然想起来，院长培训的时候讲过这回事儿，我那个时候偷懒玩手机就没放在心上。”苏晨搪塞道。
“这样啊。”大爷将信将疑。
“李倓每年都喜欢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套话，我都习惯了，你随便问，能告诉你的，我肯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还是让他省省心吧，别费劲了！”
苏晨一愣。
他刚才就是顺手随便推开了一扇门，完全没带着任何任务来，更别说什么帮院长套话。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苏晨脑子忽然灵光一闪。
医院平安夜病患集体杀人的事情院长怎么可能不知道，问病人真不如去问院长。
难怪李倓说什么在搜集到有价值的物品能找他问问题，原来他都给到加速队员提示了，只是没人意识到而已。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要不是苏晨上来就碰到这么奇怪的两个病患，他也不会把李倓的话放在心上。
充其量把他当成一名沟通还得支付酬劳的Npc而已。
思索之际，苏晨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大爷身上。
“大爷，我有点好奇，您这身子骨是怎么杀了您的病友的？”
大爷眉头一皱，那眼神仿佛在看弱智一般。
他伸手一指上方墙角的监控道：
“医院监控录像里不是都有吗？想知道，自己看去不就完事儿了？”
苏晨谄媚地笑了笑。
“我比较喜欢听故事嘛，您老爷子受累给我讲讲呗。”
老头放下浇花壶，缓缓坐到了床边上。
“也不是不行，反正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去年，我邻床的病友还是位小伙子，膀大腰圆，膘肥体壮的，我还是趁他睡着的时候，一水壶砸在他脑袋上把他砸死的。”
苏晨听到这个说辞后，嘴角无语地抽了抽。
“大爷，您好端端的杀您病友做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浇花？”
闻言，大爷却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不知道啊？”
“啥？”苏晨疑惑。
这怎么还带装蒜的呢？
大爷看到苏晨的眼神，连忙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我八点不到就睡了，刚睡着没一会儿，我就感觉身体有些晃悠，然后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也许是年纪大了睡眠不好，迷迷糊糊什么时候起来都不知道我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等我想继续睡下时却突然发现，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但意识却清晰无比，甚至我还能清楚地看到听到我在做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我突然从身体的主导者变成了旁观者。”
“什么！”苏晨眼睛一瞪，站了起来。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苏晨又悻悻坐下。
“您继续，您继续。”
大爷没怎么受到苏晨的影响，继续说道：
“后来，我发现我的视线变高了，我知道那是我从下了床，站起来了，后来我就看到平时浇花的铁质水壶被我拿了起来。”
“然后‘我’就拉开了帘子，走到病友身边，抓住壶身就朝他脑袋上砸了下去，一下一下，直到他脑袋上的血浸透了枕头。”
“我被吓坏了，等他彻底失去呼吸的时候，忽然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身下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重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原本我以为杀了病友后我会非常恐惧，可奇怪的是，我非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接了满满一壶血浇在了我最爱的花草上面。”
嘶——
苏晨牙齿发麻。
这老头怪变态的，人血浇花，咋想的。
不过，苏晨还是关注到了一些细枝末节。
这老头和那位秃顶大叔的说辞虽然有点出入，但表达的观点都大差不差的。
大叔知道自己杀人了，但他怀疑只是他做了一个梦。
老头也杀人了，可老头却说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貌似杀人这件事都不是他们的本意，甚至他们的自我意识都没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这就有点离谱了！
而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被老头怪诞的话听得头皮发麻。
“卧槽，这一期怎么这么恐怖，我胆子小大半夜的不要吓唬人啊！”
“杀人的时候意识清醒，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勒个去，这比鬼压床还恐怖啊！”
“虽然这听上去很扯，但是听了大叔的鬼故事之后，我居然开始相信老头说的话了，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鬼吧？老爷子难道被鬼附体了？”
“这个剧本的好离谱，到现在我都没看出世界观来，而且越往深处想约吓人，是什么人才能想到这么诡异的剧情啊！”
“......”
苏晨的大脑飞速运转。
此刻，他的脑海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大致的思考方向。
院长！
还得找院长！
只有他手上才有监控录像，也只有他完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价值的物品！
什么物品才算是有价值呢？
苏晨想了想，开口问道：“大爷，您这儿最有作用的东西是什么呀？”
“最有用的东西？”老爷子一愣，“我这儿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除了......这个浇花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