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床,随手捞过浴袍穿好,坐在床边搂着陆南婴。
“喂。”
“主子,阿屿……”
直到挂电话,纪承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陆南婴坐起身,“老公,出什么事了。”
纪承舟放下手机,搂着她躺回床上,“老婆,明天我得去一趟m州。”
“是阿屿出事了吗?”
“嗯,生死不明!”
陆南婴忍不住发抖,容屿生死不明,那她的鸢鸢该怎么办。
“那鸢鸢……不行,我得去宁园瞧一瞧。”她起身要下床,被纪承舟拦住。
“鸢鸢还不知道,桑左一直用变声器跟她联系,别担心,我明天跟阿廷一起去。”
可纪承舟没想到,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宁园三楼的卧室里,纪宁鸢额头布满了冷汗,小脸煞白。
突然她捂着心口的位置醒来,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
任由她怎么用尽全力放松身体,胸口的疼痛还是没有停下。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天前也是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持续几秒的疼痛,可她去过医院,医生只是让她多休息,别太焦虑。
纪宁鸢猩红着眼睛摸到床头的手机拨打了那个紧急电话。
“接电话,接电话容屿!”
她从一开始的哭腔变成了哭声,直觉告诉她,他出事了。
容屿的手机在他的房间柜子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所有人都在抢救室门口,压根没有人能想到,纪宁鸢会深夜打电话。
她身躯开始微微颤抖,打通了另一个号码。
响了十几秒之后电话才接通,“姐?怎么了?”
“阿祈。”
纪宁鸢的哭声让眯着眼睛的陆彦祈睡意全无。
起身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纪念被他的大动静吵醒,“是谁的电话?”
“我姐的,乖继续睡。”
纪念不让他走,夺过他的手机开了外放。
怎么晚了纪宁鸢没事不会打电话来。
“鸢鸢,发生什么事了。”
纪宁鸢已经下床,正在衣帽间里收拾衣服。
“阿祈,我要去m州,现在要去,你跟我一起去。”
陆彦祈沉默了两秒,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慌。
所以,被他猜对了,他哥真的出事了。
“好,你等着我去接你。”
陆彦祈换好衣服,站在床边俯身亲吻着纪念,“老婆,我不在家你就回妈那边吃饭,回陆家吃饭都行,不许吃外卖。”
纪念嘴边想跟着去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再厉害,现在也是个孕妇。
没有人会同意她踏上m州的飞机。
陆彦祈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姑父,我姐说要去m州,我已经在去宁园接她的路上了。”
纪承舟挂了电话以后又给顾廷打了一个。
驱车出门的时候,在车上才再次给了陆彦祈电话,“阿祈,到焰狱基地的停机场,我跟你舅舅等你们。”
纪宁鸢坐在副驾驶,眼圈还是红的。
“所以,爸爸知道阿屿出事了,没有告诉我?”
陆彦祈摇摇头,“我刚刚出门的时候给姑父打了电话,姐,这个节骨眼去m州不是小事。”
纪宁鸢很聪明,盯着陆彦祈开车的手,冷声,“阿祈,你早就知道他出事,对吗?”
不然为什么他今晚吃饭的时候会问她容屿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对劲,我哥三天没有回我信息。”
“陆彦祈!!!”
死小子,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她。
她就总觉得这几天给她打电话,回他信息的容屿有些奇怪。
她想过她是太忙太累,唯独没想到那个人不是他。
陆彦祈的车子到焰狱停机场的时候,顾廷和纪承舟已经站在飞机旁。
顾廷手里还提着个医疗箱。
“爸爸,顾爸爸!”只要顾廷和纪承舟同时出现,纪宁鸢就是这样的称呼。
顾廷也不知道翻了几次白眼,说他好友五十岁人了还吃这个醋。
纪承舟上前把红着眼睛的女儿抱在怀里,“鸢鸢,别哭,阿屿知道会心疼的。”
“所以爸爸早就知道阿屿他……”
纪承舟搂着她上飞机,告诉她自己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
本来打算天亮就启程去m州,没想到纪宁鸢会察觉到异样。
顾廷也心疼这个为了自己儿子半夜奔波的女孩,“鸢鸢,臭小子命硬得很,而且他不舍得你,不会有事。”
飞机起飞后,纪宁鸢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心神不宁。
纪承舟让她休息一会,她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陆彦祈拿了杯温水递给纪宁鸢,“姐,喝杯水。”
“你哭了那么久嗓子都哑了,一会我哥听见你的声音能把m州炸了。”
纪宁鸢像是个任由人操控的布娃娃一样,接过陆彦祈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没过两分钟,纪宁鸢靠在陆彦祈的肩膀上沉睡。
飞机抵达m州焰狱基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纪宁鸢是被飞机落地的失重感惊醒。
“姐,到了。”
陆彦祈挠挠头,他姐的眼神有点吓人。
纪宁鸢起身越过他。
就在陆陆彦祈屁股刚离开椅子的时候,纪宁鸢回头,“谢谢你的安眠药,让我睡了个好觉。”
陆彦祈整个人跟雷劈一样,他忘了,那个味道她很熟悉。
纪宁鸢一下飞机就看见从远处走到肖野,她推开身边的陆彦祈跑过去。
“肖叔叔,阿屿呢,他在哪?”
肖野安抚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宁鸢不着急,他没事,叔叔这就带你去。”
纪宁鸢站在医疗室的玻璃窗前,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插满管子躺在那里。
她哭出声的时候还不忘哑着嗓子控诉,“肖叔叔,你管这叫没事,你怎么能骗人呢。”
她的容屿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他居然说没事。
半死不活的容屿:……老婆,不带这样咒人的。
纪宁鸢跟着顾廷一起进去医疗室。
看见容屿胸口那个还没愈合的血窟窿时,止住掉眼泪又夺眶而出。
“爸爸,他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顾廷手脚麻利的给他处理了伤口重新换好药,“不算很严重,等他醒了爸爸教训他一顿,让我们鸢鸢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