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陈家坳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吠偶尔打破宁静。
陈烈家中的仓房里,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
许冬冬的头轻轻靠在陈烈的肩膀上,两人的手紧紧交握,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彼此的温暖和力量。
仓库里弥漫着淡淡的稻草香,混杂着夜的凉意,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温情。
陈烈几次想开口问问许冬冬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却又怕揭开她的伤疤,让她更加难过。
他内心挣扎着,犹豫着,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沉默良久,许冬冬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她轻轻抽泣着,声音细弱蚊蝇:“烈子,我……我是怕耽误你……”
陈烈的心猛地一揪,他紧紧地搂住许冬冬,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心疼不已。
“冬冬,说什么傻话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许冬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陈烈的肩膀上,浸湿了他的衣衫。
“我……我看到你过得那么辛苦,我……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陈烈轻轻抚摸着许冬冬的头发,语气坚定而温柔:“冬冬,你听我说,你不是累赘,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你,我才是真正的苦。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困难,一起创造幸福。”
许冬冬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烈,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烈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陈烈看着许冬冬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是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饱含着爱意、承诺和希望。
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仓库外的夜色更加深沉,煤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对年轻的恋人祝福。
那一夜,两人紧紧相拥,彼此倾诉着心中的爱意和担忧,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一阵突突突的吉普车声打破了陈家坳的宁静。
王建国和另一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陈烈家门口。
李春红听到动静,赶紧出来开门。
“王警官,这么早,出啥事了?”
王建国笑了笑,说道:“大嫂,没事,就是来接陈烈和冬冬去公安局做个笔录。”
李春红一听,连忙把陈烈和许冬冬叫了出来。
王建国简单地跟李春红说明了情况,然后带着陈烈和许冬冬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缓缓驶出陈家坳,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扬起阵阵尘土。
王建国吐出一口烟圈,说道:“烈子,冬冬,这次的事儿,是马跃进那王八羔子惹出来的。”
陈烈眉头紧锁,拳头攥得咯咯响:“王警官,那俩绑匪到底是什么人?”
“是马跃进的债主,”王建国解释道,“那俩家伙,一个叫黄老三,一个叫疤瘌脸,都是县里有名的赌棍。
马跃进进去后,他们找不到人还钱,就盯上了冬冬,想绑了她要钱。”
许冬冬紧紧握住陈烈的手,身子微微颤抖。
陈烈感觉到她的害怕,反手握紧了她,给她无声的安慰。
“昨天在湖边,他们看到咱们来了四个人,才临时改了主意,打算直接把冬冬卖到山沟沟里换钱。”王建国狠狠吸了口烟,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
“这群畜生!”陈烈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当时就应该直接把他们打死!”
“烈子,可不能这么想!”王建国劝道,“昨天你要真把人打死了,性质就变了。要相信法律,相信我们警察,私自动手也是犯法的。”
许冬冬也轻轻拉了拉陈烈的衣袖,柔声道:“烈子,王警官说的对,咱们不能冲动。”
陈烈看着许冬冬脸上还未消退的伤痕,心疼得像刀绞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伤害冬冬的人付出代价!
吉普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县公安局。一下车,陈烈就感觉到一股严肃的气氛。
“烈子,冬冬,你们跟我来。”王建国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办公室。
“你们分开做笔录,我先带冬冬去隔壁。”王建国安排道。
许冬冬跟着王建国去了隔壁办公室,陈烈则留在了这间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警察坐在办公桌前,抬头打量了陈烈一眼。
“姓名?”
“陈烈。”
“年龄?”
“十八。”
……
年轻警察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又着重问了陈烈打伤嫌疑人的事。
“你为什么要打伤嫌疑人?”年轻警察的语气有些严肃。
陈烈心里咯噔一下,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斟酌着词句,说道:“我看到那个疤瘌脸想抢王警官的枪,怕他反抗才动的手。”
“抢枪?”年轻警察重复了一遍,眼神锐利地盯着陈烈。
陈烈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是的,我亲眼看到的。”
年轻警察没再多说什么,在笔录本上快速地记录着。
陈烈内心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否能完全洗脱嫌疑。
他想起冬冬,想起她脸上的伤痕,想起她无助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笔录结束后,陈烈走出审讯室。
因为许冬冬是受害者,所以她的笔录记的详细,时间也更长。
陈烈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许冬冬才从隔壁办公室出来。
她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
陈烈心头一紧,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了上来。
“冬冬,咋的了?他们欺负你了?”陈烈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愠怒,一把抓住许冬冬的手,仔细查看,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许冬冬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儿,烈子,咱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心疼。
陈烈眉头紧锁,心里更加不安。
没事儿能哭成这样?
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真没事儿?他们问你啥了?”陈烈追问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找王建国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