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景仁宫内人仰马翻。皇后失血过多躺在床上,皇上怒急攻心躺在榻上,一家人整整齐齐。太医们救完这个救那个,魂都吓丢了一半。
章弥把完脉,接着给皇上施针开方。他只希望皇上看在他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会牵连他的家人。
所幸胤禛不是什么急症,气怒过头罢了。一碗药喂下去,人很快清醒了。
胤禛宁愿多晕几个时辰,但他不能。景仁宫的事要封口,宫女太监都要细审,他相信宜修对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是不知情的。
她为人母的喜悦一如最初,却愚蠢地中了算计,不仅让他空欢喜一场,更丢了皇家的脸面。
“苏培盛,将江福海、剪秋打入慎刑司严审,其余宫人一律关押候审。若有欺瞒,死活不论。”
“奴才遵旨。”
“章弥留下负责医治皇后,一旦皇后苏醒即刻来禀。今日之事有半句传出景仁宫,尔等的项上人头就不必留了。”
“微臣遵旨。”
景仁宫的大门缓缓合上,关住了一室凄清。
胤禛径直回了养心殿,此刻他已全然没了心思去关心甄嬛了。他要想想怎么瞒下宜修假孕的事,消失的嫡子也许可以大做文章。
陵容靠着顺风耳道具听完了全程,她看了看满不在乎的年世兰,不由感慨一个人爱与不爱的区别之大。
年世兰得了周宁海回禀,胤禛匆匆去往景仁宫的原因显而易见,宜修万分上心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勉强算作报了仇,她也没有生出多少痛快,真正该死的人照样完好无损地高坐皇位之上。
捕捉到陵容的目光,年世兰停下剥橘子的动作看向她,“陵容是有事想问我吗?”
“皇上查出皇后从李神医手上拿到那张药方是早晚的事,他必然会怀疑年家,你不担心吗?”
“陵容,哥哥既然敢送李东义进宫,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皇上向来忌惮哥哥,再添些怀疑也没什么。”
“只要哥哥不谋反,皇上他奈何不了年家。陵容,我会护住你。”
想必年羹尧彻底掌握了西北军权才让年世兰说出这种有底气的话。
陵容习以为常地由年世兰握着她的手,心中则思量起她生产之日也是情不知所起蛊失效的日子。
假如那时年世兰与她反目成仇,她就借助皇帝的手压制她。皇帝最后一个健康聪慧的皇子,重要性不言而喻。
至于年羹尧,年家与她已密不可分,拥护她的八皇子可比他起兵造反事半功倍。他总不会拼上一族的性命替妹妹出气。
自从年世兰接手宫权后,强硬地阻断了陵容与甄嬛的来往。她背地里严词厉色地警告了碎玉轩,不许甄嬛派人来永寿宫。
甄嬛忙着保胎,中间又得知刘畚身亡见了红,同陵容那点子稀薄的姐妹情与保全自己和安慰沈眉庄无法相提并论。
陵容就顺着年世兰的意也图个清静,人心太小,三个人的情谊做什么都是拥挤的。