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钱,我简直目瞪口呆。
“我昨晚偷偷去看了眼,发现小金库果然变多了。”吴言笑嘻嘻的说道。
“你又用我身体去偷钱了?”我第一时间质问道。
“我只是去确认一下而已,看看是不是每次你父亲一发工资小金库的钱就会变多。”
“现在确认啦,的确如此,这么一看,你父亲在你母亲面前的演技还挺好啊,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吴言说着,轻笑出声。
“别笑了。”我捏着十元纸币,心情倒是很沉重,“我拿这么多钱做什么?根本什么也干不了,买玩具会被发现,买零食会被打小报告。”
“谁说非要拿来买东西了?”
吴言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也可以拿来炫耀。”
“炫耀?”我没听的很明白。
“对啊,你的腿伤快好了吧,照你母亲的尿性,应该下周就会把你赶去学校,到时候你就有很多次跟周云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顿了顿,吴言又在我脑子里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我听着他滔滔不绝诉说着他接下来的计划,以及他给我模拟的回答,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一方面,我震惊于吴言他到底是怎样阴暗的人格,才能想得到如此狠毒的计划,另一方面却又折服于他这个计划的缜密完美。
如果说每个人都拥有底色的话。
那我猜吴言这个人,是纯黑色的。
“听懂了吗?”最终,吴言停了下来,问我。
“嗯。”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忽然,我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反问吴言,“如果一切都如你所料,那最后周云会怎样?”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口若悬河的吴言突然安静了。
沉默许久,吴言终是缓缓说,“会怎样我不清楚,毕竟我又不是上帝,但我想,她一定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差。”
我听得有些半懂,什么叫不会更差?
意思是不是周云会过得比现在好?
我是这样理解的,吴言也没有否认。
很快,时间到了周日。
一切都如吴言所说的那样,母亲早早来到我床边,告诉我她已经给学校老师打过电话,告诉我明天会准时去学校报到。
说着,她一把将我拎起来,催促我赶紧起床早读。
“今天我要去学校开会,大概下午2点左右回来,你自己煮饭吃,明白没?”
“里面有昨天的剩菜剩饭,炒一下就能吃。”
接着,母亲又搬出几本习题册,和英语单词集,“在我回来前,把今天的任务做完,等我回来我会抽查单词,电视机的线我已经拔了,遥控器我也拿走了,不要想着我走了你就能偷懒。”
我坐在床沿,听母亲给我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明天上学,不要给任何人说你离家出走的事,知道吗?”最终,母亲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像是在警告。
我知道,她并不是在担心我尊严会受损,她只是在担心自己的面子。
“我不会说的,妈妈。”我乖巧地点头。
“嗯,我相信你有分寸。”母亲不咸不淡的甩出一句,拎起包起身离开。
屋里恢复安静。
我血液中久违的开始翻涌出一抹激动。
这是绝佳的机会。
我看着桌上的习题册,顾不上早饭,直接抄起笔刷刷刷就开始做起来。
两个小时不到的功夫,我就将母亲给我布置的作业完成大半,只剩下英语单词没有背诵了。
我看了看时间,才早上9点半。
我心底快速盘算着,如果我现在出去找周云,哪怕逗留三个小时,回来我仍然有大把的时间背诵单词。
只要不被发现,这个时间管理就是完美的。
说走就走,我将习题册一合上,拿起一张剪纸模型和一把剪刀,将藏了好几天的两张十元纸币卷起来放进口袋,揣起钥匙就出了门。
这是我拆掉石膏后,第一次走出家门。
没有石膏的桎梏,我步伐显然轻快不少,虽然医生说我现在还不能大跑大跳,但正常行走还没有问题的。
我快步来到周云以往喜欢蹲着的地方,却发现她不在那里了。
奇怪,难道她换地方玩了?
这样想着,我围着那块地方,在周围附近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发现周云的身影。
情急之下,我开始小声叫起她的名字,“周云,周云——”
在喊了好几声后,我忽然听到斜上方发出一道很小声的声音,“我在这里。”
我赶紧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你在哪儿?”我继续问道。
“在这儿,在这儿。”
我皱着眉头,努力分辨着声音的方位。
周云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太翁了,我只能连蒙带猜,凭着感觉朝我认为对的方向走去。
最终,我来到了一个斜半坡边。
这个斜半坡边上,就是李老师家所在的那栋居民楼。
斜半坡基本没人来,野草丛生,也没有成形的道路,我一边扒拉着野草,一边继续唤着周云。
“在哪儿呢你到底?”本来腿就刚好,这路一点儿也不好走,我本就没多少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了。
“我在这儿。”周云像个复读机似的,反反复复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终于,我爬到斜半坡上面。
转头一看,刹时愣住了。
只见李老师阳台正对着我所站着的位置,周云坐在地板上,正朝着阳台的方向张嘴回应着。
【删除】
我看着眼前一幕,心口有那么一瞬间涌上一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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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动容,牵强的扯起一抹笑,扬起手中的剪纸模型,“上次你请我吃东西,这次我请你玩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