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本宫都糊涂了,尽说些胡话!”
永琏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同她似有了嫌隙,她作为额娘岂会察觉不到?但是她害怕看见永琏眼底的怨恨……
琅嬅忍住喉间的痒意,目光落在永琏曾经喜爱的布偶上,唇边尽是苦笑。
书房内,婉茵信步走了进来,“永琏近来功课如何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回皇阿玛,太傅所授儿臣都记下了。”永琏放下书册,端端正正行了礼。
婉茵不由感慨,这娃娃在弘历跟前装的是温良恭俭,除开总是想往她那儿跑,没有半点惹弘历不喜的地方。
“不错。习武也不能落下,朕给你寻的武师傅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你好好跟着他练,做个文武双全的皇子。”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平日不要总去你昭娘娘的永寿宫,而今她有了身孕,更是惊扰不得。”
“儿臣知晓了。”
永琏刚生出的一点疑惑被婉茵的这句话打散了,果然还是他的那个好皇阿玛。
婉茵是真怕弘历出去败坏她的名声,半月来每回念上奏折也是为了哄弘历。不然他就发脾气闹挺,张口闭口她不爱他了,眼里只有几本破折子。
整个永寿宫上下,谁人不晓皇贵妃自有孕来性情大变,相比时不时挨上一顿骂的皇上,他们被骂狠了顺心姐姐还会给些银子,日子过得算好了。
永琏目送着婉茵离去,回到桌旁取出纸笔,想要练几幅字凝神静气,可握笔的手不住地微微颤抖。
昭姐姐有孕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否则后宫不会这样平静。看父皇的意思,此事很快就将晓谕天下。
母后她呢?她会怎么做?会为了永琏的皇位殊死一搏吗?
擦去手心的墨汁,从圆明园回来,永琏第一次主动去见了他的皇额娘。
没人清楚,平平常常的一日,富察·琅嬅在自己的儿子口中听到了多么令她痛不欲生的真相。
皇后病了,病得极重,几日时间,婉茵看望她时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披着人皮的鬼。
长春宫里点满了长明灯,即便外面漆黑一片,宫室内仍亮如白昼。
殿内烟雾缭绕,一进去仿佛进入了一座佛寺,冲鼻的檀香味能把人都腌入味。
弘历听了婉茵的劝解,歇了问责皇后发疯的心思。爱烧香拜佛就拜吧,皇后诚心为永琏和大清祈福是件好事。
孕满四月时,婉茵在上朝时宣告了这一好消息,朝臣面上的神情一览无余,惊甚于喜。
破例被允旁听的永琏率先恭贺了大喜,众臣才纷纷反应过来,各种好话纷至沓来。
昭皇贵妃有了身孕一事如一滴水进了油锅,炸得前朝人心浮动。
孕五月时,慧贵妃带人捉了乌拉那拉贵人和前总管王钦的奸,引起的轩然大波彻底盖过了婉茵的风头。
无他,出身后族又是鼓吹皇上的青梅竹马,从前眼高于顶、风头无两的娴妃竟和一个太监搅和在了一起。
这惊天秘闻在乌拉那拉一族将如懿除名后达到了顶峰。
“皇后娘娘,这出戏可是费了臣妾好大的功夫!臣妾都没空陪臣妾的宝贝璟妍了。”办好了事,高曦月自是要来邀功的。
琅嬅病愈后和高曦月提出了要如懿万劫不复,也算给高家投诚的机会。无论下一任皇帝是永琏或是皇贵妃的孩子,璟妍长大后都会留在京城。
高曦月自然二话不说应下了,秘药是高父找来的,怎么下药被交给了白蕊姬,就是太医圣手也查不出用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