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变得警觉起来，没心思再打牌。
好像是一双脚从我们后头的墙外跑过去了，声音不重，但速度很快。
等声音走远了，苏梅才说：“是那个婴儿？”
八九不离十，脚步声不像大人的。
现在村里已经没有小孩了。
“走！”
我们四个人用手电筒照明，在后头转悠着。
现在早就没人了，不过墙后的泥土上，有一双脚印。
确实是个很小很小的脚，像婴儿。
王强蹲在地上发呆：“我靠，真是怪胎啊，曾宇，能找到它么？”
苏梅先拿出八卦镜，打算靠这个来寻找那孩子。
我是有妖族感知力的，妖魔鬼怪，我应该能洞察到，不需要借助八卦镜。
可现在，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苏梅摆弄了一阵八卦镜，泄气了：“奇怪，发现不了啊。怎么搞的，难道那孩子是个活生生的人？”
“扯淡呢，才生下来几个月的孩子，能满世界跑么？”
“曾宇，你也感觉不到？”
我摇头了：“这孩子肯定不是鬼魅，走，去西边看看，它的脚步声是往西边去的。”
村里有人的人家，都开着灯。
我们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叫喊。
“怪胎来了，怪胎来啦！”
我率先冲入屋内，看到一个女人瑟瑟发抖。
她惊恐的看着我们：“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大姐，我们是道门中人，你不用害怕，是不是刚才看到一个小孩？”
她紧张的点点头，指着自己的窗户：“那孩子刚才就在窗外，看着我，可把我给吓坏了。”
苏梅立刻出去查看，很快就回来：“没错，窗户上有痕迹，有手印。”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呢。
很快，这个答案就清楚了。
我感觉不到，是因为那孩子没有灵魂，是完全受到人操控的躯壳。
就跟一个死尸是一样的。
而我再能耐，也不可能感觉到死尸会出现在什么方位。
尤其是去除了尸气的死尸。
这好比我们日常生活中，到处都有虫子的尸体。
而虫子不具备灵魂，所以察觉不到。
“曾宇，那孩子没灵魂，是不是？”
苏梅也想到了。
“对。”
“那我们怎么着啊，八卦镜也没法捕捉无灵魂的躯壳啊。”
孩子在夜里作怪，还被人操控，这足以说明操控着就在村庄附近。
但是天太黑了，想找也不容易找到。
“等天亮吧，只要把那个老鼠洞给挖开，咱们就能知道内情了。”
次日一大早，张家男人就回来了。
听说我们要挖开老鼠洞，他不肯，说那房子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祖传的就这么一个，如何舍得。
“张大哥，我们是帮你驱邪啊，你老婆怀孕，就跟这个洞有关。”
“去去去，胡说些什么，怀孕是男女的事，跟那个老鼠洞有屁关系啊。你们这些道士，到处招摇撞骗，嘴里没一句真话。”
赵强听了发火：“你这个人，怎么不识好歹啊，我们是帮你。”
“呵，谢了，用不着，我很好。”
村里好几个人跑了过来，昨天的大婶也在。
“张大生，你傻呀，人家是来帮忙的，村里现在都闹成什么样了，你就那么不懂事？”
“二姑，你这话说的，我要是拆了你家房子，你愿意啊？”
“你这叫什么话，是你家出了问题，害了一村的人，你怎么冲我来啊。那孩子天天晚上跑出来。”
张大生一下就怒了：“别跟我提孩子的事！”
有村民发怒：“你自己不行，生不成娃，还要冲别人发火，真是个六根不全的极端种。”
“谁说的？！当心我打人啊！”
“你也就会打打人，还能干什么？有能耐，让自己老婆生个娃啊，真是个窝囊废。”
张大生一言不发，跑回屋内关门上锁了。
他身体有病，还被人泼冷水，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我独自一人从后门进屋，听到他躲在东屋哭泣。
走进去的时候，张大生眼睛全是泪水。
“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你的病我知道，我以前也这样，我老婆就因为这事跟别的男人跑了。”
我想引起他的共鸣。
这招很奏效，他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你……治好了？”
“是啊，我师傅给我了一个秘方，我就好了，我学道最初不是为了给人驱邪，就是师傅要给我治病，但条件是我给他当徒弟，我师傅是个孤寡老人，怕死了没人发送。”
张大生哦哦点着头：“这样啊，那你现在完全好了？”
“对，你没看到我们是四个人来的么，那个女的，叫苏梅，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对我可满意了，说我很男人。”
听到真话，张大生一下抓住了我的手：“秘方能给我么？”
“我先给你看看情况，我跟师傅还学了治病呢。”
一搭脉之后，我大致了解了。
他的病情也不是特别严重，能治好，无非是花钱罢了。
这种病，在城里看，少说要几十万。
他一个打工人，能有那么多存款么，即使有，花钱也会扣扣索索的。
“这病我帮你治，我的方子不要钱。”
说完，我画了一张符，递过去：“这符先烧了，然后泡水喝，明天一早就有效果。”
张大哥又迟疑道：“这不还是道术么？”
“只要能治病，你管它是不是道术呢，你看怎么样？”
人都到这份上了，哪里还计较那么多。
他叹气的点点头：“我也是没辙了，信你一回吧。”
“不过，咱们可有言在先啊，我治好你的病，你得给我把那个墙角挖开，你老婆绝对没有勾三搭四，是中邪了。”
这些话，他现在是不相信的。
等村民们走了之后，他按照我说的方法，服下符水，接着就去休息了。
这符咒喝了后，人会犯困，一睡就十几个小时，雷打不动。
我们又待了一晚上，清早的时候，他激动的叫我。
“真的很灵验啊！”
男人早晨是该有些感觉的。
我微笑着：“这符需要连续喝一个月，挖墙角的事，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