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喜凤看到这样,心里一慌,赶忙跑着进去拿了一两银子递给沈清瑶。
当然给的时候不是很情愿就是了,沈清瑶才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拿了银钱,转身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抱起陆泽离开了。
老村长望着沈清瑶离去的背影,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村子里的风气该如何好好整治一番才是。
沈清瑾没有听沈清瑶的话,关好门回去睡觉,而是一直静静地坐在门口,双眼紧紧着她离开的那个路口。
终于,待他瞧见沈清瑶抱着一个人匆匆回来时,赶忙定眼细看,发现竟是陆泽,顿时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话语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阿姐,陆秀才这是咋啦?怎么会弄成这样?”
沈清瑶的目光迅速在茅草屋上掠过,脑海中念头飞速转动,短暂权衡后,还是毅然朝着自家屋子迈去,脚下步伐匆匆,边疾走边说道:
“被人使坏打晕了,今晚让他跟你一块儿,可以吗?”
陆泽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差,仅仅多跑一段路,就仿佛整个人都要支撑不住。
有次看到他在田埂上晨跑,回来的时候,那双腿都是打颤的。
今夜更是倒霉,后脑勺被人狠狠一击。
这一晕就如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有苏醒的迹象。
沈清瑶的心好似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沉甸甸的,满是忧虑,生怕在这期间会冷不丁冒出什么意外状况。
和沈清瑾待在一块儿,真要有啥不对劲,好歹也能早点察觉。
听到陆泽是被人打晕的,沈清瑾那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腮帮子鼓鼓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叫嚷道:
“阿姐,是哪个坏蛋干的?你有没有狠狠教训他,替陆秀才出这口恶气?”
沈清瑶微微喘着粗气,神色平静地回应:“是外村的人,我已经给打回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陆泽安置在炕上,随后手忙脚乱地翻找一个木盒子,那动作快得好似一阵旋风。
终于从里面掏出一小瓶茶子油,她的动作轻柔地在陆泽的后脑勺涂抹着茶油,又缓缓地帮他调整姿势,让他侧身躺着。
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叮嘱陆泽千万别乱动,生怕碰到受伤的部位。
出去洗完手回来,看着趴在陆泽旁边的沈清瑾,轻声说道:“快睡吧,明天陆秀才肯定就会醒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曦的微光才悄悄探进屋子。
沈清瑶早早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切了点人参,开始煮水。
刚煮上没多久,就传来沈清瑾那尖锐急促、带着哭腔的呼唤声:“阿姐,你快来呀,出大事了!”
这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像上次陆泽断气的时候,沈清瑶的心猛地一揪,撒腿就往屋里跑。
只见沈清瑾小脸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地贴在墙角,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精神好似被抽离了一般,有些恍惚。
而陆泽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侧躺着,一动不动,像个沉睡的雕像。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紧紧抱住沈清瑾,声音温轻声问道:“怎么啦?别怕,告诉阿姐。”
沈清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躲在沈清瑶的怀里,眼睛紧闭,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声音颤抖,“阿姐,我刚刚探了陆秀才的鼻孔,这次他是真的没气了,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他刚睡醒看到陆泽还是像昨晚那样躺着,叫了几声没见他回答,就好奇把手探去他的鼻孔。
沈清瑶顿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我看看。”
她想要把沈清瑾放在床边坐着,以便仔细查看陆泽的情况。
然而,沈清瑾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突然大声尖叫起来:“阿姐,我害怕,我不要下来。”
无论沈清瑶怎样好言相劝,沈清瑾只是把她的脖子抱得更紧,那小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沈清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一只手抱着弟弟,一只手战战兢兢地伸到陆泽的鼻孔处,片刻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一张白纸。
她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又不死心地再次往陆泽的鼻孔探去,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气息。
沈清瑶彻底慌了神,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昨晚给他擦药的时候,他还皱着眉头呢,明明还有反应。”
此时的沈清瑾也察觉到阿姐的不对劲,渐渐停止了哭闹,小身子扭了扭,带着哭腔说道:“阿姐放我下来。”
沈清瑶仿若失了魂一般,机械地把沈清瑾放在床边站着。
沈清瑾还是有些害怕,紧紧靠在沈清瑶的身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唤道:“阿姐。”
沈清瑶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强装镇定地说道:“没事的,可能是陆秀才在和我们开玩笑呢,我们再等等,说不定等一会儿他自己就醒过来了,别担心。”
说完,沈清瑶还是不死心,缓缓把手放在陆泽的额头、手心上,仔细感受着,眼睛紧紧盯着陆泽。
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变化,想要看看还有没有热度。
此时的陆泽,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医院的走廊里。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心中瞬间如明镜一般,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自己是如何回来的,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周良。
他急步走上前,大声问道:“周叔,周叔!”
然而,周良却像个木头人,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径直往前直走,那脚步坚定得好似在执行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
陆泽满心疑惑,自己说话的声音这么响亮,为何周良却像个聋子一样,毫无反应?
他又走上几步,伸出手想要拉住周良的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周良的身体,就好像周良是个透明的幻影,什么都拉不到。
陆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里满是惊恐与困惑,心中不停地呐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碰不到实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